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月未见,小夫妻二人皆明白了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傅久初既然已被封将,便开始着手择地开府的事。
他已是二品武将,特意向皇帝求了个恩准,离开平西王府,另择一处开府。
这一提议简直就是在打平西王的脸,都说平西王宠爱庶子,忽视嫡子,如今傅久初这么一说,岂不就是在宣告他对平西王的不满?
皇帝惜才,对平西王府的事略有耳闻,心中是偏向傅久初的,于是这恩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下了。
另建的将军府还需一段时间方可建成,傅久初其实也没那么多刻意的心思,他只是觉得自己与这平西王府早已脱节,带着苏锦另寻住处,只有他们二人,岂不快活?
夏日炎炎,外边是灼热的阳光,屋里的暑气却被冰块消去不少,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使人感觉乏累。
傅久初上朝还未归来,苏锦便窝在床上睡午觉,她睡得香甜,因着天气的原因,身上的衣裳既少又薄,半隐半露的雪白肌肤煞是诱人。
喜芙端着冰块进了屋,看见眼前的香艳场景,不由无奈一笑,上前扯过薄被,多少盖住一些。
这样一来,倒是有些惊动苏锦,她揉揉眼睛,腔调中带着浓浓的睡意。
“喜芙,什么时辰了啊?”
仅仅只是一句话,却硬生生让喜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一边回应了时间,一边在心中唏嘘。
怎么觉得小姐自成婚后便愈加动人了……若说从前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现在有时候都会让她误以为,是哪儿冒出来的妖精。
这种莫名惑人的气质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无意间就显现出来,在苏锦的一举一动之间。
算算也睡了半个时辰了,苏锦坐起身,长长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命喜芙为她梳洗。
“小姐今日是要出门么?”
喜芙一边为她绾发,一边问道。
苏锦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说道:“听姐姐说她的琴坏了,我便陪她去买琴去。”
这是早已约好了的,喜芙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看着苏锦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太困了。
好在洗完脸后,苏锦便又精神抖擞起来,带着喜芙出了门。
她才出门不久,傅久初便回来了,先是问了喜茶关于苏锦的去向,知道是与郑相怡一同出去,也就放下心来,一头扎进了书房。
而另一头,却传来了个大消息。
苏歆的孩子,没了!
这可是傅流清的第一个孩子,消息传到苏锦耳中的时候,都已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孩子没了?”苏锦颇为惊讶,一双美眸中透着迷惑。
喜茶只说是:“今日奴婢依着花嬷嬷的嘱咐去厨房要了点油盐,无意间听厨房打杂的丫鬟议论,就在今日终于发生的事呢。”
花嬷嬷,也就是从小带着傅久初长大的奶嬷嬷,傅久初与苏锦都对她很是信任,这院里的吃穿用度都由她管着。
苏锦也是不由唏嘘,她有些好奇苏歆的孩子是怎么没了,只是想想也不关她的事,就闭了嘴,直接进了屋。
已经是夜晚,傅久初在屋里等候她多时了。
虽辟有独立的书房,但书房的主要用处还是给傅久初用来处理军务,除此之外,二人的卧房中也放了大量书籍。
傅久初喜好看书,什么类型的书籍都有,而苏锦攒的话本也是堆了一堆又一堆,再加上她喜好书法与丹青,画卷杂七杂八的也堆了好几个角落。
傅久初正拿着一本书看,他已经沐浴过了,穿着黑色的中衣坐在案前,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往苏锦那儿看了一眼。
苏锦下意识地就缠了上去,在他怀中撒娇。
“走得好累……明日一定不出门了。”
傅久初被她慵懒的语气激得心头一漾,也不顾她还没更衣沐浴,抱着她说:“那可不行,你明日还得去新府瞧瞧,可还有什么需要修葺的地方。”
苏锦嗔怪地看着他:“你看着不就好了,又何必还要来麻烦我。”
傅久初笑,在她鼻尖轻轻一点:“那怎么成,还是自己一点一点规划出来的房子住得舒服,总得让你以后也满意。”
夫妻俩浓情蜜意地抱了一会儿,而后苏锦命喜芙与喜茶送来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
她的头发是要长长了许多,嫁过来时还只是到腰部,如今已经及臀了。
傅久初从她手上拿过锦帕,一边为她擦着头发一边打趣:“当初见到你,便觉得你长得真是好看,如今看来,我的眼光实在不错。”
苏锦瞧着镜中的自己,柳眉杏目,一双眼如同含了春水一般,波光粼粼,好看不假,却也没到哪般惊世骇俗的程度。
她突然就好奇起来:“你当初……究竟是如何对我动心的?”
傅久初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想知道吗?”
苏锦目含春情地瞪他一眼,不像是生气,更像是调情一般。
傅久初心念一动,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了床边。
“想知道么?等会儿再告诉你。”
床帐缓缓放下,帐中传来隐晦而压抑的声音,女人的轻哼声与男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令人浮想联翩的画卷。
这场情事待到后半夜才停了下来,苏锦赤裸着上臂,懒懒地伏在傅久初身上,一双手有意无意地摸着他的腰侧。
这儿本是傅久初的敏感之处,只是两人都有些累了,他也不想再多做些什么。
而苏锦之所以注重这处,其实是因为这儿有一处长长的伤痕,这道伤痕狰狞地盘旋在傅久初腰侧,莫说去看,摸着都能让人感受到这其中的腥风血雨。
“这儿,究竟是如何伤的?”
傅久初身上有许多伤痕,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唯有这一处,实在是太过狰狞,不免让人想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之前苏锦已经问过,只是都被傅久初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而今夜她又提了起来。
傅久初摸着她光裸的脊背,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嗯”字,尾音上扬,像是疑问。
苏锦毫不客气地在他腰侧恨恨拧了一把,直让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莫要又糊弄过去,我只是想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苏锦言语间已有几分冷意,傅久初不想惹得她不高兴,只好道:“那是刚入军营的时候,一时不察,被人偷袭了去。”
说起来也颇为丢脸,他初入军营,自认是容柳的徒弟,可一点也不将那些小小士兵放在眼里,可偏偏,第一回上战场,就被个小士兵给偷袭了去。
这一刀虽不致命,却也让他受了些苦头,而后他便变得谨慎起来,也很少再受伤。
苏锦听他轻描淡写的几句便说完了,却依旧能想到现场上是何等危险,不由心中有些疼惜。
“答应我,你得好好照顾好自己。”
苏锦伏在他身上喃喃,像是梦呓一般。
傅久初低低笑了两声,胸口的震动惹得苏锦抬起头来,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说真的。”苏锦一本正经。
“若是有天你战死沙场了,我一定改嫁,一点也不会去祭奠你,为你感到难过。”
傅久初知道她这看似的威胁实则是深深的不安,只好叹了一口气。
“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死在战场上。”
苏锦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即使知道这承诺没有什么用,战场的事,谁又能预料到呢。
“你还没说,当初为何会对我动心呢。”
苏锦想起之前提到的事,就又说了一遍。
傅久初双眸微眯:“因为你长得好看。”
苏锦:“……”
她当然不信这般说辞,若说好看,她又不是最好看的,就说那容柳山庄的红裳,岂不好看?真真绝色也。
于是傅久初又因为自己的不正经付出了代价,苏锦在他胸口恨恨拧了一把,一点也不留力。
“红裳不比我好看么?”
苏锦问道。
傅久初摸着自己的胸膛,情深意切地说:“不,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苏锦不甚信任地盯着他,又问:“听说你们还带回来一个辽邦公主……那我问你,我和辽邦公主相比,谁更好看?”
傅久初依旧情深意切,摸着自己的胸膛说:“你最好看。”
嘶——媳妇儿刚才那一拧,真疼——
苏锦也不问他了,只当他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苏锦懒懒地趴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
这下可是挑起了傅久初的兴趣,他挑挑眉,径直问道:“什么时候?”
苏锦眉眼弯弯,轻启唇齿:“不告诉你。”
傅久初:“……”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话说,你们带回来那公主,会嫁给谁啊?”
苏锦对于比雅公主也略有耳闻,听说她谁都没瞧上,不由好奇。
傅久初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她都住进后宫了,你觉得她还能嫁给谁?”
苏锦略微讶异:“难不成嫁给皇上?”
不对,嫁给皇上很正常啊,世间美人何其之多,只要皇上想要比雅公主做他的妃子,比雅公主还能拒绝不成?
毕竟她就是被辽邦派来和亲的公主,又怎么会有选择自己婚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