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爱倒没觉得独自饿,说:“我现在还不饿”
韩美说:“我去街上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善爱笑笑道:“不必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你就赶快去吧”
韩美站在墙跟前的大镜子上看看自己,用手梳理着头发转身说:“那我走了”
“去吧”
韩美闪了,寝室里就剩下了善爱一个人,她倒了半杯水端在手里,匍在阳台上,看起了晚景,暗红色的光线铺泻在寝室后面那一大片空地上,远处的天边晚霞红的象火一样,燃烧了半边天,操场上有许多男生在追逐着足球,傍晚的校园喧扰吵闹。
耳后寝室里有些细小的噪杂声,回过头去见饶雪丽正半爬在床铺上还被单。
善爱问她:“雪丽——”
饶雪丽抱着胸脯“啊”了一声,舒着气说:“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善爱轻笑着走进寝室,问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饶雪丽抚平了新换的床单,说:“刚才,还没看见里面有人,原来你在里面,这不是正在拾掇床铺吗?你麻利的都已经拾掇好了”
善爱说:“我上午就来的,韩美也来了,出去吃饭去了”
饶雪丽说:“我知道,看见她的床铺也收拾好了,你不出去吃饭?”
善爱喝了口水说:“不去了,你去不?”,心想如果她出去了就把玉石压在她的枕头下面。
饶雪丽收拾好了,抬起头说:“当然出去,什么时候还见过我在寝室呆着呢!”,在桌上提了自己的包,回头说:“我走了”
饶雪丽出去了,善爱才回过了神,她老是走神,看见饶雪丽穿的那件淡黄色上衣,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但健旺的她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的了,回国神的时候,寝室里冷清清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善爱走到饶雪丽的床铺边,又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玉石,掀开饶雪丽的枕头,压在了下面,虽然大半学期没见饶雪丽的梦游症有所好转,但她还想试试,说不定治疗这些怪病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像烹制好吃的食物,必须是慢火烧,慢工出细活。
王艳也在晚上的时候来学校了,看见一个穿橘红色衣服的女孩子走进了寝室,善爱竟然一眼没有认出来是她。
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王艳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吗?”
善爱说:“是不认识了,一眼都没认出来,怎么戴顶帽子啊?”
王艳面色失落的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头短发。
善爱惊讶的问:“怎么回事,怎么把那么好的头发剪断了呢?”
王艳重新戴上帽子,说:“放假的那段时间我就老觉得头皮痒,那次还不让你看了吗、你说没事,回家后还是痒,我妈看了才说是头皮上结了一层甲,说是头癣,吆抹药,头发就剪成这样了”
善爱笑笑,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只是这头发想要长长,还得半年,真是郁闷”
“没事,这帽子挺洋气的,戴着别有一番韵味”
王艳酸楚楚的说:“只能是这样了,现在的头发还没陈雨轩的长呢!”
说了一会话,王艳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了,拾掇好的时候都是九点多了,两个人坐在床上聊着天等她们两个回来,后来等到韩美满嘴香味的回来了,知道饶雪丽什么时候回来,就早早睡觉了。
善爱还是在暗中观察饶雪丽的梦游症,这天晚上月光很皎洁,穿过厚厚的窗帘将寝室照了个朦朦胧胧的亮。
饶雪丽回来洗漱后躺在床上不久,就从床上爬起来穿了鞋,脚步细碎的挪到了王艳的床边,长长的宽松的睡衣袖子一抖,露出两只手来,慢慢的匍匐到王艳的头上,却摸到的是王艳头上的一层塑料纸,吱吱的响。
王艳睡觉前抹了药膏在头皮上,担心弄脏自己的枕头,就在头发上戴了一个塑料袋,饶雪丽的手掌伸不进她的头皮,揉搓不了她的头发。
善爱悄悄掀开被角,在暗中窥视饶雪丽是不是就走出寝室了,岂料她没有触摸到王艳的头皮,双手就顺着她的额头慢慢的滑下来,在她的双眼皮上擦着睫毛轻轻的来回抚摸,王艳睡得正死,觉得眼皮痒痒的,就翻了身面朝墙壁了,饶雪丽的手掌在半空里僵了片刻,眯着眼睛转身,面向善爱的床铺,善爱心里一惊,怕是她要到自己跟前来了,饶雪丽却是无动静了,静静的在原地伫立了片刻,突然转身拉开寝室门出去了,善爱才掀开被子长长的喘着气,这情景真是恐怖。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长时间,这学期是白天长,晚上短了,慢慢的熬夜的人多了,没过多久校园里就传开了午夜有女鬼出没的新闻。
韩美总是对这些传闻充满好奇,一天晚上放下手头的书,跑过来坐在善爱的床边问她:“听说了么?咱们学校里闹鬼呢!”
善爱手头的笔在纸上飞快的刷刷作响,头都没抬,只有她知道,这些传闻都是因饶雪丽而起,她淡淡地说:“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吓人”
韩美噘嘴问:“那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传出有鬼呢?”
善爱不屑地说:“半夜起来见个上厕所的,就说是鬼,那学校里岂不到处都是鬼?”
韩美沉思了片刻,仍然坚持己见,说:“既然有传闻,就不是空穴来风”,起身朝她床边边走边说:“一定得找个机会看看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别人休息前,她特意泡了一杯浓浓的茶水喝了。
果然这天晚上特别警惕,熬到十二点多,茶劲已经消散完了,上下眼皮都泛酸了,一眯上就会睡着,她还是硬撑着没有睡觉,保持着清醒的脑袋。
善爱并不知道韩美也在暗中偷偷睁着眼睛到处看,门吱呀一声响动,韩美以为真的是有鬼,忙瞪大了眼睛等待出现,出现的却是饶雪丽,她又是和男朋友逛到了半夜才回宿舍,匆匆忙忙的进了趟洗手间,拉开被子就睡觉了。
午夜沉寂的校园里没有一丝动静,韩美失望的叹了口气,终于熬不住了,就要全身放松准备睡觉了,听见寝室里却有了动静,饶雪丽掀开被子下床了,穿了拖鞋,这次却多了一道程序,爬在床板下伸手够什么东西,嘴里乌拉着:“哪里去了?哪里去了?怎么找不到了呢?”,在床下伸手摸什么东西,摸了片刻大概是没有摸到,起身后走到王艳床边,睡衣袖子一抖,又露出两只手来,搭在了王艳的头上。
韩美惊呆了,以为饶雪丽是在伺机整王艳,被子掀开坐起在了床上,正要大声叫她,善爱见状,赶紧用脚蹬她脊背,韩美回头满脸吃惊的道:“你——”善爱食指搁在唇边嘘了一声,韩美边没有再说什么,等到饶雪丽出了寝室,她憋了一嘴气,喘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善爱悄声道:“饶雪丽有梦游症,你刚才要是叫醒她,她会吓疯的”韩美指着她问:“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有这怪病啊?”
善爱点点头,说:“我是上学期才发现的,一开始吓死我了,本来说是告诉你们的,但怕说漏了嘴让饶雪丽自己知道了,那就不好了”韩美爬到两张床的挡格上,悄声说:“她现在去哪了?”
“去操场了,转两圈就会回来睡下”“楼门早锁了,她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