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眉头一挑,嘴角顿时带上笑意,铜铃一样的眼一睁,瞬间哈哈大笑,“哟,看来今晚中招的不止我们了?走,随李爷我去看看,是哪个倒霉蛋儿?中了什么人的圈套?”
所以一行人,不躲避反而迎了上去,直奔鬼门十八弯的另一端。
此时,夜色正浓。如幕的天空上,一轮弯弯的明月挂了上来,将这片安静的大地照亮。
月光之下的鬼门十八弯入口处,张泽他们开始了拼命挣扎。
他带来了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是这些专业的‘山匪’的对手?
没出片刻,便已经开始体力不支,现在替他们支撑了,只有作为京城守将的南宫玉,可是仔细看去,南宫逸那张清俊的脸上,也是冷汗涔涔。
明显的,他也快支撑不住了。
“哎,这是天要亡我们吗?”刑部尚书苦命的哀嚎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绝望,和浓浓的无奈。
“好像是。”张泽现在已经没了力气去安慰刑部尚书,他的老眼紧紧的盯着南宫玉,心里却在不住的祈祷,但愿南宫玉能够撑住,保住他们这几条命啊。
忽然,夜色中好像多了几次异响。
张泽敏锐的抬起脚,看向山崖的西北方向。
那里,好像有什么人过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南宫玉忽然回头喊了一嗓子,“张大司马,我快要坚持不住了,赶紧想想办法。”
张泽这边还没有开口说话,山崖之上忽然有人哈哈笑了起来,“哎呦,今天晚上的大司马都跑出来了吗?而且还不止一个呀?”
他这一声惊讶的笑声,让打斗的两方人,齐齐愣在了原地,刚和他们不明所以的看向,黑压压的山崖上,那行不明身份的人。
而全部都涌到山崖之下的那些山匪们,更是不明所以的看向那行人,相对比张泽的惊讶,他们说是惊恐,因为不知是敌是友,而他们所有的力量都已经涌到了这里,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
“什么几个大司马?本官是真正的大司马!”张泽被那句无礼的话,气得胡子直翘。
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大燕只有一个大司马,这是他相爷,怎么会有别人呢?
“哟,这位是真正的大司马呀,那是我眼浊了,请问大司马年庚几何呀?在任几载呀?”上面的人依旧的玩世不恭,语气颇为调侃。
这下,张泽的眉毛都要立了起来,他愤愤的开口,“年更几何?我的年纪都比你爷爷的岁数都大了,谁家的小儿如此无礼,竟然敢对我张泽如此说话!”
山崖之上的人不是别人,这是匆匆赶来的李三,此时,他听见张泽愤怒之声,依旧的不以为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在刚才之前不远的时间,他们这伙人,可是被一行自称为大司马的人,给设计了呢。
所以,现在这个人也口口声声称他自己是大司马,他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切!”什么样的将领什么样的兵,李三没有说话,但是他手下的小士兵开口了,“是人都知道,大燕的大司马叫张泽,好不好?来来说点有用的,兴许能够打到我们哥几个,还能救救你们呢。”
这句话没有打动张泽,却忽然让那些山匪们心头咯噔一下,一句话虽然无意,但却证明一点,这些人,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此时,在他们眼里,李三这一行人,诛的不只是心,还有他们的命!
“来人,给我上,把他们都解决了!”山水中间,一开始开口的那个人,明显的是个头领,一天事情不好,赶紧吩咐手下的人分出一小波,去山崖之上对付李三他们。
可惜,他们反应的实在是太慢了,而且从地势上来说,他们也这样的劣势,一高一低,明显李三站在高处,就能够叫下面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
长期游走在沙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此时那些人想要干什么。
为了这事,李三脸上的笑意慢慢收去,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开始认真的看着崖底下的局势。
好像,这次截杀跟刚才的不一样。
别的不说,就单说南宫玉脚下那堆尸体,那可是真的杀呀,头断血流,缺胳膊断腿的,显然就不是在做戏啊。
既然不是做戏,那就是.....
他的眼底忽然划过一道厉色,抬起手,手指微微动了动,那个举动,在黑夜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甚至很难以捕捉到,可是,跟着他十多年的士兵们,却瞬间了然。
身后刚才还玩世不恭,开着玩笑的士兵们,忽然脸色一肃,脚步瞬间变动,站成了整整齐齐的两行队伍。
前面的一行蹲下,后面的一行齐齐拿出了身后背着的弓箭,搭弓上弦,几乎不用李三吩咐,利箭已经射了出去,直奔张泽他们。
山崖之下,站在最前面,已经杀红了眼的南宫玉,忽然抬起头,狭长的眼睛瞬间捕捉到了那些,嗖嗖而来的利剑,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
只见他红着眼,忽然仰天长啸,“苍天啊,你是要亡我吗!”
可恨他的一腔热血未得志,却要丧生在这偏远的峡谷之内吗?
本来前面的人就应接不暇,此时又赶上山崖之上的人,突然放冷箭,这样他们还有活路吗?
他的悲愤之声还未落下,件已到了跟前,砰砰砰,确实没有射在他们的身上,而是齐齐的射在了他身前不远的一行土之上,却忽然奇迹的,将那帮涌来的山匪拦了一下。
南宫玉的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刚刚明明还在悲愤大喊,此时却被扔在了原地,想来那张清俊的脸上,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就这么尴尬的张着嘴,傻傻的看着他不远处的内行利箭。
到了这时,他才忽然反应过来,惊喜的看着山崖之上,大声喊道,“原来是友人啊,不是敌人啊?”
他已经被一惊一吓,加上后来的一喜,搅得神魂不清,言语也有些混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