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做些大军拿着那神奇的水大杀四方时,一旁的夏曦瑶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此强力的东西连钢铁都可以溶解,那人体有怎么抗得住?”她倒是不知道真假,但是想来这么强的腐蚀性用什么来装,人还不如钢铁,接触到会发生什么?
夏曦瑶的话直接让谷大用想起了什么,甚是夸张地呕吐起来,方士习惯招摇撞骗,所以他们的话自然不是所有人都信,自然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去触碰过那恐怖的东西,不过后果,看着谷大用如此举动自然是不好。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识趣,徐光祚出身国公府,算是将门之人,即使心中隐隐有些恐惧,但是这丝恐惧并没有让他放弃了解谷大用口中厉害的水,反而追问道:“哼!无知小儿,一点异状就让你如此失态!日后还怎么随军出征啊?”谷大用有些暗恼,他如今代掌东厂,里面的刑法他眉头都不会皱上一皱,可是那接触神水的人可就惨了,先不说变得奇怪类似木炭的一些东西,就是整个人都类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可是又不好守着皇上和皇后讲那副恶心模样,只能狠狠瞪了徐光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说杂家胆子小,杂家掌管诏狱,这刑法之事多如牛毛!不比血腥的战场好多少?但愿见过神仙水的功效后国公还能如此淡定!”
徐光祚被谷大用说的心中更是发毛,吞了口口水,没敢再反驳,谷大用说的不错,刑罚之重莫过于诏狱,能让视诏狱刑罚如无物的谷大用如此失态,他还真的有些发怵!于是摆摆手说道:“即使如此,那就是没用了!”
“也算不得没用,这神仙水对石头和瓷器没什么作用,用来守城还是可以的!”谷大用补充道。当然他是夸张地说,因为这神仙水对石头并不是不起作用,只不过慢上许多,算不得说谎,但要说欺君也是可以定罪的,所以才在说完之后,有些胆怯地看向朱厚照,不过朱厚照显然不会想到这些东西,思索片刻,朱厚照还是摇头否决了,此事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看谷大用难看的脸色,也知道此事太过有违天和!虽然说朱厚照是个喜好军功的皇帝,但是他求得是大明子民安居乐业,谷大用的说法很显然有着不分这些的,但是朱厚照作为统治者,却不能让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不过看着谷大用有些灰心地模样,也没有过多解释,虽然他和蔼,没什么架子,但是有些东西不能全部说出来的!
听到朱厚照拒绝,徐光祚倒是猜到了一二,毕竟是混过朝堂的老狐狸,没有这点心机早就被人算计了,于是笑道:“陛下仁义,不过微臣以为对于化外蛮夷倒是不必讲究!毕竟中原劫难都与他们有关!自古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且神仙水虽然恐怖,有伤天和!却也可以威慑宵小之辈,见识过神仙水的威力后,想来侵犯我大明疆域之时,要斟酌一下!”摇摇头,朱厚照还是没有同意,在徐光祚不解地目光下,朱厚照蓦然站起,豪声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须知百密尚有一失,国家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徐光祚目光呆滞地看着朱厚照,中原自古以来就缺少骑兵,就连当年横扫六国的大秦,单单比拼骑兵也远远不如匈奴人,能让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的重要原因是大秦的强弩!听朱厚照的意思好像是要转守为攻,当然,这在本朝并不是稀奇的事,但是土木堡之变让所有人都认识到这种政策的弊端,面对所有部队都是骑兵的鞑靼人,以步兵为主的大明很是被动,尤其是还有极为漫长的补给线!就算不被鞑靼人逗弄,无数轻骑袭扰粮道也是让人烦不胜烦!
看着极为诧异的徐光祚,朱厚照也很是意外,他还以为如此调整政策,徐光祚一定会高兴,毕竟爵位不世袭,那就需要军功,而军功是要有战事的,“怎么国公不这么认为?”对于徐光祚的呆滞,朱厚照不满地问道,“此事还需斟酌一二啊!”徐光祚,有些苦恼地说道:“鞑靼人来去如风,本朝虽然因为马政也有马匹可供军中使用,但是与在草原放养的骏马相比还是略显不足!”其实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脸红,马政养出来的马在军中就是用来运送物资,或者士卒代步的,真正装备骑兵部队的却是与朵颜三卫互市交易的马,这种交易而来的马数量自然稀少,所以很多骑兵都是用马来赶路,而不是装备用来奔赴战场。不过,朱厚照怎么清楚这些,他接触的马匹都是好马,即使马产自关内马场,那也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说句不中听的话,给皇上选妃子都没这么夸张,人不一定有比较,但是马匹,宫中可是有塞外马作比较,只要不是那种能把鹿说成马的傀儡皇帝,肯定会暴露,不如人的感觉,给了帝王这样的感觉,家族破败就指日可待了!估计没有那个家族会自找没趣。
朱厚照并没有听懂徐光祚的隐晦意思,豪声道:‘虽然鞑靼人精于骑射,但是一旦开始募兵,我汉家儿郎还不能超过那群蛮夷?’生在皇家,朱厚照的傲骨不小,只不过因为先帝宠爱没有养成恃才傲物的脾气!看到朱厚照没有听懂自己隐晦的意思,于是也不再隐瞒,开口说道:“老臣说的是马!对于我汉家儿郎的能力,老臣并不怀疑,我大明能够推翻伪元,依靠的不就是汉家儿郎?但是,马匹却是大事,当初是因为伪元当朝,良马繁多,可是如今虽然因为马政,我大明并不少马,可是那些马低矮无力,运些东西可以,但说冲锋陷阵,却是没有那般脚力和爆发!”
“你的意思是,我大明的马不能装配骑兵?”朱厚照呆滞了,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马匹的价值他知道,这是属于战略资源,单纯用金钱去买马是不可能,只有用盐铁一类的东西换,就算这样换过来的不是母马就是腌过的公马,这样一来,良好的母马没人愿意配上一匹驽马,来影响血统,可是好的公马全都没有办法,这是自秦末中原动乱,彻底失去马种的原因,就连西汉马政的开端都是走私的几批怀有马驹的母马才能成就霍去病的伟绩。可是大明的马政只得其名,一来,没有真正擅长养殖马匹的文人担任官员,二来,这个马政是承袭伪元,算得上是变相压榨贫民,防止他们有钱造反。
但是,他觉得大明的马就算差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转守为攻,直接去塞外鞑靼人那里抢就是了,毕竟鞑靼人掠劫大明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报复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却是没有想到已经破落到此等地步,两人聊得性起,但是夏曦瑶却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对于两人能由一个神奇无比的水,聊到国家大事的跑题也很是无语,她对那种神仙水好奇心要比旁人更重,因为从小到大父亲总是告诉她,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诏狱,那是比地狱更恐怖的地方,谷大用能够执掌厂卫,想来诏狱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能让厂卫头子忌惮的东西到底怎么样?于是开口打断两人的谈话,笑道:“陛下,妾身对那神仙水很感兴趣呢!”不过她了解了朱厚照的品性后自然知道这么一句话自然不能引发对方的兴趣,于是接着说道:“而且臣妾以为这神仙水现在没用,不代表一直没用啊?想来火药在先宋也是当做烟花来用而已,可是现在已经有了火铳了!”
朱厚照眸子一亮,觉得夏曦瑶说的有道理,这东西虽然有伤天和,但是对付那些不知礼法蛮夷却是无妨,毕竟他们更多的是畏威,而不会怀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圣人之理!不过与朱厚照不同的是,徐光祚明显听出来夏曦瑶有了用处的想法,稍作犹豫,但想到朱厚照不似先帝那般重视儒家礼法,于是开口说道:“娘娘是有了想法?”夏曦瑶摇摇头,说道:“本宫不懂军事又能有什么想法?不过闲暇之余看着野史,有一物很是好玩!”
“是何物?说与朕听听!”朱厚照大大咧咧地说道。
“当年蒙古人攻克先宋,好像依靠了一种叫做猛火油的东西,用投石车先泼猛火油,然后再放火箭,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本宫倒是觉得这神仙水虽然不能引火,但却能化其钢铁,想来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还能省去放火的过程!”自从有了大炮,投石机已经被朱厚照抛到脑后了,其实投石机和大炮杀伤力差不多,只不过大炮更安全,用投石机投放开花弹很可能造成自己伤亡过大!再加上大炮需要的人比投石机少上很多,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那尘封记忆中的投石机。对啊,这个又不需要控制时间,只要封到易碎陶瓷罐子中,抛到敌军军阵之中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