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云家大小姐的女儿,胆量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鸿世子坐在卧室内,面前已经泡好了两杯茶。
“我不是来跟你喝茶的,若世子没有我想知道的消息,我不会多留。”叶楚烟坐下来,面前的茶看都没看一眼。
“好!够爽快!”鸿世子眼睛里露出了真实的赞赏,他拍了拍手,下人便从外拿进来一个盒子,“看看吧,保证你大开眼界。”
叶楚烟打开盒子直接里面放着三五封信,信纸已经发黄,少说也有十几年之久。这上面有两种不同的字迹,其中一种她认得出来是出娘的字。
信里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男女之间情窦初开时的诗词。这两人借着古人的诗词,在互相表达对方的情意。落款的年份是二十年前,也就是自己出生前一年的事情。
“十几岁正是春心懵懂的时候,你娘心中有情郎也很正常,但这情郎你可知道是谁?”鸿世子玩味一笑。
“当今皇上。”叶楚烟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像是说着一个隔壁邻居家孩子的名字。
“你就一点都不惊讶吗?”鸿世子又是一笑,“如果你娘嫁给了皇上,你可就是当朝公主,比国公府嫡女要尊贵百倍。”
“娘不可能会嫁给皇上,皇上就算再怎么情不自禁也不会娶我娘。”叶楚烟将那几封信匆匆读完,语气还是非常的冷淡。
鸿世子眉头一皱:“别人恨不得自己能投个好胎,生于荣华富贵之家,你倒好,对尊贵出身似是不屑一顾。”
“就跟我娘的死有什么关系?”叶楚烟不想跟他多费唇舌,她来此的目的非常简单。
鸿世子被这般泼冷水,他丝毫不生气,挑了挑眉:“你既然明白皇上不能娶将军府之女,难道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害将军府之女吗?”
门外偷听的赵弘俊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知道父皇爱慕云飞英,但绝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手。但是这说不通,云飞英嫁人以后,几年之后才逝世,若真想下手,为何要等到那么多年后?
“娘逝世时我尚且年幼,外公跟爹也从来不跟我说娘生前的事,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皇上对她至于下杀手?”叶楚烟说道。
鸿世子轻笑摇了摇头:“你可真是当局者迷,你一直以为皇上忌惮的是将军府,其实他忌惮的是你娘!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帝王,知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明眼人都知道云飞英的才能远胜于他哥哥之上,将军府的决策都是她与老将军共同商议,犹如一个智囊一样在云家军中。战时倒还好,出谋划策抵御外敌,但是战后她智谋变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叶楚烟沉默了,皇上两次招他入寝宫已经说明了对自己的重视,他也非常忌惮自己在赵弘俊身边,如果不是自己上交的虎符,只怕自己也可能死于非命。
“来人,将他带进来。”鸿世子吩咐道。两个下人架着一个堵着嘴,反绑手脚的人进来,“这个人就是在赵弘文宫殿里下毒的人,是皇上吩咐他在酒里下的毒,他早就知道你精通医理,也知道你会察觉到那碗里的毒,也知道你会替赵弘俊喝。”
叶楚烟看着那个人脸色蜡白如纸,心中一阵恐慌。她找了一具假尸体伪装成凶手,如果鸿世子说的是真的,让皇上岂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是她的计!
“他之所以装聋作哑,可能也是对你娘留着一丝情面。否则你就像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他砍!”鸿世子冷冷说道。
叶楚烟感觉浑身冰凉,如一盆冷水从头灌下,瑟瑟发抖,指尖已然没了知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自以为聪明,原来只不过是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上终究就是皇上,我果然斗不过他。”她喃喃说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鸿世子亦是冷笑:“我父王雄才大略都远在封底安分守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有多大做为。赵弘俊也并不如你期待的那样有能耐,只不过他比那老二要好得多。”
“安分守己?也并不见得吧,找我来此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我真相。”叶楚烟定了定神。
鸿世子朗声大笑:“我果然没看错你。”经受打击之后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资质,“我想要的很简单,一个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就相当于免死金牌,但是大靖开国至今从未有一个王爷拥有过。但是这只有当今皇上才有资格赐予,他想要丹书铁卷,可见他并没有想要称皇的心。
“皇上若知道世子有这般心思,只怕还没拿到丹书铁卷,就已人头落地了,世子难道就不害怕吗?”叶楚烟说道,既然他说鸿王安分守己,那现在他的所有举动就都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受之于人比人头落地还要痛苦万分,唯唯诺诺的日子,本世子已经受够了!”鸿世子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恨意。
叶楚烟心里明白,难怪他会在皇上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那都是憋了十几年的怨恨,根本无法隐忍:“世子的选择也是王爷?”
“刚才已经说了老二懦弱无能,自作聪明罢了。其余皇子尚且年幼,本世子不想再等,不成功便成仁!”鸿世子有点像个任性的孩子,但眼神却无比坚韧。
叶楚烟看着眼前的信,心里也似打定了一个主意。如果娘当真是被皇上害死,自己若在辅佐王爷,下场也不过跟娘一样,受制于人永远不是好事。
“既然世子坦诚相告,那我也不隐瞒。起先看中王爷跟世子是一样的心思,其次我辅佐他是为了维护将军府。”她的目的跟世子不同,但只有王爷做了皇帝才能达成。
赵弘俊听的他们的所有谈话,心冷如冰窖。叶楚烟辅佐自己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将军府,这他一早就知道,但如今再从她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心里竟是难受的很。
房门被打开,叶楚烟着那装的信件的盒子走出来,被下人送出了门头也不回。
“大小姐谈完了,接下来王爷请进,我们之间也该谈一谈了。”门内传出鸿世子爽朗的声音。
赵弘俊心惊,两个人一前一后以后将他堵住,但谁也没有动手,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原来他在此偷听的是早就被发现了,他也知道自己逃不掉。
“本王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到此,并非有意偷听你们的谈话,有话快说!”他坐下来,昂首挺胸,看着洪世子那得意的笑脸,鹰眸尖锐,毫无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