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了这一世,终难逃那一劫。按佛家论一小劫为16798000年,一大劫为134384000年。果如是,再劫难逃必是亿万年修来的缘份。我只能对自己绝望了,就算把苹果抛得再高终要落回地面。万有引力这是地球上的定律。这一夜,睡到一半忽然惊醒,心砰砰地跳,似乎有什么事未了。是了,过了这一夜我正满二十九。三字头的开始是女人都要跳。于是我跳下床喝了口水压惊,很理智地告诉自己皱纹不是一天长出来的,不必如此害怕明天镜子里的自己。忽地想起佛士的预言,伸手去够手机--睡前关机是我多年的习惯,打开了,心里却发笑:大半夜的除非是鬼,谁不睡觉?翻个身重又睡去,那电话却跌宕起伏地唱起来,衬着寂静愈发醒目。我扑上去一把握住,温明轩的号码在音乐中舞蹈--居然是他,冥冥中难道真有定数?接通了,听到的是彼此的呼吸。"在干嘛?"他温柔地道。是不是因为这夜使人没办法粗暴?我也低柔地道:"在睡觉。你怎么不睡?""我想你了。你想我了么?""恩。"我没有力气再撒谎了。就算欺骗,就算荒唐,我认命。二十分钟后我和温明轩象磁铁的南北极似地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听见里面咚咚的心跳,这心跳让我鼓起了勇气,怯怯地开口:"在你心中,我只是个性伴侣么?"他轻轻地松开我,让我可以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是坏人,更不是禽兽,你信么?"我点头。我别无选择,只有相信我的心才不会再滴血。然而泪水充满了眼眶随着言语一同落下:"我并不奢求你会喜欢我,从一开始接近你我就没打算要索取什么。可是你怎么能那么说,那比拿刀子割我的肉还让我难过。"他抚摸着我的头,缓缓地道:"开始的时候我挺讨厌你的,一个主动追求男人的女人,让她吃点苦头也不为过。慢慢地发觉你真的很好,善良而有爱心,所以开始有点离不开你了。"开始?有点?他多吝啬呀!可是为什么我竟破涕为笑了?为什么那么多的阴罹一下子烟消云散?为什么他只要微微一笑我就意乱情迷?我板住他的头,深深地注视他的眼:"我要看看你要到底有什么法术让我死不悔改?"他笑着吻我的唇:"我所有的法术都源于你爱我。"我赞叹他的聪慧,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那天分手时温明轩温柔而深情的告别使我坚信我们的关系如同社会主义一样在大踏步前进。
回到家时床上的手机显示着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谢超的。也许这孩子也想祝我生日快乐吧,呵,人生多美好!"谢超啊,"我快活地开场:"对不起,走的匆忙没带电话。不过大清早找我有什么事呀?""这么早?去哪了?"听口气似乎余怒未消。我所问非所答:"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预言,在你生日那天第一个祝福你的人,恩,"不知如何措辞,"就是与你最有缘份的人?""也就是说你与第一个祝福你的人出去了?"我愣住了,温明轩是打电话给我不错,可是他并未有一句祝福之言。难道他并不知我生日几何?许是把沉默当成了默认,电话那头的声音象开足马力的摩托车呼啸着驶来:"那恭喜你啊,可是祝福不嫌多,算我一个吧,生日快乐!还有,丝子商量给你庆祝生日呢,如果你有安排早点通知她。"我还没来得及接话,那头咣当挂上了。火气这么大,难道是白羊加B型?我给了丝子电话,她说七点老地方见。所谓的老地方不过是一个叫紫荆花的酒巴。今天我是主角,所以打扮得袅袅婷婷地出发了。进了酒巴四处寻觅丝子的踪迹,一服务生走近前道:"小姐请跟我来,等您的人已到了。
"我一边走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谁?"对方笑道:"那位客人说遇见个机灵古怪的美女把她领进来就对了。"这丝子,愈发没规矩了。进了个单间果见丝子端坐一头。我抛下BUBOO笑道:"玩神秘啊?就我们俩?"桌上明明只放着两副餐具。"就我们俩不好么?"丝子绷起了小脸。"好!这么抢手的小美女抽空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别蒙我了,"丝子把酒倒入杯中,"你的心都在某个人身上了,哪里还看得见我?"我忙喝了口酒好为脸红找个恰当的借口:"这酒劲真大!""四年了,每一次我的生日都是你给我过的。这一次让我为你祝贺:沈沉渔,生日快乐!"我喝干了酒,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丝子,有心事啊?""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我们都生活四年了。也不知还能在一起生活多久。"我长吁了口气,病根找到了:"傻孩子,为这个伤感啊?我们是亲人,会一辈子呆在一起的--""若你结婚了呢?"丝子冷笑,"难不成让我当陪嫁?"这孩子八成有恋母情结。到也是,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又时不时的换女人,也就在我这才能找到些安定,顾虑合理之极。
我安慰道:"那时丝子也有自己的家啦,会有自己的老公孩子,保不准还会嫌我烦呢。""我是不会嫁的。""胡闹!""我妈是被爸逼走的,小时候不明白的事现在全懂了。爸不是个好人。男人没有好东西。""丝子,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我搜索枯肠,"这世上坏人太多了,可好人也有--""比如?""比如谢超不就是个好男人嘛!"丝子凄凄一笑:"你明知道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我怒道:"那你还跟他--,你把这事当儿戏么!""我只是想试试看,我能不能真的爱上他。"丝子眼睛泛红,"可是不成。因为我早已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他是谁?"气得我肺炸,在我眼皮底下偷心我居然不知道,太猖狂了!"你别管了,毕竟你不能管我一辈子。我们以后就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生活吧,直到不得不分开。"我根本没听进去后面的话,突然闪出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你爱上了温明轩?"丝子夸张地大笑:"只有你才把男人当宝贝!"不管怎样,只要不是他就行。我开始放心喝酒,一打酒居然一晚上就喝光了。怎么回的家我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这是我和丝子最后一次畅饮。其实那夜丝子留下了很多机关,只是我没有参透。现在想想参透了又能怎样?我不能改变一丝一毫。捉弄我们的是那个叫命运的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