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位司机师傅挥了挥手,双方都没有通报什么姓名,大家也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
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之后再不相见。
株洲火车站是这两年新建的火车站,一切都是新的,与大型城市的火车站都没有分别。
这东西怎么说呢,就是两个字气派。
一切都是新的,感觉就是好。
徐可清背着大包,里面全是吃的,最多的当然是面饼了,这是他想着赚钱的工具呢。
他的想法就是肉夹馍,当然了这猪肉是没有,但是他有酱鸭,还有辣椒及辣酱。
他怎么也要赚些钱,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趟下来他好像花钱太冲了,有点刹不住车的感觉。
所幸的是,他们身上还有五十八块六毛九分,这也是个大数字了,两个青工的工资也就是这些钱了。
钱就是人的胆气,当然了还有粮食,这个时代的粮票也是胆气之一。
徐可清将所有的株洲换得的当地粮票全买了麦饼,不过还有一些全国粮票,这东西特别的金贵,两斤地方粮票才能换一斤的全国粮票的,有时候还不一定能换到。
现在他也就是还有十二斤五两的粮票,全国粮票有个好处是可以买成品粮,就是这个面饼就是成品粮。
如果是地方粮票,一般会分原粮、杂粮等情况,这是让你领了粮食回去自己做,不能买馒头、米啊,什么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在江南地区,麦子和面粉居然是杂粮。
徐可清也用不到这些杂粮什么的,也就是没事闲唠嗑呗。
也就是徐可清的老爹是东北回来的,这一家子弄的也是一口东北味,大家见谅啊。
过年了吗,这火车上的人甭说,那不是一般的多啊。
徐可清在前面开路,萧英随后跟上,这才勉勉强强的挤上火车。
这火车站再漂亮、再壮观有什么用,这火车怎么每次都这么拥挤,而且还是有好多人不遵守什么对票入座的。
当然,很显而易见的就是,徐可清和萧英的两个座就让别人给占了。
占座毫不意外的是那种流里流气的小伙子,在座位上吆五喝六的正打牌呢!
其实,一般人看座位没人,都会坐一会,尤其是没票的。
等有人拿着票过来,就会主动让一下,谁叫人家买了坐票呢!
徐可清见他们玩的挺嗨皮,虽然也来气,但是这种人吧,基本上是软硬不吃。
最是难缠的就是这种半大小子,说不了两句就很可能动手的。
他正琢磨着怎么办,都已经大声说了两遍了,一点用都没有,徐可清想着要不,用暴力手段,虽然有点暴力。
这时候后面亮光被一堵墙挡住了,徐可清回头一看。
诶呦喂,居然是那个大个子,这小子个都快到棚顶了,再加上那大体格子,那还不是跟一堵墙似的。
“哥哥、姐姐!是你们啊!你们也是坐这趟车啊,你们这是去哪啊?”
“你们几个,有没有票,没有票赶快起开!”
说着就上手了,他那大手一拎,将将最里面的那个小家伙给拎了出来。
那人真的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啊,手臂伸直还不到人家的胳膊那。
其他三个人正打的热闹了,把牌一扔,站起来转身要干仗。
不过,看到这一堵墙。
看被抓的那个人,在人家手里就跟布娃娃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立马就绝了武力还击的计划。
“这还都是你座?”那个全身都是军绿的家伙尤自不服气的叫唤。
“看见没,这还有两张票?”徐可清拿出票在几个人面前晃了晃。
“你们几个是不是还想多留会!”徐可清就拿眼睛瞟那大个子。
意思就是,是不是还想试试这位巨人的身手。
这几个人不傻,当然是选择了退走,而且柿子当然还是挑软的捏。
所以,就指着徐可清的,嘴里嘟囔的,肯定不是说什么好话。
徐可清这就笑了,这个家伙也不知是不是傻,居然拿指头指着人。
徐可清笑的的特别开心,上手就抓住那个手指头,掰着是特别的方便。
“兄弟,你是不服,咋地,用不用我再用力些?”徐可清笑的更开心,有人陪着打架也挺有意思,而且还是这么简单的撅手指头。
“这好久没有运动运动了,怎么这么兴奋呢?”旁边的家伙想要施救,徐可清也跟大个子抓人家的脖领子,直接往地上一压,那个家伙毫无悬念的就被压到地上。
“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想上来试一试?”徐可清笑的这个诡异啊,都让人瘆得慌,因为他手有点痒痒了。
这两个家伙被制服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感觉连热身都算不上。
现在,他特别想要两个人都上了,让他好好给他们乎几个嘴巴子,想想都开心。
这四个小伙子这个气闷啊,真是流年不利,碰到一个巨汉就算了,还有一位练家子,这铁板踢得有点狠。
这几个小年轻气焰立马就卸了,赶快就悄默声的就走了,连放狠话的习惯都省了。
然后就是,大家有恢复往常人挤人的局面。
你说巧不巧,三人的票居然是挨着的,徐可清这边是61、62,人家是60。
这个人家就是这位帮徐可清搬行李,一会就能吃十个白吉馍的,刚刚帮徐可清将人直接提溜起来的那极为壮硕的大汉。
这么说吧,就是这家伙的火车票是靠窗户的,徐可清和萧英的票是外面两个座位。
徐可清这就有点为难了,这家伙,这么大的体格子,往里面一坐,那不得占两个座啊。
纠结吧,也纠结,但人家座在那。
该说,还是要说一下。
“那啥!嗯,同志贵姓啊?”徐可清这时候该客气了,怎么说是求人的事。
“啊,我不姓桂,我姓阙,就是宫阙的阙。我叫阙理,理想的理。你们可以叫我大个,我们那都叫我大个。大哥我们认识的,在火车站你让我帮你搬行李的。”
“是的,可是我那时候不是忘了问你姓名了嘛!你这个是挺大的!那个阙同志,你看是这样的你看咱们能不能换个座,让这位女士做里面,咱们两个在外面坐。”
“啊,你是说我再里面坐太占地方了是吧,行,我坐最外面就行,大哥你放心吧!”
这话说的,弄的徐可清倒是有点小尴尬。
“大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习惯了,我这不是个子太大嘛,我妈说做裤子都费布。”
看来这位真的是挺好说话的,那就好办多了。
这个好办,是说,这位直接就是我们这排座的看门神。
这大体格子,坐在边上,就像一扇门一样,其他人想要站在两排座之间都不可能。
这样坐在里边的人就有了宽松的空间,虽然吧,有点小自私,但是空间宽松了谁不高兴。
要知道,这要过年了,这火车真的是人山人海,很多看到窗户开着,都有直接把包给先扔进来的,人再爬上来。
这不是听说,这是真真的看着一个身材比较匀称的小伙子,将包给仍了进来,随后就钻了进来,还将一位姑娘给拉了进来。
这让徐可清和萧英看的目瞪口呆,因为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徐可清就是想搭把手都没来得及,其实人家也用不着,因为他们技术超级熟练,一看就是长干。
这大冬天的,为什么还开着窗户,其实很好理解。
一是因为人多空气不好,开窗透透气。
二是有些小站是有人卖些茶叶蛋、豆腐皮、水果什么的,那些小站管理要松,不像大的站点你只有去车站固定的售卖亭去买,主要是人挤人的你根本出不去好吧!
徐可清能做的就是竖个大拇指,萧英也是说了声“好熟练!”
这位阙理兄弟,则鼓掌叫好,明显的非常佩服,据徐可清估计是因为他啊,根本就转不进来,因为他体格太大了。
这个小伙子真的是很潇洒,还向四周抱了个拳,来了句“承让!”
不知道还以为是以前,耍把式走江湖的呢。
瞧这两个人的打扮和身手,怎么看都是经常在外面跑的人。
最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人居然旁若无人的坐在徐可清他们的对面,拿出包里的一个油纸包,吃了起来。
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也应该是类似年糕的东西,不过有点灰不拉几的样子。
好像还是炒过的,吃的那个香啊,因为开起来里面居然还有肉丝,里面可是放了不少油啊。
这时候大家都缺油水,问着都香的很。
拿出这些东西,徐可清不惊奇,惊奇的是这两位怎么就这么坐在这里吃了起来。
照理说,这个车厢基本上都是株洲的,肯定会有人过来找座位,这两人可像是坐定这,不挪窝的架势啊。
这小子,看徐可清这么的惊奇,从他自己兜里拿出了三张票,居然还真的是徐可清对面的三个座65/66/67这三个座。
徐可清这回是真的佩服很,因为这就说明,这两人不但常跑外面,知道火车座位都是在哪个位置,居然还弄了三个座的票,两个人三张票,这是要将这硬座当卧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