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那边,杜仲和孔赤霞陪着秋心挑选宴席上穿戴的衣服饰品,秋心对着镜子里抱着胳膊的孔赤霞说:“姐姐,今天不如你也换回女儿衣裳吧!父亲应该也知道你过来了呢!”
孔赤霞一脸孤艳地偏着头在衣服里挑来选去。
杜仲堆起笑脸,双手环着孔赤霞的腰间说:“那可不得把你比下去呀!”
秋心扑哧一笑,坏坏地说道:“那我也不怕,就怕姐姐太美丽,反倒被别人瞧了去!”
“哎呀!对哦!”杜仲愣了一下,这么多英才俊儿出席,可别把自家媳妇折了。
孔赤霞抿了抿嘴,对他们二人很是无语。
“秋心,你说的丽泉初沐,是鹤庄结婚的规矩吗?”
“嗯,没错。在我们鹤庄,有一汪绿莹莹的泉水,名为丽泉,新娘子需得有未出阁的姑娘陪着,一起在众人的注视下接受丽泉洗礼,这样的新娘子才是干净的、被祝福的。”
“什么?怎么还有这种规矩?还有人在旁边观看?那姑娘的清白身子岂不是都被瞧了去?!”
“这就是鹤庄百年以来的规定,哎,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秋心点了点头,又叹气着说。
“你父亲决定比武相亲,若是胜者不为你所喜爱,怎么办?”孔赤霞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秋心不能自己选择夫婿。
“这是父亲才能抉择的。”秋心不为所动,只是默默点了朱红。她半辈子都由父亲摆布了,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还过得去,对鹤庄有益,就够了。
陪侍在一旁的丫鬟给秋心插上最后一顶珠花,恭谨地说:“小姐,我们该过去了。”
“咦,哥哥呢?”
“他啊!你们家鸿夭回来就不吃不喝的,怏得很,你哥在隔壁想着怎么给它打造得得体些,去宴席上和你爹好有个交代。”杜仲想起少眈当时说千萃凝丸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来在你们家,鸿夭是最有主见的。”
“姐姐你就别嘲讽我啦!”秋心拉着孔赤霞的手,向夜宴之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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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的张鹤望着满地的鲜血,挑着眉看向妖姬子:“得知蜀山教会派你来,本座就不请你了!”
此时,妖姬子已坐上席:“呵呵!你少装蒜了!你连外族的红教都请过来了,还会拒绝我吗?哈哈哈!”他扬起头大笑三声,声音鬼魅。
张鹤没有理会他,抬手示意躺着的无姓:“他没事吧?”
无涯云淡风轻地说:“无碍,刀去了他的腐肉,死不了。”
“凛崖教果然都是铮铮铁骨啊!来人,送无姓去厢房好好休养。”
“是。”两个侍从轻轻地抬着无姓下去了。
“今日我们欢乐一堂,很多故人许久未见了,今日一见,本座真的甚是欢喜!”他目光一一扫过子慕予、无涯。
继而说道:“大家敞开了喝,今晚不醉不休!”他举起酒杯,满堂畅饮。
突然有人骤问:“刀陆兄,听闻你的结拜是红教之人?”
张鹤停了杯。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那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张鹤身后的刀陆,而此人,正是凶神恶煞的诛烽。
那晚月色正浓,梅仙子三人见到的刀陆是一个平常的蒙古壮汉,而此时宴席上的刀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徒生几分杀意。
“是又如何!”
“呵呵,不知道是何人?”
刀陆昂头甩发:“红教巴尔森乃我义弟。”他知道四亭教素与红教不合,但是那又怎样呢?男子汉大丈夫,莫非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敢认嘛?
这个刀陆,一个蒙古人,不知怎么会和张鹤结缘,据说,张鹤是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待他可不比张之凡差,今天听来,他居然还有一个红教结拜兄弟,而且还是巴尔森!蒙古向不与中原交好,更不与西土有密,刀陆究竟是什么来头?袈宝在心里嘀咕着。
“哈哈!巧了!我亲眼目睹你的义弟死在那位袈姓兄弟手中!”诛烽摇手一指,落在袈宝三人之席。
袈宝心里一个咯噔,心里谩骂着诛烽这个王八蛋,之前还说保他一命,如今竟是要把他推入火坑!今日自己还真是好几次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什么!”刀陆气急败坏,激动地要拔刀冲去,却被张鹤暗暗拦下了。
他怒爆出的眼珠狠狠盯着袈宝,似乎一定要将袈宝碎尸万段,奈何张鹤阻拦,将这只洪水猛兽控制在屏风后头。
无涯老头转头看去,盯着袈宝和梅仙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鹤站起身来,走到袈宝跟前,高高地俯视袈宝:“是你杀了巴尔森?”
袈宝虽然心急如麻,万分的紧张涌上头,也只不过是涨红了脸:“是我。”
“你可知道,红教这几日也要参加比武,况且巴尔森是我义弟的金兰之交,我身为一庄之主,可不能保你,你若此时走,还来得及。”
袈宝心想,本来他就不想来,此时走了倒也轻快,可是这样会误了梅将和大哥的事。
“若恩人要走,我也一块走便是!”英凤长宜起身来,他听懂了张鹤的逐客令,非要和袈宝同进退。
英凤长宜是子慕予之徒,张鹤见状,可不能拂了老友的意,甩袖走到了主座,有些愠怒地看向子慕予:“慕予,这些年,你这个徒弟真是被你惯坏了!”
子慕予开怀大笑:“哈哈哈!长宜一直是这个脾气,岂是我能改变的!倒是你,说好了让我来好好观赏一番你们鹤庄之宝、鹤中之王,如今却是迟迟不来,你是不是又食言了?!”
“哼,怎么可能!我就知道你惦记着他!”张鹤拍了拍手,招呼身边的侍从过来,贴耳说道:“少眈呢!怎么还没来!”
侍从回话:“二公子陪着小姐一块,想必是在等小姐梳妆吧!”
“快去催催!”
“是。”
袈宝见张鹤不再和他算账,便松了一口气,他生气地看向诛烽,没想到这厮压根不瞧他。
只听门口丫鬟婉转悠扬地说:“小姐、二公子来了~”
众人的眼光凝聚于秋心身上,只有子慕予目不转睛地看着少眈身边的鸿夭。
“果然是美人!”诛烽笑道。
张鹤听了诛烽的夸奖,看着自己的爱女,他的脸上也不禁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