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你当真就不帮她了?”
厉建安点了点头:“人家已经这么说啦,我们也无从帮起。你在建州城的时候你帮了她不少,她该用你的时候自然会用,若不需要的时候,你也别多管闲事。”
“王爷这事关将军府生死存亡,您可得三思啊?”灰衣人依旧不依不饶,脸色已经开始有了些慌张。
厉建安神色也是严肃起来,沉声道:“她这么做的用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王爷明知道将军受到了冤枉,尚且回宫复命,并且没有任何指示。其实,王爷比你更想帮她,但是为什么没有留下来,不就是为了避嫌吗。”
灰衣人一怔,起初为了让将军府跟厉王府避嫌,世子才将他派到了叶楚烟身边,以便两家秘密联系,不被外人发现。王爷奉皇上的命,出宫寻访,跟将军府来往甚密。说不定已经犯了皇上的忌讳,这次才远远地躲开。
厉建安的脸渐渐严肃起来,低头沉思。王爷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跟将军府来往频繁,按照皇上多疑的性子早该给处罚。但是他不知道叶楚烟用了什么办法,让皇上对此当做没有看见。
叶楚烟两次被宣入皇上寝宫的事他也听说了,但他不相信她有着如此傲骨的女子,会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玩物去取悦皇上。
厉建安跟灰衣人都不知道,之所以王爷能跟将军府走得近,而没有被皇上受到责令,是因为叶楚烟早已上交了虎符。
灰衣人见世子真不打算帮手,说道:“那世子可以有什么话要让属下转告大小姐吗?”
厉建安摇了摇头:“她心里自有分寸,无需再多说其他。但是有一个人,我们可以见一见,既能帮到她,也能让厉王府跟将军府扯不上关系。”
说罢,他便起身朝的厉王府外走去。骑上一匹快马,便赶到了京城的驿站。这个地方就是给临时官员落脚的地方,不用说,他的二弟就住在这个地方。
那驿站的老板,知道他是厉王府的世子,立即点头哈腰,二话不说就跑上楼去,帮他将厉建峰叫下来。
片刻后,厉建峰便从楼上走下来,一脸铁青,像是出门就踩了一脚屎。他见厉建安坐在中央的位置上,面前你放好了一杯茶对着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嘴角还挂着那最令他讨厌的笑。
“有话快说,我还急着出门去刑部办事。”他不客气的坐下来将脸歪到一边,故意不去看他的脸。
厉建安却跟他完全相反,带着温柔谦和的笑意:“我们是亲兄弟,何时沦落到见面都如此针锋相对的地步了?”
厉建峰嘲讽说道:“亲兄弟?世子这话我可高攀不起,现在你尚且为我倒茶,请我坐下,以前就是在厉王府,我何时有跟你平起平坐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那杯茶,嘴角扬起冷笑。
厉建安早已料到他会是这个样子,轻声道:“我知道二十年来你对身份一事一直介怀,但是自古长幼有序,任何人都无法逆天改命。”
“谁说不能!”厉建峰低声喝道,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如果我还在厉王府,有你一日,这辈子我最多只能是个闲散侯爵,永远也穿不上官服。更别提封王拜相,位极人臣!如今我想要的一切已经开始,谁也阻止不了我!”
厉建安直视着他的眼睛,看见他眼里露出了十分的戾气,里面透着的满满是凶残跟野心,比在厉王府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冷声说道:“所以你的选择是要么荣华富贵,要么人头落地?”
“对!人这一辈子无非也就是为了功名利禄名留千史而已,厉王府给不了我,那我就自己去争!”厉建峰喝道,随即又是冷笑,“大哥,我劝你也别太得意。皇上如今逐渐重视君权,将军府已被打压的不成样子,我看厉王府未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厉建安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皇上在打压将军府?”
将军府自从长子死后,云老将军就称病不朝,自从那之后,将军府就一直是不温不火的样子。皇上也从未对将军府下过任何命令,何来打压之说。
厉建峰冷笑,开始得意起来:“你以为云老将军这次的牢狱之灾,背后就那么简单吗?”
“你这是查到什么了?”厉建安警惕起来。看了看身后的灰衣人,让他出去外面把守,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只听厉建峰接着说道:“这还需要查吗,建州城的事相信大哥你也听说了。云秋骁勇善战,带领运佳俊击毙了众多凶徒,对建州城在百姓更是安抚的妥妥帖帖,一时名声大噪,人人都在歌颂着云秋的美名。如果你是皇上,你难道不紧张?”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云秋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愣小子。在云家兵营内还需要几个副将连番辅佐,百姓们不知道,皇上还能不知道吗。我怕是你疑心太重,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厉建安说道。
“不是我草木皆兵,而是大哥你实在是太掉以轻心!”厉建峰怒声说道,“厉王府可以不在我手里,如果是大哥,你登上了王位,但我也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但是你怎么能让厉王府为叶楚烟,所用乖乖听命于她!”
厉建安顿时又了几分愠怒:“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胡言乱语,造谣生事。这话如果传出去,丢的可是厉王府的脸。”
厉建峰冷哼一声:“大哥你还知道厉王府的脸,我在建州城的时候就很奇怪,为叶楚烟的消息那么灵通,我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到昨晚我的人,看到厉王府的人,从将军府出来。
他扬了扬下巴,指了指门外的灰衣人。他是厉王府最出色的探子,他见过几次,这人不苟言笑,非常严肃。以至于自己对他的印象非常的深刻:“昨天我设计去抓叶楚烟的人,却不想早早暴露,被摆了一道,不用说也是他打探的消息吧。”
厉建安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他早在叶楚烟他们回到京城之前,就已经回厉王府给我复命。之后老将军就出了事,是我派他到将军府,问叶楚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在这期间,根本没有时间去打探你。”
厉建峰别过头去,一脸鄙夷,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眼神渐渐变得恶毒起来:“大哥,你知道吗,我开始渐渐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厉建安问道,看着他那的恶毒的眼神,相信他其实根本没有半点悔意。
厉建峰恶毒笑了笑,像一只毒蛇一般:“我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让手下早点将你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