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完架就该动手了,紫衣女子着实被嬑的一番话给激怒看了,于是下手愈发凶狠起来,而嬑本就比她差上那么一点儿,所以应对越发不支。
“怎么,就这么点本事吗?”紫衣女子便出手还边出言嘲讽,“不向你的情郎哥哥求救么?”
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零露毫不留情地向着她的脖子而去。
紫衣女子轻松躲开,随即奉还一掌,但也同样被嬑躲开。
简容想了想他们现在的处境,同时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虽然现在自己的纵身术还算学有小成,可是其他的他也才算刚入道,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跟这个紫衣女子交手的时候能占到上风。
既然这样,那还是走为上策好了。
如此思索了一番之后,他转头看向还躺在床上正焦急地盯着眼前战况的媋,然后对她说了声“多有得罪了”,就把她从床上背了起来,然后迅速叫上金陀,“我们走!”
“我们现在走?”金陀对于简容的举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简容点点头:“对。”
媋听见了他的话,却在他的背上挣扎了起来,“你放我下来,不能让嬑一个人留在这里。”
简容说:“你放心,只要她不跟那个人硬碰硬,她还能挺住一会儿,等我们先把你挪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我马上回来找她。”
媋一向比嬑要冷静理智一点,所以此时还能抽出心神认真想了一想,末了,她轻声说:“你将我带去找这里的老板,找到他就有办法了。”
“他在哪儿?”
媋给他指了一下方位,简容便立刻施展纵身术往他所指的那边飞奔而去。
但他才挪出了几步远,那个紫衣女子就从后面追上了他,“想在我面前偷偷走掉?怕是没那么容易!”说完就对简容出手了。
简容正背着个人,所以对于紫衣女子的攻击只有躲避的分。不过还好,嬑马上就赶了过来,有她在,紫衣女子便不得不分出一大部分精力去应对这个她,所以也就给了简容可乘之机。
简容早就悟出了他所习的这套纵身术的精髓,于是没花大大力气便从紫衣女子身边走开了,在经过嬑身边的时候,简容还悄悄对她说道:“别和她硬来,尽量和她周旋。”
嬑自然知晓他的意思。
“你别走!”紫衣女子在他后面喝到。
但实际上简容走得更快了。
嬑啧了两声,“凭什么不走,难道还留在这儿让你抓?还是你以为,你叫他别走他就会停下?”
紫衣女子厌恶地皱了一下眉毛,刚才那个少年不知习的是什么路数的功夫,她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心下恼怒,出手一时就没有了章法起来,倒叫嬑钻了好几回空子。
早在刚才,简容使用纵身术救下嬑的时候,媋已经有些吃惊了,现在被这个人背在背上如风般疾驰,媋心下惊异更甚,这个少年在短短时日内居然练就这样的好功夫,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简容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这里的老板,简要向老板叙清了刚才所发生的的事情之后,那个老板便立刻唤出了几个人来,跟着简容赶到了嬑与那个紫衣女子交手的小楼之中。
紫衣女子看着新来的几个人,不禁冷笑道:“原来是去搬救兵了啊,不过,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打败我不成?”
这次,嬑没有跟她废话,直接动手。
紫衣女子眼中戾气渐盛,一股压迫感就从她周边蔓延开来,她左手微动,一柄软件便从她腰上解了下来。
她手中的剑隐隐有紫光浮动,简容发觉此时此刻,她的气势已经完全变了。
软剑如紫色的闪电一样向嬑他们迫近,冷艳的紫光之下是滔滔不绝的杀意,在空中发出冷冷的清鸣。
嬑的零露招架不住这么锐利的紫光,所以步步后退,到退无可退之时,她只看见把自己逼入绝境之人朝着自己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个极其嘲讽又冷淡的笑容出来。
嬑真的不想就这么屈辱地死去。
死在对手的嘲讽之下,这对她来说真是一件莫大的耻辱,但是,尽管不想,她好像又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挽回她如今的境地了。
唉,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更加刻苦地练功。虽然说自己的天资不错,练功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可是这不够,她应该更加刻苦地练功,更加更加地勤奋才行,而不是为了同龄人眼中的那一点羡慕、师长神色中的那一抹称赞而沾沾自喜。她那时怎么就没想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呢,她的对手可不仅仅是跟她一同修习的同龄人而已?现在,她想明白了,可是也晚了。
不过,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入侵她的心脏,在那紫色的闪电即将要刺入她的胸口之时,一个小小的东西弹开了那个仿佛带着冷意的剑尖,然后嬑被一股力量带着身不由己地离开了原地。
“你还在这儿傻站着干嘛,打算让她杀了你?”简容对着刚才差点死在剑下现在还有些出神的少女说道。
刚才就是简容在千钧一发之际弹开了剑尖,从紫衣女子的剑下再度救下了嬑。
嬑深深看了简容一眼,仿佛才认识他一般,“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本事?”几天不见,这个少年郎居然能有如此进益,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简容现在没工夫解释,只说:“之后再说。”
刚才嬑陷入险境,在危急关头,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使出了梦中所学的功夫,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梦中怎么也学不会的功夫,在这一瞬间突然就会了,简容看着自己的手掌,感触颇多。
“你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少女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惊叹。
简容说:“我也没想到。”
“你们,还真是……”紫衣女子见这两人不仅现在在她的剑下安然无恙,居然还旁若无人地说起话来,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于是怒气更盛,手中的剑气几乎漫卷了整个小楼。
简容有了刚才成功的例子,所以这次不再只是一味躲开了,而是以掌风硬碰硬地同她对抗。
紫衣女子有些惊住了,她从未见过这等内力深厚之人,那如同滔天大浪般的气息肆意在房间游走,让她一时竟有些紧迫感。
局势瞬间便反转了过来。
嬑见到此刻是她们站了上风,心里不禁高兴,她有意想气气那个叛出师门的女人,于是便冲简容喊道:“情郎哥哥,赶紧出手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简容听到嬑这么叫他,顿时差点站都站不稳了,心头一热连带着耳尖也泛上了红色,“咳咳,你别这么叫。”
嬑却嘻嘻一笑,说:“这有什么要紧,你怎么连这个也禁不住?那以后可怎生是好。”
“你别瞎说。”
嬑只是得意看着紫衣女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手中零露顷刻间划出了一道流畅的线条,直取紫衣女子的命门。
紫衣女子刚闪身躲过嬑手中的零露,就被简容的掌风给击中,顿时心口发闷,有些站立不稳。
虽说刚才的话只是嬑随口所说而已,但是真配合起来,他们两个还挺有默契的,看见紫衣女子终于在自己手下(在简容的手下也就相当于在自己的手下,她是这么想的)吃了亏,嬑的感觉相当不错,
紫衣女子遭了这一击,心里正在飞快地盘算着,要是再打下去,她肯定是没有胜算的,所以,她几乎在顷刻间便做好了决定。
只见她朝着嬑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容,然后紫衣拂动,整个人像是一朵紫云一样从小楼中飘出。
“不要让她跑了!”嬑急忙喊道。如果让她跑了,那她和媋所待的这个地方恐怕就不再安全了。
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拦住那个紫衣女子,那个紫衣女子虽然刚才不是简容和嬑的对手,但是她真打算跑路,简容和嬑也拦不住她。
“糟了!”见紫衣女子已走,嬑跺了跺脚重重叹道。
“怎么?”简容好心问了一句。
“她早就叛出了小余山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投靠了西河的那群人,她知道了我们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西河的那几个家伙很快就会找上来了,这里不能再留了。”嬑面色严肃地说道。
“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简容直切关键问题。
嬑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媋的伤还没好,如果现在强行带着她赶路的话,她恐怕以后真的起不来了。”说着,她的声音便有些低沉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容听了她的话也是一阵沉默。
半晌,嬑重新抬起头来,“现在,走一步是一步吧,如果西河的人找上了我们,我们还不一定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呢。”
媋已经被这里的老板换到了另一个安静古朴的房间,简容看着房内的摆设,心里不禁猜测,这不会是老板自己的卧房吧。
他们步入内室之时,就见媋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嬑和简容他们进来了,媋的脸上才有了一份欣喜的神色,“你们……怎么样了?”
嬑笑了一笑,“我们能站在这里,那不就正好说明那个叛徒被我们打败了吗?”
“你杀了她?”媋问道。
嬑摇了摇头,“她逃走了。”
媋垂下眼睛想了片刻,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还是赶紧回小余山不要再管我了,将东西带回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嬑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枯瘦的手,说:“那东西,对于族人来说是最重要的,可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
媋说:“你性子总是这么固执。”
嬑说:“可是我觉得,你有的时候比我还固执。”
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色苍白地笑了一笑。
“对了,等一下我们得离开这里,只是我暂时还没想到去什么地方好,你的心思一向比我缜密,你说我们下一步该去哪儿呢?”嬑很认真地向媋征求建议。
可是媋却摇摇头,“这次,我们的对手不是普通人,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躲一阵了。”
她们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了动静,在他们警惕地注视着门外的方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这里老板的声音,“我将大夫带过来了,现在可方便进来么?”
不多时那位老板便进来了,他身后果真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大夫。
看见那位大夫的时候,简容真的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个人,就今天一天之内,他都见着三回了,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
“哦,我算是这里老板的朋友了,今日是为这位姑娘看病而来的。”说书人倒不像简容这般惊讶,见简容问他也就客客气气地回答了。
“所以,你,又能说书又能行医?”简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佩服对方的多才多艺。
“在下不才,都只略通。”说书人笑着谦让道。
“你们认识?”嬑有些好奇地问道。
简容点点头,“之前在茶楼就见过了。”
“那还真巧。”嬑说了这一句之后,就又转向那位会说书的大夫,“大夫,你不是说可以以熏蒸之法治好她身上的伤吗?怎么这些天过去她还是这个样子?而且我看她好像更苍白了些,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听了她的一通询问,还是摆着说书时候的那种悠然态度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疗伤去疾非一日之功,熏蒸之法是要慢慢地将药草之精华注入她的体脉,这得花上一段时日,所以姑娘也莫要太过心急才是。再说她这脸色苍白,我看应该是神思劳碌、整日忧心所致,不知姑娘可有什么烦心事,以致如此?”
媋被点破,但也只是低头不语。
大夫倒是宽和地微微一笑:“姑娘不愿说也不要紧,只是还需提醒一下姑娘,姑娘莫要嫌我啰嗦,身体乃是父母精血所化,为人子女者自当爱惜,切记不要自己损了自己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