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在此时也张起了自己的狂怒之口,黑滚滚的疯癫饿鬼从地狱中逃窜遍野,无数的天赋低微的生灵像一年前的森谷树妖们一样,有点撕裂晾成尸干;有点被吞进肚里变成恶心的连肥料都不配做的鬼汗……
“大人真是好个心狠手辣之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吾喜欢吾喜欢,哈哈哈哈……”鬼王蜚厌换了一身妖绿色绒锦鬼王袍,与苍殷打闹折仙府时完全是两副面貌,当时是任性孩童逗乐,今时是是个狠毒阴损鬼王。她甚至一边蘸着饕餮血一边吃着穷奇角,大骂:“呸,这玩意儿怎么这么恶心,算了!那剩下的畜生饿上一饿放出去,咬咬人,吃吃仙什么的,省的还要喂那些下贱烂肉,难吃死了!”
“这么做恐怕会惹恼尽头那位吧?”一身白釉釉的降灵问道,他确实是比较害怕那位的,不过害怕中也有一分尊崇之心。
“哪位?三途?哈哈她!你到是挺怕她啊?”蜚厌大笑,笑的一点也不像个女子,鲜红的唇映着苍白的脸,诡异的妖绿色长袍配合着她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蜚厌你还是学不会乖巧,一个女……”降灵说教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乖巧?你对一只贪婪的鬼说乖巧?”她听到了什么至极的笑话一般,突然笑声戛然而止,阴沉沉的目光打在降灵脸上:“乖巧……像你的??染一样?那个叛徒她也能称得上乖巧?哈哈哈哈哈,怕不比我干净吧?”
“……”降灵的确不可反驳,他也这样想,那个人是不是可以背叛任何人啊!为什么呢?
“怎么?你也这样觉得?觉得她下贱,觉得她恶心?”阴冷的毒箭枝枝刺入心脏最黑暗最柔软的地方。
“别说了。”降灵无力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无穷尽的笑声像冷风一样不断扩大扩大……
阴冷的风卷动星星点点的雨刺骨挠心。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怪异了,这大夏天的老是这样快赶上冬天了!呼!冻死人了!”一个店家穿着棉袍子打着哆嗦,呼一口都是白气,正打着伞进店去。
“是啊!掌柜的听说前街牛霜奶奶家隔壁的王二狗子死了!死相凄厉,这样的天气他死的时候却只穿了衬裤!满身烫的大水泡,像是水煮掉皮了似的。”黎晓惊恐的吓刚进屋还没坐踏实喘匀气的李记掌柜。
“臭小子,你可别瞎说。”李掌柜哆嗦着喝了口小二递上来的热茶。
“瞎说,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吓得差点当场把屎喷出来……”黎晓大叫。他是个人还不错的小流氓。
“哎!这位小哥人家还吃饭呢!别这么恶心好伐!”一个细面条的当场喷了。
在场客人都一脸不悦。
“好好,不说不说。”黎晓走出了门:“李掌柜先欠着,这两天手气不好,等有钱再给你,先记账上。”一出屋子呼呼的阴风刮着,雨小了些,他紧了紧棉衣领子跑进了迷朦的阴雾中。
他跑的有些滑稽,像是故意用来热身的。可是不巧正好撞上了被放进五浊恶世的饕餮娘子。
饕餮眼睛长在腋下,嘴长在肚子上,正在表演自己吃自己,结果看到了食物。张口卷着口水的舌头直接伸了过来。
黎晓这次可不是差点了,那可是吓得就知道跑了,管他是屎是尿喷的哪去呢!
“啊!娘啊!”他一直跑,却不知自己早就吓得炸了肝破了胆,失禁的也不光那些排泄物。可他就是一直跑,他只记得跑。
饕餮被他引到了人居处,它停了脚步,用自己的肚子上的嘴对着一个屋子狂吸了一口,鲜嫩多汁的人肉,像是嘬螺蛳一样一口一户。
一夜不到,整个镇子就空了,空无一人。只有黎晓一直跑,他不知道自己死了,更不知道饕餮根本就没追上了,他心中形成了死前的执念,跑,快跑,别停下。
“哎,你干什么!撞到人了知不知道!”被黎晓撞了一下的正好是南岳衡的贴身侍女花弄。
花弄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他一下,这一瞪差点把眼睛瞪出来,大叫:“啊!”与此同时南岳衡也看到了这一幕,那个死人黎晓满眼是血,吓得紫掉的脸扭曲着,可是他还是在跑。
南岳衡当即给了他一鞭子抽在脚上。黎晓便爬在了地上,在这空档把他收进麻袋了。
她们又回了南山苑,把黎晓交给了南苑长,告诉了她事情经过,正打这时苑外一阵哄闹。
“南岳衡!大脸!相思……泪。你给我出来!我有话找你说。”诗尤被拦在门外大叫道。
“吵什么啊?诗尤你是不是没完了?”南岳衡只有半妖节才会变出自己的本相,平常时候都是美丽少女模样,好巧不巧每次诗尤看到的都是半妖节的南岳衡,这次却被她的这副模样下了一跳。
“诗尤,你仗着自己天赋好,有你哥哥护着你,就可以到处撒野了是吧!”南岳衡气急败坏,她对这位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岳衡,不得无礼。”南苑长轻生说。
“我来…是想请南苑长去参加我家家宴!不是撒野。”诗尤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鬼才信。”南岳衡努嘴不忿。
“今日七夕,可五浊世变动频频。”诗尤说。
“七夕?不是情人劫吗?”南岳衡说。
“嗯,人间的爱恋之日。”诗尤说。
“……”南苑长无语。
“五浊恶世也开始有鬼族介入了,我们为了不让人们吓死伪装成了天神赐灾。”诗尤突然变的低落。
“这天本是美好的日子,却成了这样。夜红月黑可不是什么好事!”诗尤补充。
“那诗小公子先带着我爱徒先去,我收拾收拾法器!”南苑长说。
于是诗尤带着南岳衡先走了。
半路。
“情人节你欢呼雀跃个什么劲?”南岳衡白了一眼。
“哈哈,脸大的人是不会懂的。”诗尤嘲笑。
“你……这个还你!”南岳衡拿着手中的红豆。
“你留着吧!以后想我了,可以看看。今天送人礼物,该送荷包的。嗯!”诗尤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花里胡哨的荷包。又说:“把红豆放进去,以后想我就看看。”然后诗尤就随手把那荷包丢给了南岳衡。
“说什么呢?”南岳衡双手握着荷包呆呆的看着诗尤,脸有些微微发红,久久无法回神,他这么做可是又不说清楚:“你……我……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