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子的哑谜,谢超的愤怒都未能打击到我的快乐。温明轩的那句"有点离不开你"是源泉,轻轻地触摸即可生出无限幻象,彩色的,温暖的,斑驳的。我小心地把它藏于胸中,希翼着用真心为丝,柔情作色,织出它个锦秀山河。就在我志存高远之时温明轩又没了消息,没有了第一次的慌乱,我从容地安排自己的生活。或许这就是处女座男人的本色?闲时逛逛星座论坛,处女男这一忽冷忽热的行为众望所归地成为千女所指的对象,明显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象我这样宽容,咬牙切齿的指责,慷慨激昂的愤怒,以身示法的劝告,婉约的讽刺,豪放的置疑......看得我大长见识,恨不能拉了温明轩来共同学习,也不禁由衷地感慨:原来可怜之人真的有可恨之处。可是既然选择了与这一类人相处你就得认可他们的交往方式,虽然这方式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它甚至完全颠覆了我以往的恋爱观念,即由热恋到平稳到亲情的发展模式。
事实就是如此,我与他的温度始终都是不温不火的,热情的拥吻只是一瞬旋而归于平寂,星星之火就象荧火虫的微光浪漫了夜却无法熊熊燎原。我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可是时不时地也困惑如斯:我们这样真的算是恋爱么?难道我只是他寂寞时的一丝调剂?如果是,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伤了好人我怕,可从不怕坏人。慢慢地我发现了一条与他交往的规律:以周为限,他主动联系你的次数不过一二次,可你若主动联系他便再也等不到他的电话了。于是我忍住所有打电话的冲动,决定以静制动。这一日温明轩给我电话抱怨道:"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都是我打给你的!你都不想我么?"我窃笑,果不其然,这一类男人你若缠他他便躲你,你若冷他他又可怜巴巴地凑上前来。笑回:"我知道你喜欢独处,打扰到你会惹你讨厌的。我可不想惹人烦。""如果我有事就不接,可是不会讨厌你的。我讨厌的是事不是人。
""你不接我便会胡思乱想,你为什么不接?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在那热血沸腾地--"对方以咳相警,我忙正色相接:"热血沸腾地涂颜抹色,为了画画就不接我电话,我更没有面子了。"对方笑道:"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想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思君一千四百四十分。我叹息,宝贝,这便是我最不想让你知道的。多少次的交锋让我懂得只要我让他安下心来他就把我当成以陈刍狗,束之高阁。然而到底听了他的话,打电话的次数明显增多,不出所料,不接的次数同步增长。我对自己的智力佩服地无以复加,诸葛再世啊!就在我同温明轩斗智斗勇的时刻,丝子同谢超宣布分手。我的策划"金童加玉女等于爱情"宣告失败。我比当事人还受打击,他们的红线是我亲手打结,这么轻松地滑脱足见我没有操纵情缘的智商。可笑的是自己总以情场老手的身份自居,大言不惭地写出那么多恋爱宝典调教他人,看来是我焚书弃笔的时候了。"丝子,教你个对抗伤心的好办法。"我厚着脸皮进行最后一次说教:"把使你伤心的事统统写在一张纸上,然后把它埋进土里。当它随土而化之时你的烦恼也就烟消去散。
"丝子拿眼睛瞪我:"偏你花样多!可惜此刻我并不伤心,你留着自己用吧。""怎么会不伤心?"我真恼了:"我不管你们这一代多么前卫,可在感情上岂能儿戏?我真不喜欢如此游戏人生的丝子。""我伤心吧你担心,我不伤心你又生气。"丝子夸张地叹息,"唉唉唉,让我如何是好?"这丝子就同我有能耐。不管怎样我扳住她的肩道:"过去的就算了,可从今以后,如果没有同他相守一生的信念就不能同他上床,能答应我么?"丝子站起身来去倒水,忽地转移话题道:"也就是说,你想与温老师共度一生?"我腾地红了脸,低下头道:"我是这样想过,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丝子不再言语,翻出一张白纸刷刷写个不停。我奇道:"你在干嘛?""听你的,把烦恼埋进土里。"丝子停下来郑重道:"如果这次还不灵,以后休想让我再听你的。"我叫苦不迭,暗中祈祷她的烦恼只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然而还是知已知彼有胜算,遂贼眉鼠眼地道:"交给我吧,让我把它埋掉!""免了!这是我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丝子忽地双目放光:"我们去度假如何?去蒙古骑马--然后把它埋在那!"我拍手说好,心里哈哈奸笑:哪怕踏遍草原,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它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