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俞没有抬头看他,蹙着眉头,看着已经打败的局面,似是覆水难收,“论弄虚作假、混淆视听,我自比不上九皇子。”
左临沂轻轻一笑,帮着她收着棋子,“本皇子正正经经赢的你。《棋经论》中有言,大抵一局之中,千变万化。弈棋者,专心、绝虑,静算待敌。改日,本皇子教教你。”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小厮一边敲门,一边在外面喊着,“李公子,有见到九皇子吗?”
宋清俞看了一眼天色,看向左临沂,“时辰不早了。九皇子,外面有人找你。”
左临沂起身,皱着眉头,道了一声,“走了。”
宋清俞点了点头,将棋子收进棋盘。随着吱呀一声,宋清俞看到两人已经关门出去。
阿囡拖着下巴,“小姐,你说九皇子是不是作弊了?”
宋清俞噗嗤笑出声,“他不会和我这般计较输赢,是我棋艺还差了许多。”宋清俞说着,起身看到对面椅子上的一块玉珏。
信手捡起来,给阿囡递过去,“阿囡,九皇子的玉珏落下了,你去给他送过去。”
阿囡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奴婢觉得九皇子也不差这一块,丢了算了。”
“你啊,也不知怎么和他结的仇。你将这里收拾了,我送过去。”宋清俞说着,不禁摇了摇头。
阿囡撇了撇嘴,应了声,“哦。”
宋清俞握着玉珏走了出去,左临沂的房间就在旁边,因是他刚离开,宋清俞也没有多少避讳的走进敲着门。
半晌,却没有回应。
宋清俞心里奇怪,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而门却是开着的。
“难不成又出去了?”
宋清俞呢喃一句,推门进去。想着将玉珏放在桌上就走,刚一进去,闻到从里间弥漫的细微的檀香,以及里间出传来轻微女子的声音。
难道左临沂……
宋清俞皱着眉头,不自觉抬步进去。
撩开里间的帘子,里间晃着一盏烛灯,仅仅能照着一射之地。床上帷幔垂下,里面隐隐有人的模样。宋清俞顿在原地,手心攥紧,便要转身离开。
“救命……”
宋清俞脚步一顿,眉头锁紧。
“这个左临沂到底在做什么?”宋清俞呢喃一声,又寻思这根本就不是她该管的事。左临沂是个男人,如此也太过正常了。
他如何胡闹,她没有资格插手。
宋清俞仔细的想,脚步却怎么也移动不开。回头还是迈步过去,敲了敲床侧,“不要太过分了。若是别人不喜欢,不能强求。不要以为你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这种行为和地痞流氓没区别。”
宋清俞板着脸说着,忽然帘子一拉,一双手乏力的拽住了她的衣服。
“求求你,放我走。”
宋清俞微微一惊,看到岳芷君不着一缕的躺在床上。面色有些极为的不正常。而床上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宋清俞想着,看床上并没有被子之类的遮蔽物,连忙将自己的外衣解了下来,盖在岳芷君的身上。
“这怎么回事?”
岳芷君抱着衣服,缩成一团,神志不清的模样,看了一眼宋清俞,“你……你离我远一点。走开,走开!”
“你放心。我没想着伤害你。若是你要离开,我可以帮你。”
岳芷君擦了擦眼泪,抬眸看着宋清俞,呜呜的哭,“是父亲,绑我来伺候九皇子。我该怎么办?我不要待在这里。”
“我知道了。”
宋清俞说着,外面响起脚步声。
小厮跟紧着左临沂仓促的步子,一步着急的跟着,一边说着,“九皇子,孙重畏罪自杀了,岳大人从孙重的家中已经搜到了三箱子银子。岳大人让小人来问,这三箱子银子,是存入库房,还是直接送到九皇子这里?”
“先放入库房。”
“是。”
小厮应声退下。左临沂大步走进屋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宋清俞看了一眼岳芷君,拉上了帘子。回头看过去,左临沂已经迈着大步进来了。
“你在本皇子这里藏了什么?”左临沂奇怪的看她。
宋清俞立刻将他拉了出去,仔细说来了这件事。
左临沂听完,目光仔细的看了宋清俞一眼,“你可有受伤?”
“没有,”宋清俞格外奇怪左临沂的关注点,“你打算将岳姑娘如何?”
宋清俞问的时候,有些忐忑,因为这个岳芷君样貌不错。既然是岳鸿给左临沂的。左临沂收下也不为过。毕竟前世的时候,左临沂也是轻轻松松将宋淑收在房下。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与左临沂而言,没有任何的变化。
“当然是扔出去。不然占着本皇子的床?”左临沂翻了一个白眼给宋清俞,随即吩咐着一边的木全,“你……找几个丫鬟,将她带走。”
木全应下。
左临沂打着哈欠,像是无意一提,“你不是来送玉珏的吗?本皇子的玉珏呢?”
宋清俞哦了一声,忽然一找,却发现玉珏并不在身上了,“应该是落在你屋子里了,你回头找找。我也回去了,岳芷君的事,就交给你,别办的太离谱。”
左临沂没接受到她所说的岳芷君一事,“你对本皇子的事是不是太不上心了?本皇子那玉珏花了好大价钱,你就这么随手一丢?”
宋清俞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到底是谁丢三落四?一个玉珏而已,你又不差钱,丢了就丢了。”
“你。”左临沂被堵的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见她走了,气的坐了回去。
木全带着丫鬟回来,见左临沂闷闷不乐的,“爷,我就说你丢玉珏的方式不管用,这不给你送回来了。要送东西,就直接送,至于拐弯抹角吗?”
“她丢了。”
木全面色难看,只好劝到,“若是在屋子里面丢的,准能找到。”
“不找了,看到就来气。你赶紧将人弄出去。”
“是是是。”
……
次日微明,宋清俞一早醒来,外面忽然响起了繁多又匆忙的脚步声,伴随着盔甲擦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外面阳光正好。
注定今日是个不同的日子。
左临沂铺的棋,开始收了。
意料之中的事,宋清俞对此也不吃惊,不急不慢的拉开门,见到外面来了许多的侍卫,排成有序的队列,停在外面的院子里。
阿囡跟在后面,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宋清俞目光看向旁边,旁边的一扇门打开,左临沂换了一身墨色的劲装。
“事成了?”宋清俞轻轻的问。
左临沂伸了一个懒腰,目光示意宋清俞看向侍卫。
为首的侍卫,规矩的向右出列,向前走了一步,盔甲发出响亮的声音,“启禀九皇子,大小包括隔间小道在内,总计十三处已经全部封锁。相关的官员总计十七人已经全部抓获,无一逃脱。这是这三年来具体打造兵器和进账的账本。”
侍卫说完,将厚实的账本呈递上来。
木全小心捧住。
左临沂点了点头,吩咐着,“将人全部带去衙门审理此案。”
“是。”
回应的是洪亮的声音。
惊的阿囡一颤,拉住宋清俞的手,奇怪的问:“小姐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来赈灾的吗?怎么大家好像都很严肃一样。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
“等一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