外面没了说话声,哥舒琅继续赶着路,白雪凤又钻出来。
“喂,我去兰国,要经过晨国的北部,你要去京都,在东边,我们分开吧。”
“也好。”哥舒琅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转头盯着白雪凤瞧,真想把她看穿,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哥舒琪竟为她那般牺牲,想起临走前与哥舒琪的约定,百思不得其解。
“嘿嘿,那我走了。”
白雪凤直接跳下,抬脚就走,现在对她来说,走一步就与路子书的距离接近一分,但还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看着哥舒琅居然站在那望着自己,心骇然,他该不会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影瞧。
走进,哥舒琅还是保持原样,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有的只是法官审视犯人的样子。
白雪凤再也受不了这人的视线,回瞪他的眼眸,“再看,小心爱上我。”
哥舒琅撇开头,这女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原来哥舒琪喜欢另类的女子,似乎从没遇到这么直白的女子,勾起嘴角,显示现在的好心情。
“怎么又回来了,还是你已经不小心爱上我了。”
白雪凤张嘴,跳离一步,这人脸皮够厚的,没想到他还会笑,看他嘴角僵硬的样子,平常铁定笑的不多,心里断定他有个不好的童年。
“我没钱,哥舒琪把钱放你那吧,还不分我点。”
白雪凤伸出手,想起沙漠挨饿的日子,就怕;亏待了什么也别亏待了自己的胃,她现在是深有心得,为了钱更为了肚皮,脸皮道义羞怯通通往外抛。
从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哥舒琅再次对白雪凤在自己心中做了个定位,拿出怀里的银票,挑出其中的一张。
“哥舒琪可没交代给你钱,这是我的私房钱,给你。”
“靠,这么多钱,这路上竟全给我吃素菜,就一张,小气鬼。”
白雪凤用力的抽过那张银票,那一叠就给一张,心中愤骂哥舒琅无数遍,不要白不要,还是别人送到跟前的,朝他吐吐舌头,毫无留恋的离开。
白雪凤在心中给哥舒琅下了最后一个定义,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脸。却没想到,这个她认为没脸皮的人,日后却成就了她和她的丈夫。
哥舒琅对着白雪凤的背影嘴角越拉越开,却丝毫未察觉自己的心弦已被拨动。
白雪凤收起银票,在临近的一个城镇买了匹马,交易时才看清楚,哥舒琅竟然给的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心里那个叫乐开花。
“这么大张的银票,我哪找的开。”马厩里的一个小厮,看着白雪凤手里的钱直发亮。
这下可麻烦了,白雪凤想找点碎银子出来,可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一张,这个小镇有不能兑换银票,突然想起皇甫卓给的东西。
“叫你老板出来,有事找他。”
“老板很忙,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白雪凤想了想,拿出了木牌。看着白雪凤手里的木牌,小厮笑了笑,转头朝屋里喊道,“老板,又有拿木牌的人来了。”
白雪凤心一喜,看来这木牌还挺管用的,对皇甫卓有心生了几分敬畏之情。
马厩的老板拿起木牌左右看了一下,“嗯,确实一样。”抬头有看了看白雪凤直叹气,“姑娘我说你长的满标致的,干什么不好,偏要出来骗人,这种骗术过时了。”
虾米,白雪凤脸上一片迷茫,这是得了幻听吗?“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看着白雪凤一脸无辜的样子,马厩老板无奈的直摇头,把木牌还给白雪凤,看来这女子是被人骗了,不是来讨便宜的。
“这么对你说吧。大概在一年前,有个老人自称是医仙,身边还带着一个徒弟,每每到要花钱的地方,总拿出这块木牌,说以后若有疑难杂症都可以找他,于是就用这块牌子做抵押,到处骗吃骗喝,后来时间长了大家便都知道了。”
看着手中的木牌,白雪凤一阵吃惊,自己竟被皇甫卓骗去做女儿,他这是拿自己跟天玄老人较劲。
“姑娘没钱,这马不能给你带走。”马厩的老板看着呆愣的白雪凤,出声提醒着。
“这个可以当作马钱吗?”白雪凤拔下头上的一根玉簪,这是出谷时易水蝶送给自己的,刚才本来想拿它抵押的。
但想起易水蝶的情谊,便舍不得拿出,现在知道这师徒两在耍自己玩,那还顾忌这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见子书。
马厩老板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可以。”
白雪凤高兴的牵走马,往北部赶,要到兰国必须越过北部。她却不知那玉簪的价格,远远的超过了这匹马,那可是白家传物,是白千代拜师的见面礼。
夜色渐落下,白雪凤好不容易赶在关城门的时间前到达北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这还是那个常年饱受旱涝之害的地方,才一年的光景就变成这样,不得不佩服治理北部那些人的能力。
北部的土地坑洼很多,不宜赶夜路,于是便找了间客栈,放好马匹,订好客房,就打算去逛街。
防人之心不可无,包袱里面又放有纠缠,白雪凤心中不放心,还是把包袱拿在身旁。
只见街道上灯火通明,红红火火,行人们踵接肩摩真热闹,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一排排房屋林立着,到处都冲刺着繁荣昌盛。
在西篱国时,哥舒琪有对白雪凤说起过,段干骏在杜蕙兰死后的第三天,联合段干烁朔对段干义宣的余党进行清理,将那些贪官污吏全部绳之以法。
晨国因为这次朝廷的大换血,迎来了一个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时代。段干骏也被誉为是晨国历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少年天子。
而后段干骏将北部作为一个经济实验点,全力发展北部的工农业,再加上白家的支持,短短半年内北部就迎来一片美好景象。
对段干骏雷厉风行的作风,白雪凤不得不佩服,一想起他对自己所做的事,心中愤恨难当,就算是喜欢灵魂,但那到底是他生母的身体,他怎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白雪凤想起段干骏居然能看得到自己的灵魂,为什么自己却没感觉到呢?心骇然若与段干骏见面,他还不认出自己?出无忧谷时忘记向易水蝶讨副面具了,失策,失策。
白雪凤只顾着敏思遐想,前方的路没怎么注意看,一个小女孩直接撞入了她怀里,‘哎呀’一声哭了。
白雪凤蹲下,仔细的查看她,“你伤着哪里没。”
这会儿走来一个妇女,用力的拽过小女孩,“囡囡,你没事吧?”抬头睁着三角眼怒等白雪凤,“你这么大的姑娘家,竟欺负一个小孩”
白雪凤不好意思的笑笑,毕竟错在自己,见那妇女骂骂咧咧的走远,大呼一口气,摸摸干瘪的肚子,抬脚便往客栈走,眼睛突然飘过一个地方,顿住脚。
杏花雨村,这四个字好熟悉,那时还是在宜兰书院呢?没想在北部居然也开了一个同名的妓院,那时路子书和白千代可惬意着,有佳肴又有美女。
想起当初自己孤家寡人的落在一旁,还有他们半躺着享受的样子,嘴角咧开,那时三人过的有多惬意。
看到那四个字倍感亲切,也想像路子书和白千代那样享受着,记起为了行走方便,自己还准备了两套男装。
打定主意,往另一个方向走。
杏花雨村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男子,脸盘白净,眉眼清亮的,头发全部挽到头弄成一个包,用绸带固定,白雪凤抬起头,几屡碎发掉在前额,嘴角扬起秋风般的笑容。
走进大厅,白雪凤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有人亲热的拉着她。
“哟,哪来的公子好生俊俏。”老鸨眼里闪着精光,殷勤道。
“给爷选几个最顶尖的姑娘,还要一个大包间。”白雪凤站直身体,装着豪迈粗犷的声音说着,幸好自己的身体还挺高的,胸部也没那么汹涌,扮起男子还有九分像。
看着脸上扑着一叠粉,一脸讨好的样子,白雪凤就知道了,这个铁定是老鸨,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嘴,还有脸上那抖动的肥肉,真怕她涂好的妆容,会随着脸部运动而掉下了。
“好嘞,二楼牡丹房请。”老鸨扯着嗓子叫道。
白雪凤被龟奴带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布置典美雅致,在烛光的照射下处处冲刺着暧昧的氛围,猜的出设计出这个房间的人,心思很细腻。
“公子,先喝杯茶,我去叫姑娘们来伺候你。”龟奴见白雪凤把茶全部喝了进去,终于安心的退下。
出了房门,在走廊的拐角处,龟奴在老鸨耳中低语几句,老鸨满意的点点头,看到前面走来的人,两人立马变得严谨,和在大厅里阿谀结逢迎的样子完全不同。
“主子,你交代的事已办好,那女的在牡丹房。”刚才在白雪凤脚刚踏进门口时,老鸨就得到主人的吩咐,扣留那个男扮女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