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南岳衡心里疯狂的冒出来,诗尤喜欢她!!
这颗红豆是小的时候诗尤戏弄她时,把她气哭了,送给她赔罪的。
那时候她们月半族战乱不断,南家人把南岳衡送去向来交好的诗家大族保留命脉。能接受妖族的人类不多,诗家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让人族不敢轻举妄动的是他们自己卑微的天赋,代代削弱,甚至到最后出现了无天赋的人,渐渐的无天赋的人被沦为猪狗一样的畜生阶级,人类本就毫无底线和人性。
人性?到底什么算是人性呢?贪嗔痴傻?还是什么呢?很难懂啊!
她初到诗家,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不过脸却从小都出奇的又大又长,而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有族里的几个稍大一点的不喜欢她,嫌她烦,都躲得远远的。她喜欢爬到诗家大庭院中的合欢树上呆着,看诗家小公子玩。
诗家少公子从小都聪敏过人,和小朋友玩的也好。他有一只大猫,总是跑到树上,结果正好撞上了爬在树上看小孩子们玩看的起劲的南岳衡。小南岳衡就直直的摔了下去,脸着地的那种。一群小朋友看到有小孩子摔了下来,都吓到了,有的去找大孩子、大人,有点在看戏。
“你……没死掉吧?”诗尤拿个小树杈拨弄她。
南岳衡抬起爆血的脸,看看眼前大哭。她不敢说话,但是她知道痛,还有模糊的血,一个小孩子被坠落的眩晕感和痛感吓得大哭。
“你怎么哭了?哭什么啊!喂!”诗尤愣住,他还没见过哭的这么凶的人呢。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了没事了!岳衡不哭,啊!”一个温柔的暖暖的声音从磕的全是星星的脑袋上空传来,似乎真的就没那么痛了。
“哥,她从树上掉下来了,她是仙子吗?”诗尤问他哥,还感觉有意思的拿树枝戳南岳衡。
“树上?这么高?哪里疼?”诗清风担心的看着她。
南岳衡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关系她的人,她还是寄人篱下第一次得到关心。
“她不会摔傻了吧?还是不会说话呀?”诗尤又嫌弃的戳了戳她,可是从诗清风来到她就再没看过别处。
“可以走吗?”诗清风问她。
她看着诗清风。
“好吧,我背你,上来吧!”诗清风把她背上嘱咐诗尤说:“把你的滚滚管好,不然就把它关起来。”
“滚滚它又不是有意的,谁知道她在树上,这个讨厌的鬼。”诗尤嘟囔着尽量显得不卑不亢又不让哥哥听见。
从此诗尤再没让滚滚上过那棵树,可是南岳衡却经常上那棵树,还会时不时的掉下来,诗清风还是会把她背走。诗尤感觉她是故意的,故意找哥哥茬,聪明如同,哥哥没再来背过她,她也再没从那棵树摔下来过,他找人把树移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他们小孩子到了读书识字的年龄,一起玩,可是南岳衡总是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她只有看到诗清风才会多说两句话,才会笑。身为孩子头的诗尤总是故意捉弄她。
“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玩?”诗尤拦住南岳衡说:“你……”
“起开。”南岳衡低着头。
“不。”诗尤说。
她上去推他结果脚一滑,掉进了旁边池塘。诗尤吓了一跳,愣了愣跳了进去,把她救了回来没让她淹死。
那次她是第二次当着他的面哭。他被内疚感缠绕着开始每天在她身边晃。
相聚总会散,小孩子也不例外,月半族来接族人了。
临走的时候诗尤一直装睡在屋子里不出来。直到出了城南岳衡也没看到她烦了小半个少年的跟屁虫,只有大猫滚滚叼来的一串红豆手链。
可惜被她弄坏了。而现在诗尤又送荷包,她当然知道人族七夕送荷包的意图,还有红豆。
“你……我……这。”南岳衡转移话题说:“滚滚呢?”
“它抓大虫去了,相思……呃,岳衡……”诗尤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
“鬼族的东西被放出来了!”南岳衡故意转移话题。
“……我知道,毕竟攻击的是人啊!我这次就是为这个来的。哥哥说上次看到的那个鬼新娘其实就是鬼王蜚厌。她放出来的那些凶兽厉鬼已经摧毁几十个村子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赶到长安城。可是你应该知道人类不可能是最先衰落,他们只不过在杀鸡儆猴,而最低微的人类往往只是过路蚁,踩死一部分吓一吓,他们才不屑一顾。”诗尤突然说了一大堆,看来是怕她为难。
“为难?为难什么啊?这个小花痴从小就扎在美人堆里,他无意间的撩拨而已,谁会当真!”南岳衡心道。
“幽冥地府的阴泉最近汹涌的厉害,没准还没等到鬼魔主的出世,这万恶的人间便早早化为汤水的配料了。”诗尤如此的关心身外之事,南岳衡到是第一次见。
“阴泉?你怎么知道的?”南岳衡问。
“这个。”他指指脑袋,又自信的说道:“人呢!一定要有远见,而且呢必须明白自己的处境,人人嘴中都有事态发展的趋势,不能盲目,更不能傻乎乎的等着别人来欺负,事有不对当然应该凭借自己的脑子渡过难关啦!”
“你是看你哥哥说的吧!”南岳衡笑他。
“不是,是我找古书查的。”诗尤一脸傲娇。
“古书上还记这个。”南岳衡疑惑。
“嗯,在我哥书房翻到的。”诗尤说。
夜以至,月暗星浓,不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响,他们这才发现光顾着说话,到了镇子都不知道。
道路两旁,烛影绰绰,可屋子里却暗的不见半片亮光,甚至像座死镇。
叮当叮当~
灯烛在风中舞蹈,没有一个熄灭的,他们走到了看清楚原来灯柱为人。每个灯柱都是一个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人,身上长满青斑,眼睛的地方空洞洞的,舌头打着花似的盛开在同样像炸开的花一样的嘴巴外,他们像是虔诚的佛教徒朝圣一般的姿势讽刺而诡异的扭曲着身姿。
“这是什么啊?”诗尤吓得怪叫,抓着南岳衡的胳膊。
南岳衡一脸嫌弃,却没有松开他,走进那些灯人:“这些灯人是被生生掰成这样的,明显姿势都一样。是人!人族的。不用怕。”南岳衡暗自想:“这一致的动作是在影射什么吧?”
“就算是人,现在也不是了,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儿了,学佛祖讲经呢吧这是!”诗尤往南岳衡身后缩了缩难以忍受的说:“这也太恶心了吧!什么人干的?”
叮当叮当~又是一阵铃铛声。接着不断有红色的花开在灯人绿色的硬皮上,像是故意讨好般,每个灯人都在诡异的拿开了花的嘴微笑。
“这花是怎么回事?怎么铃铛声一响就越来越多了?”诗尤惊慌的问。
“你不是看书多吗?怎么还问我?”南岳衡气他竟然躲自己身后。
“对哈!我好像确实在书上看见过这种花。”诗尤颤抖着走近了灯人,看了看那花,散花多蕾,花茎直立孤独,有花无叶,鲜红如血。他大喊:“离那花远点!是曼珠沙华!地狱使者……”忍不住的颤抖。
叮当叮当~
花开遍野,灯光摇曳。
叮当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