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话,本人姓魏名阎,是魏老爹和刘大娘当年收养的义子。也是海县的知事。”魏阎对着吴知县行了一道礼。
“你海县的一个小小知事,怎可插手我县案子,还命仵作与你一起去开棺,我要上报朝廷……”
“命仵作和魏兄一起开棺验尸一事,是我的指令。”还未等吴知县把话说完,刘李便打断他的话说道。
“巡抚大人,这不合规矩啊!”吴知县道。
“非常案件自是要用非常之手法!不然怎能让真相大白于眼前。”刘李道。
这时药房的王老板正被带到刘李面前,他不知因走得急还是有些害怕,脚下似乎有些发软,差点摔倒。
刘李看着那人:"你就是当天检验药渣的大夫?"
王老板脸色微变:"是……是……"
“你身为大夫怎能不知服食断肠草后的症状,却一口咬定说陈老爷是被毒死的,有何居心!”刘李质问道。
王老板慌乱地说:"不……不……不是草民说陈老爷是被毒死的……"
"你颠三倒四的说些什么?"吴孟江呵斥道。
"是……是……草民见了巡抚大人心里紧张了……可草民真的从未说过陈老爷的死和服用那药有关系,草民只是说了那药渣里含有断肠草。"
"你把当时的情况细说一遍。"刘李说罢又补了一句:"不可遗漏了细枝末节!"王老板应声后一会儿指向灶台,一会儿跑到陈老板住的那间屋里比比划划,跑上跑下现身说法地向刘李讲述着那天现场的经过,好不容易说完,抹着汗咂着嘴在等着刘李发话。
刘李却是双眉紧蹙,两眼直直地看着王老板。
王老板被刘李看得心里发慌:"呃……大人,草民所讲的可没有一句虚言,草民可对天发誓!"赵力冷冷地看着王老板。
刘李只是说:“那你为何明知陈老板七窍流血死于异象,却不说?”
王老板吓得又一阵哆嗦:“有一位……有一位姑娘……给了我些银两,说让我来这里验药,并叮嘱我只如实说药的事,其他的一律不许多提……”
“那人你可还认得?”
“认得……认得……”王老板道。
刘李大声道:“本官要立即升堂审此案!”吴孟江一听,整个人都软了。
大堂威严肃静。刘李坐在正堂上,着一手随意在翻阅着案卷,一手却在桌面上轻轻而有节律地叩着节拍,显得很是悠闲。
坐在大堂左边的吴孟江却忐忑不安,时而侧目看看刘李,时而探头望望堂外。几次想说什么又不敢贸然张口,如坐针毡。此时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刘李那若无其事地敲击案面的节拍声。尽管那声音其实极其轻微,但因为此时整个大堂就像一个谜,对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而言,哪怕是最轻微的声音连续响着都会增加神经的紧张。吴孟江因此鼻尖上又渗出汗珠。
刘李终于翻阅完了案卷,然后举目往堂下扫了一眼。
堂下跪着魏显生、陈辰和药店的那个王老板。
魏显生抬起头,愣愣地望着堂上的刘李,他被衙役从死牢里押出来,已经听说巡抚大人要重审自己的案子,之前吴知县专门因为这事威胁过自己,自己没敢翻供,这巡抚大人为何会重审呢,难道自己真的遇着包青天了?
魏显生一直盯着堂上的刘李,越看他越觉得此人很是熟悉,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兴奋而惊讶的神情。这个神情没逃过刘李那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睛,为了防止突生事端,刘李赶紧猛地一摆惊堂木道:
“堂下所跪何人都报上名来。”
“小人魏显生”“小人陈辰”“小人王德才”跪在堂下的三人均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刘李道:"其实刘某今日此举多少有点不合时宜,因为再过一天便是刑部所下的行刑时刻,如果我现在不能确定真凶……"
他目光向吴孟江和陈辰一瞥,发现两人的神情均是一变,心下更是笃定。
此时堂下跪着的陈辰道:这真凶不是早已确定了吗?难道巡抚大人觉得害死家父的另有其人?"
“是不是另有其人,一会儿就真相大白了。”刘李道。
吴孟江装作不经意地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向刘李请示道:“刘大人,本案的重要证人和证物均已经在了……”
“不急,我们还要等一个人!”刘李淡淡地道。
他话话刚落,便听得赵力大声喊道:"启禀大人,卑职奉命已将柳氏拘传到堂。"
吴孟江愣了一下:"陈辰内人柳氏?"
此时,陈辰见到被赵力押进来的柳凤青,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柳凤青颤巍巍地被带上堂来跪下,怯怯地望了跪在一旁的陈辰。
刘李喝道:"堂下跪的可是柳凤青?"
柳凤青哆嗦道:"民女正是柳凤青。"
刘李故意问道:"可认识死者陈继宗?"
"认……认得。"
"如何认得?"
"民女和陈少爷很早便相识,所以见过陈老爷几次。"
“堂下陈辰,本官问你,这柳凤青所说是否属实?”刘李突然望向早已魂不守舍的陈辰问道。
陈辰一惊,忙答道:“不……小人不认识她……”
柳凤青没想到陈辰会这样回答,一听整个人都急了,不顾此时身在大堂,冲过去揪着陈辰的耳朵就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是吧,老娘我没名没分地跟了你这么些年,你居然说不认识老娘?”
陈辰一个劲的想躲开,可却躲不开,还是刘李最后喊道:“公堂之上,岂容大声喧哗,柳凤青回去跪下。”
柳凤青听言,赶紧跪回原位。
“你刚说你没名没分跟了陈辰多年,既然男未婚女未嫁,为何陈辰不明媒正娶迎你进门。”刘李问道。
“还不是他那老不死的爹从中作梗。说我是风尘女子,入不得他陈家的门……”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毒死了陈老爷!”刘李厉声说道。
“青天大老爷……这杀人的事你可不能胡说,我是恨陈老爷,但我可没做害死他的事……”
坐在旁听席上的吴孟江没等柳凤青把话说完,猛地一拍桌子:"原来是你谋财害命!来人呀!给我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