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推开门,里面浓浓的一副跌打酒的味道夹杂着中药汤的味道,索性开着窗户,没那么刺鼻。他一溜小跑到厉建峰耳边,悄声的说了些什么。
厉建峰原本闭着双目,被这声音烦扰皱紧了眉头,本想喊一句滚,但听到王爷二字,他立马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紧张跟害怕,一身冷汗惊了出来,后心打湿了一片。他在管家的搀扶下坐起来,在床上做了一个叩头行礼:“参见王爷,草民身体抱恙不能全礼,望王爷恕罪。”
赵弘俊摆了摆手,见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看得出来他已经用尽全力在行礼了。他故意慢悠悠的坐下来,看着厉建峰死命撑着的模样,缓缓道:“免了吧。”
厉建峰侧身一倒,胸膛疼得大气也不敢喘。管家将他撑住,稳稳当当的让他靠在床头,跪下给赵弘俊又磕了一个头:“奴才就在门外王爷若有什么吩咐便知会一声。”他回身给厉建峰鞠了一个躬,反身退了出去。
赵弘俊见他穿着薄薄的中衣,露出胸膛慢慢都是青紫色,有些地方已经发黑。这淤血成这个样子,看样子是出自武艺高强人之手,看似外伤实际上已经伤透肺腑。他冷冷一笑:“怎么云秋竟有这么大能耐,将文韬武略的你都打成这样?”
厉建峰苦笑,笑得有一丝阴鸷,在赵弘俊面前他根本不用伪装:“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重伤不了他,那便是他重伤我。王爷要奚落尽管奚落,只要我厉建峰有一口气在,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他一激动,胸膛又是疼得不行,让他咬牙切齿。
赵弘俊冷笑:“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光明正大赢不了,你也就只能靠着那点阴谋诡计了。可惜,只要有叶楚烟在,你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
“一个女人罢了,就算她再有能耐也得还不是得乖乖的躺下,把腿张开。”厉建峰突然淫笑看着赵弘俊,“王爷有福,就是不知道叶家大小姐的滋味如何,她冷若冰霜的面具下面,是不是热情如火呢?”
赵弘俊冷面如霜,眉目迸射出一道杀气。
成功激怒了赵弘俊,厉建峰仰头大笑起来,捂着自己疼得不行的胸膛,但嘴角依旧扬起在笑:“王爷何必感到羞愧,皇上的禁令只是避免你们沉迷酒色,并不是说碰不得女人。男人嘛,总得需要女人和酒才能欢愉。”
“住口!”赵弘俊一怒,掷地有声,“妄议世家小姐清白,是你厉王府二公子该说的话吗!身为我大靖王府之后,出言不逊,污言秽语,简直有辱国风!”
厉建峰邪笑:“什么国风不国风,草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若不是叶楚烟献身,王爷你会相信一个女人?实不相瞒,草民对她那三妹妹也不过是利用而已,女人就是男人的玩物罢了,什么情什么爱,不过就是嘴上说说,床上腻了也便腻了。但是叶楚烟很聪明,她不仅懂得献身,还懂得帮王爷出谋划策,她知道只有凭着这两样,才能在王爷身边永远得宠。”
赵弘俊心中一怒,转而扬起冷笑:“不错,叶楚烟很聪明。就是不知秋妃比起她来如何,那你又是如何在秋妃面前得宠。难道,也凭着献身跟出谋划策?”
这一句话宛若一支利箭,狠狠的插在了厉建峰的心上,他面色一变,变得惊慌不已。
赵弘俊也是一惊,没想到厉建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不过是随口说说,作为一个反击而已。秋妃跟他之间,莫非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秋妃乃是二殿下养母,也是草民的主子。王爷说得宠真是太高估草民了,若真能得宠,草民也不至于现在还无官无职,空顶着一个大靖第一勇士,遭人耻笑。”厉建峰别过头,隐藏住他的惶恐。
“你无官无职却比某些有官有职的人厉害得多,说吧,偷千秀阁画作究竟想做什么?”赵弘俊说道,“顺便告诉你,本王在来厉王府之前,已经去过卢大人府邸做客了。”
厉建峰身形一颤,豆大般的汗不停的从额上涌出来,淡然一笑:“草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什么千秀阁画作,草民听都没听过。若想寻画作书法等文雅之物,该去找大哥才是。若王爷怀疑,那就自便到厉王府画阁中去搜吧,厉王府也任由你搜寻。”
他早已埋伏好了暗卫,只要有人走近那个画室,一律放箭射杀。他相信以赵弘俊的身法,那些箭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只要伤到他,哪怕吓一吓他,都能让自己感到愉快。哪怕论罪,也论不到自己头上,毕竟那些暗卫只是在执行命令。赵弘俊没有官府的搜查令,随意进入他人领地,是无礼在先,怎么都是自己占理。
赵弘俊见他言辞凿凿,不会上他的当。他面容如此自信,肯定将画作隐藏得很严密,想必还不知道画作被偷,不然他不会这么从容淡定:“盗窃皇宫之物,你知道是什么罪?若是现在坦白,本王念在世子的份上,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厉建峰闭上了双眼,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胸口,皱眉:“王爷,草民这伤实在是太重了,疼得不行,王爷若想搜查便去吧,请恕草民无礼,不能作陪了。”他咿咿呀呀叫着,将身子滑下来,平躺在床上。
“云家大小姐,秋妃是不是对她有忌惮?”赵弘俊冷言说道,她已死了将近十年,为什么要忌惮一个死人。秋妃还让自己的舅舅不顾官位,不顾家族,去偷盗一个死人的东西,怎么想都不对。要不是秋妃忌惮云飞英,就是忌惮叶楚烟。可她为什么不直接对叶楚烟下手,要去偷一副完全没有威胁的画作,以至于让自己的亲人陷入危险。这画作对叶楚烟,究竟有什么用?
厉建峰闭眼不答,甚是无礼。
赵弘俊冷眸中燃起一丝杀意,缓步走上前去,一拳按在了厉建峰的胸膛上。
厉建峰抬目一看,吓得不轻:“王爷!你!”
“你现在伤得不轻,若是再挨上一拳,你猜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赵弘俊的拳头深深按下,厉建峰的神情越来越扭曲,“你是在厉王府,在众多下人的眼前光明正大的跟云秋切磋时受伤,若是伤重而死,可赖不到云秋的头上,你厉二公子可就白死了!”
厉建峰双手抱住那个拳头,但他知道赵弘俊的拳头有多快,只要他提拳落下,自己根本来不及躲闪。这胸前淤青深重,再挨一拳也不会留下多余的痕迹。这屋内就只有他们两人,管家绝对不敢诬陷皇子伤人,他真的会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