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曹地府,地狱第十九层,一个婉如仙境的美妙地方,空地上。
自打这儿有了优望这孩子,黑白无常下来的次数也变多了。黑无常照旧在陪优望玩,一直也是黑无常负责教他一些法术,白无常蹭到蒋离旁边:“怎么样,孩子他爹是怎么说的?”
蒋离微笑:“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哦~比想象的情况要好嘛。”
黑无常对着两人大喊:“那边的,别闲聊了,快过来看我们的优望表演!”
二人结束谈话走到优望身边,优望的面前倒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准确地说,是一个男孩的尸体。很明显...不用解释,就是他的两个干爹这次“出差”后帮优望带回来的。总要有个肉体不是,黑无常:“记住我刚才教你的口诀了吗?”
优望点了点头:“记住了。”那男孩的脸七八岁大,长得跟优望七分像,略有些女气。蒋离双手环胸饶有趣味看着。优望屏息凝神,嘴中默念着黑无常教他的咒语,优望逐渐地变得澄澈透明起来,他再次睁开眼,走入了男孩之上,往往地躺了下去。
接着,男孩就睁开了眼。优望眨眨眼:“我成功了?”他抬起手的那一刻,才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存在。优望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由呢喃:“原来活着是这样的感觉......”
“哈哈哈,很好,做得很不错。”黑无常拍拍优望的肩膀。蒋离也给予了赞许的表情。白无常:“嗯,这具身体就先安心用着吧,在乱葬岗发现的,根本没人要,我们觉得不错就带下来了嘻嘻嘻。”
“哦......谢谢干爹。”优望点点道。这具身体......死了后,没人要?
黑白无常还是很忙碌的,没有多留又匆匆离开了。优望有了身体后什么都觉得很新鲜,他有了真真实实的触感。原来布料摸起来是这个感觉,滑滑的,而粗糙的石头摸起来又是这个感觉,有些刺。之前蒋离在教优望一些与感知相关的词汇时,优望总是露出不解的神情。现在不需要教,优望就能自行感悟。
蒋离有事在身,出了阴曹地府,留优望自己在地狱玩耍。之前黑白无常有次难得休假一日,他们便带着优望上上下下把地狱逛了一遍,优望也很坚强地没有再哭鼻子,而黑白两人逢鬼就说:“这是我干儿子。”弄得整个阴曹地府基本都认识了优望,不认识的也略有耳闻,所以蒋离不担心优望会出什么事。
监护人都不在,优望的兴奋之情根本难掩于表……
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玩心很大。上次优望要靠近奈何桥时,被无常们拦了下来:“千万不要跟那丑老太婆说话。”“没错,她会骗你喝孟婆汤的,然后把你推倒坑里让你投胎。千万不能走过那个桥,知道吗?”接着优望就被匆匆带走了。他回过头时,那看耄耋之年的老婆婆正和对着自己挥手,和蔼地微笑。看起来不像坏人。
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优望没人管,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地穿过十八层地狱,抵达奈何桥附近的花海,趴在开得如茶如火的彼岸花海里面,像只伺机而动的小野兽。优望的确很乖很听话,他没有上前跟孟婆说话,只是张望。那些过桥的鬼魂脸上表情各异,也有悲喜交怒,年龄也大不相等。
过桥之前,她们都会排着队从老婆婆手里领取一碗汤。优望默默猜着那汤到底是好喝还是难喝,或者说每一碗的味道都不一样。不然为何有人喝的时候连流满面,有人却一身轻松,也有人抗拒地大喊我不喝我不喝坐在地上蹬腿,上演着一出闹剧,最后被鬼差押着强行灌了下去,又变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走过了桥。
......
阿单正排着队,身前的鬼魂是个大叔,后面是个驼背的阿婆。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队伍前进一步,他就跟着往前走一步。排队的过程非常无聊,他四处张望神游,忽然,在不远处的彼岸花海中看见了一个人,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对方正好也在看着自己。
那......那个人不是我吗?阿单错愕地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肩膀被轻轻推了一下,阿单回过了神,该往前走了,马上他就要领到孟婆汤了。阿单还是忍不住一直回头往彼岸花海看,花丛里的那个人是鬼魂吗?
两人对视着,“啊啊啊......”阿单叫起来,对方居然冲出了花丛直奔自己而来,他的脸也越来越清晰,真的没有看错,那根本就是自己啊!优望的速度之快,一把抓住了阿单的手腕:“快跟我走,那个汤很难喝!”
“诶诶,怎么回事!”看着队伍的鬼差喊,看见来者身上透着股龙族特有的祥瑞之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优望。优望哪里管别人会喊什么,扯着阿单就跑开了。鬼差望着小孩跑开的背影沉默片刻,没有去追,用手里的狼牙棒打了一下大叔的魂魄,喝道:“看什么看!老实排队!”
优望一路牵着阿单跑出了老远才停下,见没人来追默默放下了紧绷着的神经,他喘着气,见阿单呆愣着直勾勾看着自己,准确地说是看着他的脸,又觉得一阵尴尬:“呃……你好,我是优望。”
阿单看见自己在跟自己说话,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你到底是谁!”阿单忽然想起了在凡间时孪生子的说法,据说这样的兄弟姐妹会长得很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看见优望的脸也能逐渐接受了:“你....是这世上的另一个我吗?”
优望额了一声,忽然想起白无常随口的那一句
死了后没人要....
优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对,对啊,你叫什么?”
“真的吗?天啊!原来我还有兄弟。我叫阿单,孤单的单,是姐姐帮我起的名字。”阿单的表情喜悦异常:“你是不是在撒谎骗我?总觉得不可能啊......”阿单的表情不是一般的不敢置信,他打量优望。
优望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你觉得我这张脸像是骗人的吗?”阿单连连摇头,看着优望的眼神变得确信不疑。优望傲气地哼了一声。
“优、优望,你刚刚干嘛拉我跑,还说什么...汤很难喝?”
优望他面瘫着脸:“那还用问吗?我当然是在救你,无常爹爹说了,不能跟那个老婆婆说话,也不可以过那个桥。过了桥就会转世投胎,而且不能后悔!”
阿单听不懂,但觉得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哦......谢谢优望。”
优望偷偷撇了阿单一眼,对方不但的脸有些女气,性格也很像女孩,感觉很好骗,也很容易欺负:“哼,现在我生气了,你要怎么补偿我?”优望双手环胸做出气愤的模样。果然,对方马上就慌了。
“啊?那...那阿单能怎么办,优望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阿单可以帮忙……”阿单生怕优望嫌弃自己,表情十分诚恳。
经这么一说,优望吸了吸鼻子,张开嘴小声说了点什么。
“啊?是什么东西?”阿单探头问。
优望红着脸提高了嗓门,把脸别到了一边:“我说,烤肉!我想吃烤肉,你会做吗?”这是优望小小的一个愿望。
“烤肉,我会啊!”阿单笑了起来,太好了,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小剧场-----
优望日记:今天多了个朋友,叫阿单。
阿单日记:今天认识了优望,优望大好人,而且是我兄弟!可是为什么现在才见面呢?还是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