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朋友早就偷配了钥匙,要不然她回来晚了进不来宿舍了”韩美僵头发抹到耳后,说:“她那样半夜在操场里走动,要是被谁给看见了,那岂不吓死了”善爱掀开窗帘往操场看了看,韩美也凑过来了,看见饶雪丽真的象个鬼魂一样远远的在漆黑的操场中走动,侧脸说:“学校里闹鬼的传闻就是因她而起的吧?”
善爱点点头看见饶雪丽出了操场门,朝这边公寓轻飘飘的走来,善爱放下了窗帘,说:“饶雪丽回来了,赶紧睡觉吧,可别把她给吵醒了”两个人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饶雪丽回来后,关上寝室的门,脱了鞋,爬上了床,一切做的井然有序,不象一个在睡梦中的人。
渐渐习惯了饶雪丽半夜梦游后,韩美就觉得不足为怪了,起初每天晚上睡觉总是担惊受怕的,后来也就习惯了,与往常一样,一躺下就打起了呼噜。
一转眼就半学期过去了,饶雪丽的症状还不见好,善爱还在关心别人,而自己在学习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记忆力越来越弱,看过的东西忘的一干二净了。
期中考试过后,陈艳如托学习委员给她捎话,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善爱去的时候陈艳如正手里拿着她的语文试卷在看。
善爱叫了声:“陈老师”
陈艳如回过了神,语重心长的说:“善爱,你退步了,给老师说说,是不是有什么心思了?”
善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艳如指着她试卷上的错题说:“象这些背诵类的硬性题,以前你一个都不会出错的,怎么这次都是空白着?”
善爱说:“陈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记不住东西了,背下的东西都忘记了”
陈艳如放下卷子,问:“记忆力减退了?”
善爱点点头
陈艳如说:“既然是这样,去医院检查检查,也不要想太多别的事儿,象你们这些年龄的孩子,心思都比较多,我看咱们班的饶雪丽就好像早恋了,希望你注意点,好了,没别的事了”
善爱说:“陈老师,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差点忘记了从哪里走,一路上在想,自己以前是过目不忘,现在却这么健忘,到底是怎么了,她又没有多想别的事情。
她并不知道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石到底有什么作用,那是她奶奶在她小时候求的,能够防身增加灵性保平安,但从发现饶雪丽有梦游症后,她总是把玉取下来压在她枕头下,玉石离开了自己的身,性情也就不能显现了,失去了温润,自己也变的健忘起来,而且做事也反应迟钝了,这些她一点也不知道。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变化,善爱心里郁闷了好一阵子,但有件事情还是让她感到了些许的开心,那就是柳儿怀孕了,其实早就怀孕了,只是她忙于学习,不常去柳儿的绣花店。
怀孕这件事是愣子来学校告诉她的,其实离产期只剩两个多月了,柳儿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不能来校。
愣子告诉她,她柳儿姐怀孕了,这天气越来越热,呆在城里不行,要回山里去,顺便坐月子,马上就要五一到了,让善爱假期里回山里多陪陪柳儿。
柳儿的这桩喜事算是冲淡了善爱心里的闷事。
接下来善爱的学习比以前更加用功,更加刻苦,课堂上陈艳如也看在眼里,她也一直认为善爱学习刻苦,对期中考试的成绩纳闷。
天气渐热,夜渐短,学生们睡觉也越来越晚,就连饶雪丽的梦游症也推迟了时间,总是在校园喧嚣归于平静,万物沉寂的时候才发作。
等到公寓楼里回荡的吵杂声慢慢平息下来了,善爱象往常一样熄灭手电筒,点燃床头的半截蜡烛,翻开书开始夜读。
门前饶雪丽的床铺上又有了动静,她下床了,一头长发凌乱的披着,穿了鞋,在原地站了片刻,这一次没有走到王艳的床边,而是向烛光耀动的善爱床边慢悠悠的走来。
善爱并未察觉饶雪丽正向她走来,还认真的看着生物书上的身体结构图,看着看着,烛火摇曳了一下,一个黑影投在了书页上。
她纳闷的转身一看,饶雪丽愣愣的站在她床边,不动声色的站着,睡衣边沿微微摆动,双臂直直的垂着,突然双眼睁开冷冷的凝视着善爱,善爱全身一抖,(又鸟)皮疙瘩都起了,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被角,这样的场景确实有些森森然。
饶雪丽的眼睛睁了几秒,又合上了,这次没有出寝室,而是转身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善爱并没有被这样的景象所吓,每天晚上依旧点灯在蜡烛下熬夜看书。
星期五下午的课,陈雨轩没有出现在课堂上,善爱看看身边空空的座位,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他这会正和初中时几个要好的朋友蹲在学校墙后抽烟闲侃着,这几个男生高中没考上,在街上当了一阵街痞,大抵是觉得无聊了,出去打了一阵子工,外面天气太热,乘着五一快到了,又跑了回来。
雨轩和他这几旧哥们在一起,一直觉得郁闷的心情也稍微有了解脱,在墙背后说了一阵子话,讲了一阵子自己被捅的事儿,他的哥们就忿忿不平了,说让雨轩带着,去街上找那几个社青算帐,雨轩摇摇头说:“算了,还没出事算好,那一酒瓶子实在打的太狠,差点要了那小伙的命”
“咱们该找点啥事做做,要不去高中转转,看谁不顺眼,叫来扁扁,怎么样?”
其中一个提议道。
雨轩不想去学校,怕被善爱看见,坏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摇摇头说:“不去不去,没意思,天这么热,还是去游泳吧!”
“这是个好主意”
“对,对,游泳”
雨轩的提议其他人都同意,起身穿过学校墙外的巷子,来到了大街上,水库在县城的另一边,经过闹街的时候,几个人买了些啤酒,花生米。
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扬起了一地烟尘,雨轩往路边闪了闪。
“小伙,等等”
桐树下一个老汉叫住了他。
另一个男生问他:“你认识他?”
雨轩说:“不认识”,老远问他:“干吗?”
老汉笑嘻嘻的说:“你过来,我给你说话”
雨轩问:“说什么话?我又不认识你”
他的哥们说:“你这老汉,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我哥们不认识你,你叫他干吗?”
这个老汉就是善爱在初中学校外遇见的老头,这下又和雨轩遇上了,擦着脸上的汗说:“小伙,我看你印堂发黑,眼圈深陷,肯定是遇见什么不洁的东西啦”
他的哥们说:“这都啥年代了嘛,哪还有象你这样的神棍,还是学电视里那两句话‘印堂发黑,眼圈深陷’,人家现在骗钱都讲究高科技呢!”,羞辱了一番老汉后推着雨轩说:“走走走,咱几个还要喝呢!”
雨轩想到自己先前受伤的事情,那些蹊跷一直还在心头浮绕着,对他的哥们说:“咱就听听,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走到老汉跟前,蹲下(禁止),围成了一圈。
雨轩问他:“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事情?”
老汉双眼炯炯有神的凝视着雨轩,看了半晌,缓慢的说:“你这娃遇上了不洁的东西,你看你的面色蜡黄,受过大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