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谁进来,原来是尊大佛,还以为只顾着风花雪月去了,忘了这里的人。”是剑语中带刺,斜视路子书一眼。
杜蕙兰看眼是剑,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现在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住人家这,居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这里的主人。空气一下子降到零度,所有的下人都提着一颗心,这少主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却有颗恶魔的心,狠起来可怕的吓人。
“你们先下去。”路子书话一落全作鸟兽散。是剑拉了下隐星,“主人都发话了,你还矗在这干嘛,你也想让人晾一旁,冷个十来天再来看你啊。”说完还不忘怒视路子书一眼。隐星郁闷,他这是出门无事白遭罪。
刚才满满的一屋,顿时变得只剩两个人,场面变得诡异起来,“你来有什么事。”
“非要有事才能来看你吗?难道这些天都没想我。”路子书走进几步,坐在杜蕙兰的床边,顶着受伤的眼神望着她。
“子书,你都知道的,我们只能是亲人。”杜蕙兰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感,说出有生以来最冷静的一句话。
“罢了”路子书细瞧杜蕙兰片刻说道,“你的脸色还不大好,看来不能走长路。”
杜蕙兰心慌乱,“难道是南郡出事了?”
“是晨国皇上下令段干骏去晨国北部治理旱涝,看你身子还虚,就留月星城这,我陪骏一起去北部。”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杜惠兰心更加的忧心,北部连年旱涝谁人不知,从段干浑接手管理以来,还是灾荒一片,要治理谈何容易,看来薄姬母子是故意引段干骏去北部的。
“骏已经出南郡了,我会在路上与他会合,这里去北部有段路程,时间上耽误不得,等一下就走,你就在这安心的修养好身子。”路子书不舍的情绪油然而生。
“就按你说的去做吧。”杜蕙兰心知以这样的身子跟去定会拖累他们,只能无奈的点头,心中却做另一番打算。该交代的已说完,路子书起身离开,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心绪,或许这段时间的分开,对两个人都是好的。
看着路子书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杜蕙兰的眼泪雾朦胧,在心里低低的呢喃:爱你在心口难开,好似春雨湿露台。
“是剑,你马上把这封信传给千代。”杜蕙兰拿着手里的信笺说道,是剑应下快速的离开。
白千代接过管家手中的信笺时,看清那娟秀又带点刚强的字迹,两个嘴角肆意的翘起,看的下人一阵错愕,虽说白千代在路子书和杜蕙兰面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自己手下面前总是冷着一张俊脸。
打开信就看到首行写着‘千代贤弟’,看到这样的称呼,白千代挑挑眉头,快速的浏览心中的内容,看完有对杜蕙兰增加的几分钦佩,没想到她的心是如此的细腻。
接到杜蕙兰的信后,白千代就一直忙着收集药材,像北部常年出现旱灾和洪灾的地方,很容易感染疾病,那里每次旱灾和洪灾过后就会发生传染病,杜蕙兰交代白千代收集一些治疗和预防传染病的药品,白千代看着长长一队的药资,分配好人手,立即前往晨国北部。
这段时间杜蕙兰修身养性,保持着畅快的心理,知道有事等着自己去做,人也变得精神。现在她和是剑,隐星(路子书离开月星城后,留下隐星来保护杜蕙兰)三人正刺马疾驰在晨国的道路上,赶去与白千代会合。
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的队伍,旗子上有白家的标志,杜蕙兰一阵欢喜,如阴暗的日子里见到的一束光亮,“千代,千代。”
一声声的呼喊幽幽的传入白千代的耳中,转头看向右前方有人打马而来,看清那人的容颜,脸上惊艳的表情倾泻而出,每次见到她的真容,总会带来特别的悸动。
杜蕙兰拉紧缰绳喝斥着马停下,潇洒利落的翻身下马,两人再次见面每个细胞都有高兴的分子在里头,“美女来看帅哥咯。”
白千代愕然,这人说话也太露骨了,夸别人帅就可以,怎么连带自己也夸下去,上下左右的审视杜蕙兰,没易容穿女装,真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北部,不贴张脸皮,也不怕被人认出。”
“名人不做暗事,我干嘛要带面具,那是小人行为。”杜蕙兰豪迈的吐露心声,却忘记在宜兰书院时她一直都是带着面具,她的话引的白千代,是剑和隐星直翻白眼,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似乎意识到话中和日常生活的矛盾,杜蕙兰又借口道,“大丈夫能屈能缩,偶尔也要小人一会。”
“呵呵,这是什么观点,好坏都被你说尽了。”白千代摇摇头,低笑着说。
眼看着天色快进入黄昏了,这么多人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杜蕙兰也不再跟白千代磨嘴皮,“这里一片荒芜,你打算今晚露宿在哪?”
“既然在这里与你相会,那今晚就在此扎营。”话落白千代就交代下去。
看着他们利落的各干各的活,分工有序,全然不用让人指挥,一眨眼的功夫便弄好了几个帐篷,还有杜蕙兰没易容的样子,白千代的随从都来自南郡,心中都猜测出杜蕙兰的身份,刚见她时,每个人脸上惊愕的表情一闪而逝,别无他话,可见平时白家训人有素。
白千代手里端着碗药走进来,就看到杜蕙兰握在塌上,是剑正给她按摩,大病初愈的她经过这些天的赶路,身子有点虚脱,“你气血两亏,又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把这药喝了吧。”
是剑接过药递给杜蕙兰,杜蕙兰连眼皮都未太下,仰头咕噜几下,一大碗的药就进入了她的肚中。
白千代出生于名门世家,平时见身旁的女子都是缓慢的一口又一口用勺子舀着汤喝,从未见过杜蕙兰这般豪迈的动作,一时有些呆愣,怔怔然的出口,“你就这样喝了。”
“不是你叫我喝的吗?”杜蕙兰奇怪的看着他,丝毫不觉刚才动作的不雅。白千代好笑的望着杜蕙兰,也不做回答,大步迈向杜蕙兰的塌前,坐下,拉过她软弱的手臂,杜蕙兰反射性的抽回自己的手,对白千代突然而来的举止很不解,一双疑惑的眼神凝视着他。
白千代也不急着拉会杜蕙兰的手,而将自己的上半身微倾,“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为你搭脉,还疑神疑鬼的,被人给追杀怕了。”
是剑在白千代坐下的那一刻,已退了出去,在她看来白千代比路子书好多了。
男人的气息直席来,杜蕙兰一阵恍惚,听到白千代话中的数落,不服输的说道,“谁怕谁,难道你有喜老女人的癖好。”
“我眼里的没老女人,只有一个颜如玉,气如兰的妙龄少妇。”白千代的语气滴滴碎碎的,犹如在和心爱的女子在讲话。
看着白千代醉眼迷离的样子,杜蕙兰撇开脸,垂下扇子般的睫毛,毫不在意的说道,“切,要是我没早先认识你,还真以为你爱上我了。”
“就知道你会这样讲。”直接抽来杜蕙兰的手臂,按住脉搏,“果真猜的没错,胸闷郁结,看来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
杜蕙兰抽回手,啧啧道,“还称神医,我现在只比正常人虚弱一点点,调养个身体也要一段时间。”
“这你就不懂了,我说的那是别人诊治的结果,要我,就你刚才喝的那碗药,保证三天就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看着白千代自大的样子,杜蕙兰就想数落他几句,忽然到外头嘈杂的声音,“着火了。”“着火了。”两人视线交融的那刻诡异一笑,这么大的物质,直往北部赶,能不让人发现么?薄姬母子怎能坐视不理。
火的声音,人的吵杂声,汇成一片,刚才井然有序的场面,乱作一团,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大伙才把这场火熄灭,看着一堆药材变成灰,每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千代,如果再次收集药品,还要花费多少时日。”杜蕙兰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一路过来,听到许多人正议论着北部的瘟疫,路子书和段干骏到达北部有一段时日了,不知他们在那边的情况怎样,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能不叫人当心吗?
白千代看着辛苦收集而来的药资,头直发疼,“短时间内不可能收集那么多了,只能在临近的地方弄些过来,能收多少算多少吧。”
于是他们分成几小队,各自收集药物,三天后在原地集合。正在他们苦于为药品奔波时,在北部的路子书和段干骏打开城门,迎接大队的商家客旅,他们每人的包袱都鼓鼓的,都载着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那上面也许是他们的家人,待来人一打开,里面竟全是青蒿、牛黄丸、当归等治疗疫病的特效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