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出手救我们?
这些问题,陆怜都全然想不到答案。
就连一向平静的陆良仁此刻头脑也糊里糊涂,这什么情况?怎么会凭空闪出一人?
林败川更是有些少见多怪,以为这个黑衣人的出现会对陆怜不利,没想到他的真正举措竟是要保全他们仨。
黑衣人将陆怜放了下来,也不理会后面一群看傻了的人,望向陆良仁和林败川,出声道:“这里有我,快走吧。”
话音未落,陆怜便被他推往了陆良仁和林败川的身边。
见陆怜平安无事,林败川旋即心中舒坦。
刚才黑衣人所发出的声音,让陆良仁顿时瞠目,失声道:“是你?”
黑衣人听此毫无异色,淡淡起身,压低声音道:“赶快走,我会去找你们。”
闻言,陆良仁基本上可以完全肯定此人就是心中所想的他了,无论是口型,还是声音,都非常相似,再加上他竟表示会来主动找他们,那么黑衣人一定和自己很熟,不用扳手指也能知道,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是谁!!
能有这份自信,必是无疑。
随即,陆良仁不容思考,也知道眼下逃命重要,叙旧什么的那是早晚的事,不急这一时,既然有他出手相助,那么,面前的这些人肯定敌不过,有他在就放心了,只不过,这些人被解决后,怎么处理,是杀是剐,还是个问题。
算了,不管啦,以他的性格,应该能处理好的。想到此,陆良仁张大眼泪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陆怜和林败川的肩膀,示意走了。
陆怜一脸疑问的盯着陆良仁,试图想从他的眼睛中得到答案,可看到陆良仁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作出反应,陆怜更加疑问。
他想问的不是这个黑衣人为何岔手了,因为,刚才从他话里就可以得出,此人应该和我们认识,不然也不会出手相助。
他想问的,是这个黑衣人是谁?
在陆怜印象中,她所认识的人,绝对没有一个可以比面前的这个黑衣人身手还要好,除了曾经的那个救命恩人。
可是,若他真的是那个救命恩人的话,应该不可能吧!毕竟,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要全身蒙着黑衣呢?
如果说他蒙黑衣的目的,仅仅是避人耳目,那只需要将头包住就可以了,别人也照样识不出他啊,不是吗?何必将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光凭这几点,陆怜就无法相信此人是他。
三人转首间,默默的看了一眼黑衣人,神色各异,下一秒疾逃而去。
倒也不是陆良仁不愿告诉陆怜,当时面前有那么多人在场,不太好说,保护黑衣人身份最要紧。
见到他们被黑衣人放走,那些人自然不敢追,毕竟此人刚一露面就能在所有人毫无意识下将刚才黑汉击倒在地,他的实力,有目共睹的,所以,这群人的脸色也是早至从这道黑衣身影出现时,变得煞白了起来,双眼之中充斥着惊骇与难以置信,到得现在,他们方才真正的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身后的许多人暗中轻吸了一口凉气,旋即脑袋感到眩晕。
“既然人已经被我放了,你们就别想了,别再对他们咬着不放了,可有异议?”黑衣人见到他们仨走了,舒了口气,旋即轻笑了一声,目光一抬,望向那群人,目光自左而右,向所有人瞧了一遍,漆黑眸中有着些许寒意浮现。
黑衣人的话语中渗透而出的阴寒杀意,最前面的几人脸色更是越发难看了起来,看这般情况,他们一行人今日的确是凶多吉少。可恶啊,竟然半路冲出个拦路虎!真是好事不成双,坏事成双对!!
他连问两声,竟无人敢答话。
忽然,一人站起身来,目光饶有兴致的看着黑衣人,冲着他朗笑道:“虽不知是哪位高人大驾光临,但您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仅凭意气放人,实在是让我等有所见识。”
谁都能听得出来,此话意思,就是想道出其中原委,让其信服,好狗不挡道。
黑衣人闻言,并未生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笑问道:“说来听听,这其中能有什么原委?如果能够打动我,我就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嗯。”那人应声,心中一喜,如果能够和这位高人达成共识,那岂不一举两得,轻声道:“您适才放走的那两男一女,这三个人,看上去一脸人畜无害,其实啊,他们的心可是险恶的很哪,骗了我们大家,还差点害了我们大家,我们正要找他们讨个公道,您就来了。”
听到这,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唇瓣没来由的扬了起来,不答反问:“骗你们甚么?”
那人恼怒愤恨道:“他们谎称是我们的老大,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要不是他们最后良心发现,自己坦白,我们怕是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无法自拔!高人,你说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恶?”
黑衣人问道:“你们老大又是谁?”
那人眼中涌上丝丝疯狂,怒声道:“我们老大,姓步,名若非,江湖人称‘光步斩’,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贼,可也是我们崇拜的对象。”
黑衣人一愣,旋即明白,冷哼一声,“阁下可是七秀门的门主胡休?”
那人心中一惊,听得他竟知自己姓名,诚惶诚恐,道:“正是。”
“区区不入流的虾门蟹派,也敢自称是步若非的部下,可笑。你配吗?”
胡休闻言,眉头微皱,心弦重重的颤了起来,心道,这个家伙说话这么嚣张,如此不给我薄面,看来是要与我敌对。
随即,胡休为他威势所慑,不敢出言不逊,强颜笑笑,道:“配不配,关你什么事?我乐意。”
黑衣人对此嗤之以鼻,顿了顿,冷冷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出自步若非的摩下,那么,我问你们,你们可知步若非的师父是谁?是何门何派?他一生中,做过多少件坏事,杀过多少人?”
众人一愣,胡休更是有点吃惊,他们确实实是一点也不知道,从没料想这黑衣人会这么问。
一时之间,谁也答不上来。
“关于这些事,你们什么也不知,一句也答不上来,也配信口雌黄喊别人老大?你们这些人诌媚趋奉,满口胡言。我生平最瞧不起的,便是你们这类卑鄙小人,竟还有脸追别人,还是先照顾好你们自己的安危吧。”最后这几句话,每一字便似给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一个炸雷。
“有话好好说,高人!!”
“想要将我们一口吞下,就怕撑死你!”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致我们于死地!放过我们吧。”
见到眼神的那般冷厉和无情,那群人知道此人要动手了,不由得心中也是一阵猛跳。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们的确和我无冤无仇,可奈何不住步若非是我的兄弟啊,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们不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我也许不会对你们动手,可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为民除害,你们还是乖乖听话……”
话音未落,胡休高声尖叫:“什么意思?我们可都是行侠仗义、正直之士的好人啊,无有一害,请前辈明察,切勿伤及无辜!!实在不行我们认输就是!!”
黑衣人冷笑道:“行侠仗义?这个词的反义词,为非作歹,用在你们身上才配格!”
众人慌了神,胡休继续道:“您想说什么,直说。”
“就从你开始点名吧,你七秀门武艺平常,专靠致癌物水雾害人。去年在冬云县四处打家劫舍,本月初朱自陨在西宁院身死,都是你做的好事呗?别说夸你正直之士了,像你这种如此禽兽不如之人,人渣不如,亏你也有脸面来做一派的门主!”
闻言,胡休竟无言可答,窒闷难当,呼吸仿佛要断绝,下意识张口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没有胡说八道,句句属实,其中缘由我也就不必多说了。”顿了顿,黑衣人望向其他众人,“还有其他人,难道你们一生中,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我们做的好坏,关你什么事!再说了,你不也是吗?你难道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还好意思来责问我们!更重要的是,这个新时代里,就是强者为尊,弱者注定是被强者拿来消遣打压的。”
“做过亏心事不要紧,能改就是个好汉。”黑衣人冷哼道,“其实诸位做过的每件坏事,我都了如指掌,只不过不愿一一列举罢了。敢问在座诸位,你们做过亏心事后,有没有知错就改?没有,对不对?哪怕你们要是起过一丁点悔改之意,我也不至于对你们动杀心。”
听此,众人瞠目结舌,被人拆穿的滋味不好受。
“我受不了这个家伙了,一起上!跟他同归于尽!”胡休竖着柳眉。一声叱喝,然而喝声刚刚落下,便是在一道从天际闪掠而下的黑影下,噶然而止……
……
“万事皆休。”望着一道道被自己击败的身影,黑衣人始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