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建安心头一动,眼神定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的猜测是对的,大哥你之所以自幼身子羸弱,都是因为我让人偷偷在你的饭菜跟药物里下了毒。叶楚烟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子,如果我是大哥,可能也会甘愿臣服在于她的石榴裙下。”厉建峰笑道。
下毒害人的事,他居然能笑着说出来,可见此人有多么的丧心病狂。他毒害的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二人一起长大,居然半点情面都不留。
厉建安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眼神并不冰冷,只是凝视着他。胸膛依旧挺直,身子端正,面色依旧是那么的温和谦善。
“还有另外一件事,叶楚烟也说中了,静王妃是我娘害死的。在王妃受孕之时,在那安胎药那下了慢性的毒药。只要临盆之前一胎动,她就会立马暴毙而亡。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厉建峰见他不为所动,将话说的更重了。
厉建安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通红,放在桌子上的手,十指关节开始僵硬起来。非常用力的按在桌面上,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大哥如果不相信,回去问安伯便是。”厉建峰笑道,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自己心里竟开始愉悦起来。
安伯是厉王府的一位老下人,在府内当差已经三十多年了。待人温和谦虚,从不苛责小辈。就是遇到路边的野猫野狗都会忍不住要分一点食物给他们吃,谁也不会怀疑这样的人会敢对于一个妇人下毒。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安伯下了十个月的毒,还是让静王妃生下了你。直到叶楚烟在宫里中毒而不死,我才想明白了一切。”厉建峰说道。
厉建安也知道那次的事件,说道:“叶楚烟因为云大小姐喜爱医术,从小便让她吃了一些药,让她有了百毒不侵的身体,但这和我母妃有什么关系?”静王妃死的时候,叶楚烟可还未出世。
“大哥难道忘了,将军府跟厉王府可算得上是故交。静王妃跟云大小姐可是互相欣赏,惺惺相惜,二人之间关系比你跟我都要好上百倍。”厉建峰说道。
厉建安眉头一皱,心里明白了。静王妃也吃了云飞英炼制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让自己的身体没有过多的受到毒药的侵害,以至于临盆胎动之时并没有暴毙而亡。但是毒药究竟是毒药,母妃最终还是没有活下来,只不过成功生下了他。
“大哥,你的这条命可以说是云家捡来的。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注定,让你来还叶楚烟的债。”厉建峰笑了起来,就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一个男人居然要为一个女人卖命行事。
厉建安沉默了,他目中冰冷起来,但没有一丝恨意。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联手叶楚烟,然后一起来对付你?”
厉建峰摇了摇头,依旧在笑:“我只是想看你的笑话罢了,以往在人前大多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就是针扎到了自己身上也不会喊一声疼,我就是想知道,当大哥这样的圣人有了恨意会是什么样子。”
厉建安没有生气,反倒是扬起嘴角又露出了一抹温暖如春风的笑:“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手足兄弟,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不会对你做,否则便与你这畜生没什么差别。”
厉建峰面色一僵,但口中却继续挑衅:“这么说大哥是原谅我娘的所作所为,也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了?那我顺便再告诉大哥一件事,那时叶楚烟跟王也将你们从厉王府救出来之前,我是有打算将你毒死,再牵制父王将王位让给我。”
厉建安心中跳动,冷问道:“已经等了二十年,怎么在那时候沉不住气了?”
“对,我就是沉不住气,因为我知道叶楚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厉建峰说道,“大哥你也不想想,王爷在遇到叶楚烟之前是什么位置,如今他又是怎么个位置。一个女人能让一个闲散皇子变成一个手握权势的王爷,难道还不值得我害怕吗?”
厉建安的心开始乱了起来,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正视过叶楚烟。他一直是高看她,欣赏她,但是如今的发现,他的高看却还是低估了。
但是他隐隐想来又有些不对,王爷被封之后,厉建峰还是按耐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火速地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京城熔金案是不是跟你有关?”他低声问道。
厉建峰眉目一亮,鼓起来掌:“大哥不愧是大哥,反应竟如此迅捷。但是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我怕告诉你,你会大吃一惊。”
于是,他便笑着只要当天酒宴那天他下药想要玷叶楚烟的事,像一个故事一般说的绘声绘色。
“畜生!”厉建安终于按耐不住,低声骂了出来。他的目中开始涌现出怒意,再也无法遮掩。
厉建峰只是笑笑,不为所动:“我是畜生,大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仅大哥知道爹也知道,只不过你们一直纵容我,这些我也都看在眼里。”
“没人伦的混账东西!亏爹还一直等着你回心转意,没想到你竟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厉建安怒道,他没有对厉建峰有任何期待,但此刻他才完全失去信心。
厉建峰扬起了手,做着向下压的手势:“大哥稍安勿躁,难道你不觉的叶楚烟这个女人很可怕吗。明知道我在酒里下药,反倒让她的妹妹差点做了替死鬼,当时,我可就差一步就得手了。”说着,他还挑了挑眉毛。
厉建安在心里痛骂他不知羞耻,玷污良家妇女的事,他竟说的如此自豪:“你当真是太小看她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做替罪羊,其实他是放了你一马。”
厉建峰面色一僵,脸色竟像是吞了一颗石头。
“叶巧容在国公府那陷害她也不是一次两次,她想要害她,早就可以下手,又何须等借助你这次的事。如果她真有心要害你们两个,大可以等到你们颠鸾倒,正是激烈的时候,再让人一拥而入。到那时你们无媒苟合的事情,第二天就会传的满城皆知。”厉建安说道。
“如果叶楚烟真是这么想,为何不这么做呢?我是一个下药要对她意图不轨的人,他没理由放我一马。”厉建峰说道。
“为了国公府的脸面,也为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厉建安说道,山寨被劫一事,他就知道叶楚烟有多么精明。即便是一个对他无处是下黑手的人,她也想着保全对方的名声。
因为她自己也是女子,懂得清白名声就是一个女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