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似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根本是无稽之谈。风九霄冷笑了两声,指着那块地说:“那么贵嫔就去看看,那块地下有什么东西吧。”
露贵嫔低下头,看着脚边儿的土地,花盆底上面的流苏被泥土染成了灰色,仔细瞧着,她发现土地的表面有一层刚发芽的苗儿,她有些紧张,却故作镇定地说道:“不必了,皇后娘娘只要能把三皇子抱出来,若是抱不出来,就说明三皇子一定被你杀害了。”
风九霄不想再和这个智障说话,扭头看向太后,目光诚恳:“太后娘娘,臣妾不想和露贵嫔争辩,您相信露贵嫔说得话吗?”
“本宫不愿相信,但本宫也很久没有看见三皇子了。如果可以,就请皇后抱出来看看吧。”
风九霄很为难,屋子里的三皇子正病重,不能见风,若是贸然抱出来,怕是病情会更加严重。
见她犹豫,露贵嫔的信心便增了几分,道:“皇后的态度太后娘娘应该也十分明白了,就算您坐在这里,她也不愿抱出三皇子,是不愿呢?还是根本抱不出?”
咄咄逼人,风九霄冷冷地看向露贵嫔,心说等三皇子病好之后,她第一个要治的人就是露贵嫔。
她大可告诉太后三皇子得了天花,但又不想她这样一大把年纪了担心,但现在似乎无可厚非了,太后居然已经怀疑她杀了三皇子,她不能再背这个黑锅了。
简单地做了个决定之后,风九霄深呼了一口气:“太后娘娘,您一定要现在见三皇子吗?”
“不然呢?”她反问道,“本宫对你放心才把三皇子交给你,可现在快十天了,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像话吗?”
“三皇子得了天花,已经十天了,正在治疗当中,如果太后娘娘今日不来,再过两日,三皇子的病基本就会痊愈,但如果太后要看三皇子,臣妾也只能抱来给您看,可太后娘娘知道,害了天花是不能见风的,若是见了风,病情加重了那就不是臣妾的责任。”
“天花?怎么都是这种时候得天花?那有没有生命危险?”在太后的那一辈里,天花这种病几乎是无药可治的。
在南南得天花的时候,风九霄也一度以为他会死,可是没有,康齐羽的师傅救了他,现在康齐羽亲自治疗三皇子,她并不是十分担心。
“康太医已经在竭尽全力治疗了,不会有事的。”风九霄轻声安慰道,“只是不能见风,三皇子的身上已经长满了痘痘。”
“本宫要去看看。”太后站了起来,莺儿连忙扶住她。
“太后娘娘,您小心感染,而且里面的空气不好,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皇后,你是不是在骗人?什么天花,你不让太后进去,是不是说明你做贼心虚?”露贵嫔一把抓住风九霄的袖子怒目说道。
风九霄气急败坏,用力挣脱开她的手臂,用力甩了她一个巴掌:“这个巴掌本宫老早就想给你了,无事生非!太后这么大年纪了,是能随便折腾的么?你捕风捉影,看见点什么就胡乱诽谤,本宫恨不能抽你的筋!”
露贵嫔被她这一巴掌打懵,纯常在扯了扯她的广袖,让她不要再反驳了,毕竟现在她们处于极劣势。
“进去看看再说。”
太后随着风九霄走进了‘隔离病房’,从里面传来的药味让她很是不适:“怎么这么重的药味?”
“康太医说这样比较容易治疗。”
太后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相信风九霄的话,心想自己还真是糊涂,被这么一糊弄就相信了露贵嫔的话。她在摇篮中看见了睡得昏昏沉沉的三皇子,心里就揪了起来:“多可爱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病痛?”
“太后娘娘,今天已经是三皇子出天花的第十天了,再过四五日,他就彻底痊愈了,请不要担心。”
太后点了点头,幽幽地叹了口气,握住了风九霄的手:“是本宫错怪你了。”
“太后担心皇子们的心情臣妾能够理解,起先臣妾不告诉太后您就是因为不想让太后担心,但弄巧成拙反而让太后更担心了,是臣妾的错。”
“不,你没错。”太后的目光延伸到屋外,“宫里该整顿整顿了,有些人的确搅得宫里鸡犬不宁,叫本宫心里犯堵。”
莺儿一边顺着太后的背,一边温柔地劝道:“太后,现在三皇子没事就好。”
“是啊,没事就好。”她点了点头,拍了拍风九霄的手背,“霄儿,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多多注意三皇子,让他好好痊愈。”
“臣妾会的。”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风九霄看了一眼太后,几个人朝屋外走去。只见露贵嫔晕倒在纯常在的怀里,而纯常在已经吓得哭了起来,白色的裙衫上都是鲜血。
“怎么回事?”太后怒目道,心想这群人又搞什么幺蛾子?
露贵嫔已经晕了过去,额头上一大块疤,此时还在朝外头淌血,风九霄一看就知道她是畏罪所以去撞了墙,纯常在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指着露贵嫔的额头说:“贵嫔她……贵嫔她说……说自己错怪了皇后娘娘,万死也不能辞其咎,就撞……撞墙了。”
风九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露贵嫔也真够聪明的,知道自己会整她,就先撞晕自己以逃脱罪责。
太后皱眉,看见这血粼粼的一幕,心也不禁软了下来,想严惩露贵嫔的心也就没有了,但这件事取决于风九霄的态度,她扭头看向风九霄,问:“皇后,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露贵嫔有伤,臣妾暂且饶她一回,但纯常在作为诬陷本宫的帮凶,应当废除常在的位分,贬为宫女。”
纯常在这下真是吃了哑巴亏,虽然长的漂亮,可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听了露贵嫔的怂恿两个人便向太后告了状,因为她听露贵嫔说得信誓旦旦激情高昂,好似一定能搞垮风九霄,便没有再多考虑,直接就做出了跟随她的决定,现在露贵嫔撇下她撞墙去了,剩下她一个接受惩罚。
她自然不愿意,摇着头大叫道:“皇后娘娘,臣妾是无辜的,臣妾听信了露贵嫔的谗言,所以才跟着她的,太后娘娘,您看臣妾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的份儿上就饶了臣妾吧!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风九霄怒骂:“太后已经说了,交给本宫处置,你现在向太后求饶,又把本宫放在什么地位?本宫贬了你做宫女已经是对你够好的了,若你再求饶,直接处死!”
纯常在怔怔地不敢说话,风九霄的话似乎把她逼向了绝境,她想到以后的日子便觉得生不如死,从一个常在贬黜为宫女,那其他的宫女们会怎么看待她?会更加嘲笑她,她不如死了算了!可她又没有死的勇气,也不敢再向太后求饶了。
风九霄使了个眼色,团儿圆儿两个人便把纯常在拉了下去,露贵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风九霄又吩咐太监们把她送回去,让太医好生照顾着。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还是皇后宽宏大量,日后像这种事情,不必顾及本宫,直接告诉本宫就好。”
风九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
送走了太后,她跌坐在石椅上,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她也没有一点儿进食的胃口,露贵嫔的逃脱让她很不爽,如果露贵嫔平安无事,她绝对会让把露贵嫔贬为答应,让她一辈子都升不了位分,可风九霄低估了露贵嫔,露贵嫔灵巧地躲过了这一劫。
下次绝对不会再轻易地低估对手了。
团儿圆儿目睹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拉锯战,对皇后没能把露贵嫔降位的事十分惋惜,但风九霄的心情已经够不好了,她们就没有再添乱。
又过了几日,三皇子的病情渐渐地控制住,身上的痘也消了下去,只剩下一个个淡红色的痘疤,降霜宫里的每个人都为这个小生命感到自豪,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战胜了强大的病魔。
但让风九霄最为担心的还是慕容锐。在康齐羽照顾三皇子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过去监督他亲自喝药,但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根据康齐羽所说,他们必须找到雪莲才有机会彻底根治慕容锐的病,但市面上的雪莲不仅很少,而且大多都是假的,即便是皇宫贵族,也买不到货。
风九霄将之前所下的决定再次巩固,告诉了康齐羽不久后便欲启程的想法。
康齐羽很是为难:“微臣以为皇后娘娘已经把这件事淡忘了。皇后娘娘,这事真的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请您打消这个想法吧。雪山太危险了。”
“本宫意已决,你不必多言,只需要告诉本宫,需要带什么东西,还有地图就可。”风九霄表现得十分决绝。
“微臣之前有准备想要去,所以有计划过地图,但是东西暂时还没有准备,娘娘,宫里有那么多人,您何必自己去呢?不管是谁,只要体力比你好的,都能去雪山,微臣真想不通娘娘为什么要亲自冒这个险。”康齐羽无奈至极,他诚恳地看着风九霄,希望她能够改变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