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海棠并没有回主卧,而是选了一间客,进门后随手就将房门锁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只听手机里‘嘟’了几声,随后被接通:“喂,福伯,是我海棠。”
电话里的男人听到是沐海棠的声音微微一愣,随而哭腔响起:“小姐…你还好吗…”
“福伯,我怀疑爸爸的死有蹊跷。”
沐海棠打断了福伯的哭声,时间紧急她没有时间去伤心,她现在只能争分夺秒地去找出那个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什么?蹊跷?小姐你没有在开玩笑吗?”电话里男人的声音里难以置信。
“福伯,你听我说,爸爸的死确实是有蹊跷。你现在联系医院和灵堂的人,让他们千万要看好我爸爸的遗体,明天我要去做尸检。”
沐海棠简单明了,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福伯。
“尸检?小姐你是认真的吗…”电话里男人明显被沐海棠的这个决定吓了一跳。
“福伯,我是认真,没有在开玩笑。”沐海棠神情严肃,语气不容抗拒。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慢慢地响起:“好,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沐海棠看了一眼被锁死的房门,外面有一道影子在晃过。她眉头紧皱,快步走去开了门,却发现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关了灯,沐海棠合衣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在心底里从一开始数。
天刚蒙蒙亮,她就睁开了眼睛,准确的说她一宿都没有睡。
沐海棠快速起身,利落地整理好便离开了别墅。
她一刻也不敢停,跑出陆家便拦了一辆出租直奔灵堂。
灵堂里哀乐阵阵,哭声此起彼伏。沐海棠双脚一软,快步跑了进去,却被福伯给拦住。
“福伯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联系医院了吗?为什么还会被火化?是谁?是谁同意的?!是谁同意火化的!”
沐海棠望着灵堂前摆放的骨灰盒嘶声揭底地咆哮着:“你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小姐……”福伯无奈哭道:“逝者为大啊小姐,请您节哀。”
“不,不……这不是真的!”沐海棠望着灵堂前摆放的骨灰盒难以接受:“爸爸,爸爸…”
沐海棠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跪倒在地,幸好福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堪堪站稳。
她死死拽住福伯的衣袖,双目一片猩红,咬牙切齿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我本人的签字同意,我爸爸的尸体会被送去火化?”
福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沧桑:“昨天我接到你的吩咐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我就打个盹儿的功夫,老爷的尸体就不见了!”
“我满医院找啊,都快发疯了,后来护士告诉我,尸体已经送去火化,我赶来火葬场的时候,老爷那么大个人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大小姐,都怪我,怪我贪睡,你打死我骂死我我都毫无怨言!”
说到最后,福伯已然泣不成声。
沐海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挺直腰板,一一步一步地朝灵堂中央走去。
福伯见她双目空洞、表情呆滞,心中自责不已,亦步亦趋地跟在沐海棠身后,生怕她忍不住悲伤晕厥过去。
沐海棠忍住放肆大哭的冲动,强行憋回眼眶中的泪水,转头看向福伯,声音嘶哑地低吼道:“报警!快报警!”
福伯愣愣点头,连忙拿着手机往外面跑去。
没有了外人在场,沐海棠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摇摇晃晃地倒下。
她望着灵台上明灭不定的白蜡烛,惨然一笑。
瞧瞧,她多没用啊!她没钱治好爸爸的病也就算了,她竟然连爸爸的尸体也保护不好!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有权力就可以遮掩一切么?不,不,那些害死我爸爸的人,我沐海棠一定会亲手把你们送进去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不会得意太久的!
她面如死灰地坐在灵台面前,目光呆滞地盯着骨灰盒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总之,她来的时候太阳正从东边升起,而此时天边已是一片残阳如血。
福伯焦急地来回团团转:“警察怎么没来呢?我明明报了警啊,我再去打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