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学士同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了!年号的制定还要商议,毕竟以后年号就不能改了,所有人都希望取个更完美的年号!
“三位爱卿!”朱厚照一脸无奈地说道:“年号还没有议出来吗?”
谢迁闻言脸色一红,李东阳也是不免尴尬,刘健反而开口道:“年号之事,功在千秋,是以朝中争执不断!不如陛下乾刚独断!”谢迁和李东阳闻言顿时暗中都向刘健竖起大拇指,心道:“高啊!这改年号一定名垂青史,所以才会争议不下!把此事交给皇上不就结了?毕竟这事是皇上提起的!交给皇上明正言顺啊!”于是都出言附和。
“交给朕?”朱厚照兴冲冲地放下奏折,高兴的问道。
看着已经有些飘的小皇帝,李东阳脸色一黑,出言打击道:“陛下,此事下放商议,各个争功!故而陛下乾刚独断更为合适!”
对于李东阳的打击,朱厚照非常自恋地以为这是对他的羡慕,喜滋滋地开始思考起年号来!“兴武怎么样?”还没等三人出言反对,便自己先说道:“不行不行!虽然朕想要兴武!但是代代兴武,兴上几千年可不大好!”听到皇上这么说,原本身体紧绷的三位大学士顿时一轻。半晌之后,朱厚照突然想到一句话:“有章服之美为华,有礼仪之大为夏!”于是说道:“华夏二字如何?”
“这个?”李东阳迟疑地说道:“华夏二字自古有之!这以此来敲定年号是否不大妥当呢?”
“确实不大妥当!”谢迁点点头,说道:“不过我们一直以来都因左传而以华夏子民自居!自秦皇一统天下,实行郡县传承至今以历千载!唯汉武文治武功皆无出其右!虽私德有损!然汉族烙印至今未消!微臣以为可以将汉武登基之年定为华夏元年!”
“汉武虽然文治武功皆有成就!”朱厚照反驳道:“但终究是秦皇一统结束了松散的诸国联盟的政权,正式有了家国天下!朕看还是将秦皇一统作为华夏元年!以区分分封联盟政权与真正的家国之分!”
“陛下!”刘健道:“世人流传秦人皆以残暴之名!陛下以此命名是否有所不妥之处?”
“却有不妥!不过,五胡乱华,五代十国,蒙元毁文!却是避无可避,有何况如此丰碑?虽然这座丰碑饱受争议,却也是我华夏先祖!太祖皇帝出身草莽微末尚且不惧非议!不寻出身!”朱厚照轻叹一声道:“我们现在所分郡县也是受用于秦!多个年号也没什么!”
三个大学士看到皇帝一脸坚毅知道主意已定,也没过多要求什么!毕竟指责秦朝残暴已经成了习惯,至于秦朝是否真的残暴倒是被很多人忽视了!或者说是被人故意掩盖了!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虽然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有些东西根本没有证据!但是,想要书同文能不血腥吗?
“对了,刘谨!王守仁的伤好了吗?”朱厚照见三人一脸沉重的离开,询问道。
“已经可以起身了!”刘谨心中一紧,知道自己也该自己动身了!
“毕竟兵贵神速!”朱厚照哈哈一笑,说道:“王守仁也是知兵之人!想来也是知道的!”
“陛下!”刘谨听到皇上如此说,顿时心中一阵乱跳,“可是老臣不懂得练兵,教官啊!”
看着刘谨愁眉苦脸的样子,朱厚照开怀一笑,不知是安慰还是打趣地说道:“没关系!没有人是生而知之的!这兵吗?你不会练,不会找会的?只要最后忠于朕就行了!你不宰羊,还吃不得羊肉了?只要你别找个别有用心的就可以了!”
刘谨闻言,哭笑不得的应下了,他也听懂了皇上的意思,“你没练过兵,朕也没练过!去找那些会练兵的帮忙不就行了!”不过心中却是已经打定主意,等离京之后好好请教一下王守仁,虽然皇上也说这个王守仁也不一定会练兵!可是刘谨却有自己的小聪明,他认为王守仁在奏对里说的陕西练一可战之兵,然后自请南下练一劲旅!虽然他也不曾练过兵,可心中肯定已经有了打算!
“午后随王爱卿一同离京吧!”朱厚照吩咐道,刚想挥手让刘谨下去收拾,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接着又说:“记得从尚方带上两柄剑!”
刘谨张了张嘴,还想出声拒绝,可是却被朱厚照制止了!苦笑道:“此次行事与造反无异!带上御剑,此次能不能成,你要占八成希望!”
“陛下厚爱!老臣誓死已报!”刘谨屈膝拜倒老泪纵横,尚方宝剑的权利多大,他是知道的,否则太祖皇帝定制尚方宝剑代皇权行事以来,只有品不过七的巡查御史佩戴,还从没其他人佩戴尚方宝剑的!尤其是不论他还是王守仁没个三五年是没有办法缴还尚方宝剑的!
“不必如此!”朱厚照的声音有些嘶哑,“此事极为危险,迁都之事未动前,你只能在殿前配挂刘府!”
刘谨脸色白了白,拒绝道:“老臣对此并非没有借口,不劳陛下为老臣费心了!陛下那崔丽您打算怎么办?”
“背后的人还藏着呢!”朱厚照眉头扬了扬,有些无奈地说道:“只能放长线钓大鱼了!”
“若是对方宫中还有眼线怎么办?”刘谨不足担心地说道。
“至少对于崔丽来说,不去动她,那就不会启动其他棋子!”朱厚照说道。
“也是!”刘谨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却在片刻后,有些恼怒地说道:“哼!看来守仁主张迁都却有道理啊!”
“恩!”朱厚照也是点点头,说道:“我也询问过母后这崔丽的来历,母后说是张家送来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接着说道:“母后也曾问过张家!可是张家也不知崔丽何许人也?只不过吃花酒的时候,崔丽自谏美色!”说着苦笑摇了摇头,那些势力竟恐怖到如此地步!
“两厂一卫也没线索?”刘谨不信地说道。
“没有!”朱厚照有些挫败道:“朕特意遣张永去追问过!”
“老臣说句诛心的话!”刘谨说道:“下边锦衣卫和东西厂耳目众多,不可能被人全部收买,如此想来不是张永有问题,问题就出现在两厂一卫的高层,或者跑腿太监身上!”
朱厚照深以为意,不过他更趋向于跑腿太监有问题。
“好了,下去吧!”朱厚照又思虑片刻说道。
刘谨也知自己此行的重要性,无奈一叹,转身离开了。“不曾微查,皇宫耳目竟然众多如斯?”摇了摇头朱厚照,心中暗道:“不仅无趣的紧,还被众人盯着,即使王守仁不提迁都,朕也要另立行宫的!”
午后,京城十里亭,王守仁看着密密麻麻地朝中大臣,为首的是三位文阁大学士,李东阳见王守仁一脸惊诧,便开口道:“阳明啊!如今圣上已现明君之像!此去为时必不会长!不必伤心!”
王守仁躬身应是,心中却是暗暗感叹:“李大学士你可猜错了!此去经年,再见之时不知是敌是友!”又环视了一周却是不见詹事府杨廷和,见到王守仁目光扫视谢迁不由得脸色微僵,还未等他说话却被一个人打断了:“此去贵州,王大人就身处民风彪悍之地!陛下心忧,怕王大人受诸多不公,就特意让杂家给王大人挑把宝剑!”说着捧着一个三尺长的锦盒走到王守仁面前,笑着说道。
“这……”王守仁不觉得此去贵州会有什么危险,虽然他也听说当地土人彪悍!但是他对自己的身手也是颇为自信的,不过看着刘谨一直暗暗给自己递眼色,王守仁也没当众反驳,伸手接过,双手举着锦盒向着皇宫方向躬身一礼,高声道:“微臣叩谢陛下!”
这时就算一直神经大条的王华也察觉出不对了,什么情况?被贬贵州会给配尚方宝剑?不是被贬?可是圣旨却是让自己儿子去做驿丞!这么明显诡异地事情,他感觉到了心惊!“刘公公!”谢迁眉头微瘪,说道:“尚方宝剑乃巡查御史代天巡授的威仪所在!如今所用不当吧!”其实自从有了王守仁被贬贵州的消息传开,却不见圣旨降下,他就察觉不对了!无论怎么说,同意王守仁被贬贵州就代表朝廷,或者说皇上已经偏向了刘谨,可是却迟迟不见调令,直到王守仁的伤好了大半,圣旨才下!最诡异的是刘谨与王守仁一同离京!如今又出现了刘谨送给了王守仁一柄尚方宝剑!
士大夫势力是庞大,也确实可以借助一些偶然可以操纵废立!但是这些都放不到台面上!一旦与皇权沾边,那么就无法动用任何明面上的势力!做个假设,如果没有尚方宝剑,地方官员完全可以以剿匪的名义杀了王守仁,然后上奏因为刀剑无眼,所以王守仁运气不好,被人砍死了!但是,如果有了这柄剑就没人配合了,因为尚方宝剑代表着整个朝廷的威仪!一旦王守仁身故,当地的军政两面都会遭受巨大的打击,这个事情是没办法阻止的!那些士大夫不会做出这种交换的!
如今配给王守仁尚方宝剑,此去绝对不会是去做驿丞这么简单,因为单单一个驿丞绝对值不了一柄尚方宝剑的庇护!“皇上到底想做什么?”李东阳看着说完一句话就沉默下来的谢迁细细思量!他们想要细细思量,不在意时间!但是刘谨却是不耐烦了,开口说道:“怎么你们还想送我和王大人到明日晌午吗?”
刘健闻言脸色一黑,心中吐槽,道:“尼玛,这刘大太监简直是在颠倒黑白!”还不等他开口刘谨又接着说道:“众位都是熟读圣贤书的大才,更应忠于王事才对!莫要连杂家也不如?”
此话一出,满场文人先是一惊,然后都拱手祝福之后,离去了!
“王大人!”见四下无人,刘谨开口道。
还没等刘谨说完,就被王守仁打断,“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咱们车上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