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爱心神不定看了他一会,淡淡的笑道:“既然你没什么事就好了,明天就来上课吧,要不然陈艳如老师真的就会生气的,她今天还问你怎么了,还不来学校,王艳替你编谎,说你拉肚子”雨轩眼珠一白,说:“她真多事”善爱说:“你就领情吧,人家那是帮你,又不是害你”,低头看了看手腕的表,第三节课都快要下了,起身说:“没事我就上自习去了,你呢?”
雨轩想挽留,问她:“这就走啊?”
善爱说:“是呀,都耽误一节了,你要是想上的话,过了半节课再进教师,免得人家说什么!”
雨轩伸伸腿,说:“你放心,我今天不去教师,明天再说”善爱瞪他一眼:“还再说?明天该上课了,行了,我上自习去了”,说完转身下了台阶,出了操场。
自从发现饶雪丽有梦游症,善爱将自己那块翠绿剔透的润玉置于她的枕头下,这些天夜晚就一直秘密关注她的变化,原本指望她的梦游症能够减轻些,可是每天晚上饶雪丽还是会象孤魂野鬼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在王艳的床头站立一会,用手在她的头发里揉搓一阵,悄无声息地出了寝室,脚步轻盈地穿过楼道,又熟练地用钥匙打开公寓大门,仿佛一缕薄纱,缥缈地浮向操场。
眼看这学期就要晃晃的过去了,饶雪丽的梦游症却一点也不见好,这是冬天倒没有什么,深更半夜校园没有学生,要是到了夏天学生都大半晚上不睡觉,看见这景象岂不吓坏了。
善爱原本想把饶雪丽有梦游症这事告诉韩美和王艳,让她们帮忙出出主意,想想对策,但又想王艳和饶雪丽的过节始终没有解,告诉她们了,怕人多嘴杂,容易说漏嘴,让饶雪丽知道,就不好了,她在书上看过,说是得梦游症的人知道自己有梦游症,晚上就会睡不着了。
所以一直就没有给别人说过关于饶雪丽有梦游症的事儿,麻烦的善爱每次在宿舍没有人的时候将玉石压在饶雪丽的枕头下,她起床走后又拿掉,生怕被她发现。
时间象流水一样从掌心里就那么静悄悄的流淌而过了,转眼间一学期就过去了。
新学期开始的那一天,善爱来公寓的时候,寝室门还锁着,她开了门进去,清扫了地,洒了些空气清新剂,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好了,坐下来等其她人的到来。
韩美第一个进来,见了她,忙说:“新年好”。
善爱笑道:“好什么,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好,这么长假期都干什么了?小说没少看吧?”
韩美取下肩上的包,擦了床头的桌子放下,边收拾床铺边说:“小说没看多少,回家了,我爸妈就让我整天学习,哪有时间看呢!”
善爱过来帮她边收拾边笑,说:“原来在家里乖的象猫一样啊!”
韩美摸摸被子,皱眉说:“被子这么潮呀,这晚上怎么睡觉呢?”
善爱抓起被子另一头,说:“假期这么长时间没用,受潮了,今天阳光好,我上午搭在外面晒了晒,把你这也拿出去晒晒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被子出去,把被子搭在了公寓楼前的单杠上,靠着单杠边晒太阳边说话。
韩美问她:“你假期都干吗了?是在这过的还是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了”
两人聊了春节文艺晚会,韩美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挑,问善爱:“把咱们照的那些相片呢?”
善爱不解地问:“干吗?都在桌抽屉里放着”
韩美说:“我假期看了一场录像,香港恐怖片《咒乐园》”
“不看小说了,原来看录像”
韩美摆手说:“你别打叉,我是说咱们那些照片上的透明人影,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可能是光学作用的效果吧”
韩美神秘的说:“是灵体,《咒乐园》里说是有些照相机的焦距正好能照到灵体的”
其实善爱心里早就明白那些透明的影子是什么,她装作不屑地说:“电影里说的你都相信,?”,戳戳她的额头笑道:“你这里面都装的是什么啊?整天都胡思乱想什么呢!”
韩美咯咯的笑笑,说:“我喜欢研究这些嘛!”
善爱说:“你干脆别念书了,当个神婆算了”
说到神婆,突然又想起了她的奶奶,她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神婆,而且还能掐会算,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不过却死的蹊跷。这次寒假,回到山里后大多数时间是她一个人独自居住在家,柳儿姐大多数时间要去愣子家,毕竟两人成婚,女方要住在男方家里的。
她在山里老家那段时间,常常还会梦见她奶奶,有时候打开电视来看,会出现她奶奶模糊的影子,总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似乎要给自己说什么,但却始终没有说话,即使在梦里梦见,也只是远远的伫立着,凝视着她。
她家后院由于发现那座墓室,已经列入文物保护区,后门又重新上锁了,那段时间只要一看见门上的锁头,她的心就会扑通普通的剧烈跳动,而且有时候会毫无意识,感觉身体里总有种不安分的力量要逃逸出来。
自身的那些奇怪的感觉在她重新离开老家回到津市后就没了。
善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见韩美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问她:“看什么?我脸上又没绣花”
韩美说:“你怎么老是走神呢?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入神?”
善爱笑道:“没什么”,想到韩美这女孩喜欢看恐怖小说,肯定也会对梦游症感兴趣,就试探着问她:“你说梦游症这病能治好不?”
韩美打量了她一番,问:“你问这干吗?莫不是你有梦游症啊?”
“不是,我随便问问,偶尔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觉得挺有意思,睡觉着还能走路”
韩美果然对这很感兴趣,挠有兴致的说:“我还没真正见过梦游症的人呢,不过听说过,千万不能把梦游症患者叫醒,会把她吓死的”
善爱拐弯抹角的说:“好像现在的医学还不能治愈吧?”
韩美说:“那当然,连发病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的很呢,你就拿咱们湘西这块地方来说,好像邪门的事还不少呢,中蛊就不说了,基本都知道,也好解释,可这赶尸你知道不?”
善爱点点头说:“赶尸听过”,嘴上这样说,岂止听过,上初中那回她还曾亲眼在村头看见过,灰刨人戴着草帽赶着一群死尸,要不是她奶奶,都要从村里经过了,怕狗叫引起诈尸,才返了回去。
韩美说:“你说这能解释吗?奇怪不奇怪,明明人都已经死了还能走路,想想都全身起(又鸟)皮疙瘩了”
善爱全身有些凉凉的,痒痒的,就不再说这些方面的事情了,话题转到了别处,两人在太阳低下站着说了一下午的话,等光线渐渐失去了温暖,减弱,太阳都快要落下山的时候,善爱摸摸韩美的被子,暖烘烘,面柔柔的,说:“你摸摸,差不多都干燥了,收回去吧,等潮气上来,一会又会受潮了”。
“那行,帮我把那头拎着”,说着自己抓起了另一头,把被子拿回了寝室,平整的铺好在了床上。
韩美用手背拭拭脸上微微渗出的汗液,骄气的说:“我独自都饿了,我不想吃学校食堂的饭,难吃死了,你独自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