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平真的是个大少吗?
没有人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但人们知道的是人人称他海大少。
海大少心情愉快地大口喝着酒,岳阳楼的风景真是不错。
“你是开怀畅饮呢?还是借酒浇愁?”一个听起来很悦耳的声音飘入楼中,它的主人也飘进了窗内。
美丽的少女见到不开心的似乎并不多。
海一平看到自己对面突然多出来的少女,紧紧地蹙起了眉头,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让他痛恨,那么一定非此人不可。
少女当然只能是戚彩虹。
“我并不想看到你。”海一平硬梆梆地说。
戚彩虹不以为忤,悠然道:“所以我才要来看你嘛。”
海大少叹气,他不得不叹气。虽然他痛恨戚彩虹,可悲的是他一样拿她无可奈何。
戚彩虹挟菜入口,啧啧有声,“味道不错。大少,我前不久见到蓝铃儿。”
海一平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常常会见到许多别人见不到的人。”
戚彩虹微笑道:“说的也是,能把宇文浩那个大粘人踢开很难噢,好像办得到的人并不多嘛。”
“会被你气死的更多。”海一平忍不住微笑,把终年面无表情的宇文浩气到青面燎牙真是大快人心。这是他能对她和颜悦色的唯一原因。
戚彩虹忽然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好像是专为吃饭而来。
海一平的耐心一向很好,但对象一变成戚家三小姐就会很差。
“人呢?”他已经发怒。
“谁?”戚彩虹一脸茫然。
海大少拍案而起,拳头已握紧。
“海大哥。”惊喜的声音传来,一条红影扑入海一平的怀中。
“铃儿。”海一平笑逐颜开,就似已忘记了眼前还有戚彩虹这个人的存在。
一双人影消失在岳阳楼外。
“见色忘友。”有人唾弃,戚彩虹眸底浮上祝福。
岳阳楼景色实在不错,戚彩虹沉醉在美景之中。
宇文浩看到她的时候,她沉睡在岳阳楼内。
安静的睡美人,但为什么清醒的她会变得让人退避三舍?
宇文浩盯着戚彩虹,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怒火中烧。
“我不认为吵醒她是件好事。”有人传音入密。
同样英俊出色的男人,而蓝清风似乎更讨女人欢喜。
“铃儿不见了。”宇文浩咬牙切齿。
“月庄的戒备一向森严。”蓝清风挑眉。
宇文浩叹气,无奈地道:“七仙女同时出手,再森严的地方也会出现漏洞。”
世上除了颜长青,能同时召唤七仙女聚齐的人只有戚彩虹。蓝清风忽然替宇文浩感到悲哀,被一个名叫戚彩虹的女人缠上那是件很不幸的事,而宇文浩似乎并没有这个觉悟。
无名的人往往最容易使人放松警惕,而戚彩虹并不是个名人。
伍凤凤对男人没有兴趣,她对美食才有兴趣。
看到蓝清风的时候,你就会看到抱着食物品尝的伍凤凤和冰着一张娇颜的冷寒儿。
石诗情总是会不请自到,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离戚彩虹三尺处。
戚彩虹的眼仍闭着,但她已开口说话:“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会有阵花香味?”
石诗情笑道:“茶香不好吗?”
戚彩虹道:“它总是让我知道你的出现。”
石诗情笑得更甜,“我们是好朋友啊。”
戚彩虹大叹,“为什么你这个朋友总是在我有麻烦的时候出现?”
“有我这样的朋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石诗情眨着妩媚的眼眸。
戚彩虹长叹一声,道:“我对你满身的花草与花香十分地不满意,它太招摇了。”
“可是,我已经这么招摇了,为什么他还是找不到?”石诗情大惑不解,神情中夹带失望。
戚彩虹的头埋入膝中,呻吟道:“你难道忘了?画意把他领到海上去了,那要很久才会回来。”
石诗情垮了脸,闷闷不乐地道:“那我不是会很久没事可烦?”
“答对了。”戚彩虹无力地说。
“他是谁?”伍凤凤再次对食物以外的事产生兴趣,似乎每当戚彩虹出现时,伍凤凤的好奇心总是特别大。
戚彩虹无语。
石诗情兴致缺缺,“红尘游侠。”
“你不是一直在躲他吗?”伍凤凤不解。
“是啊。”石诗情回答得有气无力,“可是我不会闲到发慌。”
“嘎……”伍凤凤大眼圆睁,困难地消化听到的话。
戚彩虹同情地看了伍凤凤一发,摇头轻叹道:“石诗情原本就是个古怪的女人,这种女人做事通常也会很古怪。”
“是啊。”石诗情几乎快睡着了。
“把铃儿交出来。”宇文浩在被人彻底忽略后暴喝出声。
“铃儿是谁?”昏昏欲睡的人马上精神抖擞。
戚彩虹嘴角轻扬,“记得月庄吗?”
“记得,很漂亮也很阴森的地方。”石诗情点头又摇头。
“捧月阁住着位仙女一样的女孩。”
“是她!”石诗情跳起来,“那么美的女孩子长年被锁在楼内当然很忧郁了。”
“现在她出来了。”戚彩虹云淡风轻的说。
“为什么你不叫我一起去?”石诗情突然生起气来。
戚彩虹道:“你忙啊,我哪里有时间通知你一起参加。”
“真是遗憾。”石诗情苦恼极了。
“戚彩虹——”宇文浩再次怒喝。
伍凤凤不悦地蹙眉,对佳人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蓝清风摇头,他看到雀跃的石诗情。
石诗情喜欢麻烦,戚彩虹会招麻烦,这样两个人要不是朋友还真是说不过去。
这样的两个人要是朋友,就会有人很倒霉。
倒霉的宇文浩。
香气传来,伍凤凤首先跳起来。
叫化鸡,三里香。
戚彩虹手里捧的正是热气腾腾的叫化鸡。
石诗情已经累到香汗淋淋,而宇文浩下手绝不留情。
戚彩虹接下宇文浩的时候,石诗情已经捧着香气四溢的叫化鸡。
伍凤凤喜欢鸡,而戚彩虹给她留了一只,所以伍凤凤也喜欢戚彩虹。
“七洞天”的大弟子与月庄庄主的爱徒哪一个更高竿?
没有人知道。
戚彩虹跑路的功夫一向出色。
蓝清风叹气,看到宇文浩冲出去的时候,他只有叹气。
不到一盏茶时间,戚彩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岳阳楼。
宇文浩不知所踪。
戚彩虹开心地啃着鸡腿,无论谁在肚子饿的时候有美味可享受都是值得开心的。
“铃儿跟谁在一起?”蓝清风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以为你不会问。”戚彩虹微笑。
蓝清风无奈地道:“她是我妹妹,而你一副不打算自己讲的样子。”
戚彩虹秀气的眉皱了皱,道:“我为什么要主动讲?”
“所以,我才问出口。”他叹气,碰到她之后,他似乎感慨愈来愈多。
戚彩虹眨眨眼,微笑道:“一个她不讨厌,又不讨厌她的男人。”
“讲等于没讲。”石诗情自语。
蓝清风突然对戚彩虹一揖到地,诚恳地道:“谢谢。”
“你为什么谢她?”石诗情皱眉。
戚彩虹古里古怪地一笑,道:“因为他恰巧比你要聪明一点点。”
“是吗?”石诗情无所谓地应声。
蓝清风轻笑出声,道:“你喜欢那个男人?”
“我?”戚彩虹脸上忽然全是无奈,摇头道:“再喜欢也与事无补,他最讨厌的人就是我。”
石诗情惊呼出声,“你也有喜欢的人?”
“这很奇怪吗?”伍凤凤大惑不解。
“是啊。”石诗情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说过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她怎么会去喜欢一个坏东西?”
戚彩虹轻哼一声,下巴轻扬,“我有说他是东西吗?他根本就是个大怪胎,像我这么年轻貌美,聪明可人的女孩子他竟然不屑一顾。”伤心啊。
伍凤凤张大了嘴,手中的鸡几乎落地。
石诗情则是爬到了窗栏处,吐出肚中的秽物。
冷寒儿冰冷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蓝清风是唯一正常的人。
戚彩虹看着他,不无遗憾地道:“为什么你都没反应。”
“你说的并不假。”蓝清风微笑,“你的确是很讨人喜欢。”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话。”石诗情呻吟。
“哼。”戚彩虹美丽的眸子轻轻地瞪了好友一眼。
石诗情捂着肚子苦笑道:“颜洞主怎么可能受得了你。”
蓝清风笑意入眼,颜长青根本就受不了戚彩虹。
戚彩虹忽然专心致志地啃起鸡腿来,就像这是世上唯一可做的事。
花花公子有很多,但出名的却只有一个。
花锦衣出现在岳阳楼。
蓝才子与花公子是至交好友,但花锦衣却像根本没看到蓝清风。
伍凤凤睁大了眼。
石诗情的双眸闪着动人的光彩。
岳阳楼的麻烦真是不少。
无双门的秋玉影不好惹,但南天丰同样也招惹不得。
花锦衣与南天丰同时出现在岳阳楼。
戚彩虹用心地吃鸡,活似眼前除了鸡什么也不存在似的。
蓝清风忽然连叹气也叹不出。
“苏思雨呢?”花锦衣神色紧张。
南天丰剑眉紧锁,“叶含秋在哪儿?”
蓝清风皱眉,疑问泛上心头。
“出了什么事?”石诗情兴致勃勃地问出口。
“她不见了。”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叶含秋劫持了苏思雨。
苏思雨劫持了叶含秋。
叶含秋与苏思雨同时失踪了。
蓝清风突然有种大笑的冲动。
“七洞天”的七仙女一直很出名,也一直很神秘。
戚彩虹终于抬起了头,手中只剩下鸡骨头。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花锦衣握紧了拳头,“叶含秋是七仙女。”
南天丰神情遽变。
“那又怎么样?”戚彩虹忽然笨了起来。
花锦衣的剑被挡住了,南天丰的手。
“你——”花大少挑眉。
南天丰苦笑,“苏思雨是二仙女。”
“七洞天”的人会自相残杀吗?
戚彩虹摇头,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花锦衣与南天丰,惋惜无比地道:“我不知道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也想不透她们挟持同伴的目的。”
“戚彩虹——闭嘴。”高度的一致,就像出自一个人之口。
“她没讲错啊。”石诗情媚笑。
花锦衣很花,南天丰不瞎,但他们就像根本没看到石诗情。
聪明人都懂得远离麻烦。
他们恰巧并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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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知道红豆的人很多,就如知道苏思雨的相思伞一样多。
相思伞,相思伞。
相思伞下人断魂。
相思无尽时。
雨在下,就似情人的相思泪。
相思伞很漂亮,撑伞的人更漂亮。
“相思伞这么美的东西,怎么会让人害怕?”撑伞的少女眨着顽皮的眼神冲着对面忧郁美人笑言。
苏思雨叹气,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忧郁。
“为什么你要叹气?”美丽少女不解。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苏思雨再次叹息。
“什么?”
“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怪物。”苏思雨轻叹。
“那是谁?”少女嘟起了嘴。
苏思雨美丽的脸上泛起淡淡地笑意,自语似地道:“一个遇到麻烦想见,没事时避之惟恐不及的人。”
“是彩虹姊姊。”少女恍然大悟。
苏思雨无言颔首。
秋玉影一生最大的遗憾是出门访友时将女儿段惜惜留在了无双门,从而导致天真无邪的女儿遇到了一个麻烦的精灵。
颜长青与秋玉影不合,众人皆知。
戚彩虹却是让秋玉影想恨也恨不了多久的人。
段惜惜十三岁时遇到戚彩虹,在戚彩虹到“无双门”玩耍时结识成为好友。
秋玉影一生的憾事啊……
段惜惜文静乖巧,五年前曾是。
“无双门”内一向祥和,早已成为历史。
秋玉影唯一的爱徒爱上了对头人的弟子。
苏思雨与南天丰的相遇是因为戚彩虹。
秋玉影与戚彩虹之间的账要比与颜长青的账厚上许多许多……
“娘不喜欢彩虹姊姊。”段惜惜不悦地嘟嘴。
“洞主也一样。”苏思雨垂首。
“为什么?彩虹姊姊人很好啊。”段惜惜双眼充满疑惑地看着苏思雨。
苏思雨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是啊,就是太好了。”一个太过聪明的弟子和最笨的徒弟一样叫人恨得牙痒痒,而师父那一口洁白如玉的贝齿能保留至今还真是奇迹呢。
“啧,真的好吗?”一个颇不以为然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你的表情那么臭?”
段惜惜雀跃,她看到了彩虹姊姊。
苏思雨也看到了大师姐,而且是用一种讶异的眼神打量对方。
戚彩虹很漂亮,毋庸置疑,但她一向随性,但今天她太美了。
“我晓得自己是美人,你不用太惊艳。”戚彩虹皮皮地笑道。
苏思雨当下啐了一口,心中的疑问也压了下去。
“但你很少花心思装扮呀。”一个带笑的声音加入。
看到唐玉蓉,便看到了冷艳的慕容雪。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啊。”戚彩虹理所当然地回答,“除非你们认为我不是女人。”如果会有这种结论,那么一定是得出这个结论的人有了病——疯病。
鱼腥味,空气中有淡淡的鱼腥味。
戚彩虹挑眉,苏思雨撇嘴,慕容雪掩鼻,而唐玉蓉——一把梨花针撒了出去。
特别,真是特别。
特别的鱼——鱼的身上有许多特别的刺——梨花针。
碧绿的衣裙,碧绿的竹竿上头挑着一条钉满针的鱼。
池映碧的身上永远缺不了绿,身上也永远会有鱼腥味。
戚彩虹叹气,除了叹气她实在不晓得该用何表情面对池映碧。
“我早说过,她不会喜欢看到那条鱼。”很好听却极慢吞的声音,它的主人是个武林活宝典。
“七洞天”中唯一具有才女气质的人只有沐春霞。
“没有人喜欢见到自己养的宠物成了死尸。”叶含秋依旧眉宇含愁,说话的语气中也含着淡淡地哀伤。
戚彩虹不甘心,很不甘心,那条钉满梨花针的金鲤她花了许多心血,但现在除了吃了它,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行的用途。
“我知道你一直在垂涎它,但没想到你会趁我不在杀了它。”戚彩虹痛心地看着鱼眼,它似乎死不瞑目。
“不是我。”池映碧坚决否认,目光瞟向唐玉蓉,“是她,凶器仍在上面。”
“它早该死了。”唐玉蓉不以为然,“光看不吃,没有实用价值。”
“吃了吧。”沐春霞总结出解决方法。
“我来做。”叶含秋笑着,忧绪也一扫而光。
苏思雨拍拍戚彩虹的肩,表情充满同情,声音饱含安慰,“想开些,她们毕竟帮你闯过月庄。”
“这正是我痛苦的根源所在。”戚彩虹叹气,江湖上只怕只有她这个大师姐是活在师妹的“压榨”之下,而且永无出头之日。
颜长青有颜长青的痛,戚彩虹有戚彩虹的痛,相通之处在于——她们痛的都是“七洞天”大弟子这个身份。
此恨绵绵无绝期。
沐春霞合上手中的书,看着戚彩虹。
戚彩虹也忍不住再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你……”沐春霞欲言又止。
戚彩虹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池映碧眉眼俱弯,细声细气地道:“她是要问你端木大侠最近在哪儿行侠仗义。”
“噢。”戚彩虹恍然大悟,表情无辜地看向正处在烈火中的金鲤,语气之中尽是无奈,“总之,他不会出现在我的‘飞虹楼’,否则我的宝贝鱼儿也不至于死无全尸。”真是残酷的事实啊。
“虹姊——”沐春霞小巧的嘴抿紧,她不喜欢这个玩笑。
戚彩虹耸耸肩,不再捉弄她,“他在慕容世家做客,据说慕容老爷子钟意他成为孙女婿。”
“什么?”慕容雪千年冰封似的脸上出现了奇迹——惊骇,因为很不巧慕容老爷子的孙女正是她慕容大小姐本人。
“干嘛吓人?”唐玉蓉拍拍受惊的心口,埋怨几下。
“你一直没对我说。”慕容雪目光噬血地望向戚彩虹。
戚彩虹老神在在,撇得很干净,“你又没问。”
慕容雪很快消失在“飞虹楼”。
沐春霞却忍不住哀愁了起来。
戚彩虹抽走沐春霞手中的书,顽皮地一笑,道:“又发愁了?我都没讲完。”
“那就快讲。”唐玉蓉最不爱见大师姐逗人玩。
戚彩虹没趣地摸摸鼻子,不经意地道:“端木公子早就有心上人了——”
取书的手顿在半空,娇颜上布满难以置信,泪水慢慢涌上眼眶。
梨花带雨花一枝,怎不惹人怜惜?
一张白绢画展落在人前,绢上佳人眉藏青黛,目含秋水,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书卷之气。
“沐姊姊!”段惜惜惊呼。
“吃自己的醋?无聊。”唐玉蓉摇头。
沐春霞惊喜莫名,一时无语。
段惜惜以前就崇拜戚彩虹,现在就更是。如果是男儿身,多好!
叶含秋的鱼烧好了,很香。
戚彩虹吃得比谁都多,她的理由是——不能白养。
“花公子在找你。”酒足饭饱,戚彩虹扔给叶含秋一句。
叶含秋柳眉轻蹙,“又找啊。”真烦。
苏思雨同情花锦衣,“找未婚妻回去拜堂可是天大的事。”
“对啊,所以我要你劫走我嘛。”叶含秋愁眉不展,为了花锦衣的纠缠不休。一个花花公子会有真心吗?
“可不是。”戚彩虹一脸的愤愤不平,“害得我同时被花锦衣和南天丰追杀。”
“又不会出事,真是的。”唐玉蓉不屑大师姐的矫情。
“小心撑得万年船,小命只有一条,麻烦诸位别害我英年早逝。”戚彩虹苦哈哈,她这个大师姐当得很辛苦耶,所有的麻烦都得兜。
池映碧闲闲地挥挥手,笑道:“老大当然会辛苦,否则为什么你登高一呼,我们就全体出动呢?”
代价,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代价的。
“七洞天”的女人都很现实,现实到令洞主颜长青恨不得从来没有收过七个徒弟。
现实果然是残酷的。
没有新娘的婚礼还叫婚礼吗?
乱,一团混乱。
头大,新郎的头都大了。
现在,花锦衣信了——世上果有报应。
花花公子娶不到老婆?
蓝清风一脸微笑,很有幸灾乐祸之嫌。
南天丰一脸的同情,只因他曾有过同样的境遇。
同是天涯沦落人。
向农夫一脸的愁容,酒入愁肠愁更愁。
“戚彩玉的固执让人痛恨。”向农夫喃喃自语。
红尘游侠痛恨石诗情的执着——无事生非。
为情所苦的男人啊。
几个男人的目光忽然都集中到了一人身上。
四海才子蓝清风一直是不容人忽视的,而且也是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男人。
“戚彩虹。”咬牙切齿的声音。
石诗情的密友,叶含秋的师姊,苏思雨的姊妹,戚彩玉的妹子,最重要的是——蓝清风钟爱的女人。
诛连之罪自古便有,理所当然的蓝才子成了替罪羔羊。
结婚礼堂成了打斗场地,结局可想而知。
“啧啧,真是特别。”幸灾乐祸的嘻笑,标准的小人得志。
“戚彩虹——”不约而同地喊出同一个名字。
娥黄的衫裙就如初春的阳光给人温暖的感觉,她的人如同一个顽皮的精灵,她的出现永远那么“凑巧”,巧到一切顺理成章。
喜堂上唯一一把劫后余生的交椅上坐了位美丽的少女——戚彩虹。
“大侠啊。”她促狭地眨眨眼,“怎么像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喷火,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戚彩虹现在一定体无完肤。
“噢。”戚彩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心翼翼地瞄了对面几眼,呐呐道:“原来诚实是不被允许的。”
“闭嘴。”异口同声。
戚彩虹皱皱秀气的鼻子,怀疑地道:“难道都没有人想知道叶含秋与苏思雨的下落吗?”
“在哪儿?”声音充满急切,不作他想,只能是花锦衣与南天丰。
“不想知道还问什么?”戚家三小姐很拽地偏过头去。
倩影尚未移至堂口,另一条人影已拦住去路。
“还是喜欢钓人胃口。”蓝清风淡淡地笑,眉宇间尽是宠溺的温柔。
戚彩虹把玩着一绺秀发,侧目道:“一间破厅堂,任谁也不想用它做喜堂的。”
“实话。”蓝清风的笑充满了深意。
“来人,收拾干净,要快。”花锦衣的声音有力、坚定,还有喜悦。
祸兮福所倚,谁说戚家么妹的出现不会有好事?
红尘游侠引颈而望,失望叹气,那个惹是生非的人没到。
蓝清风的手没碰到戚彩虹,因为她一直防着他。
“真是失望。”蓝清风微笑,口气中却无挫败。
“可不是嘛。”戚彩虹浅笑,“我本来以为这次见面会有位才貌双全的蓝夫人,谁知会连伍凤凤和冷寒儿都看不到。”
“那是我的运气。”没有人喜欢随时随地被人监视,蓝清风尤其不喜欢。
“彩虹——”娇声呼唤,红尘游侠喜出望外。
一条人影扑入,红尘游侠接个正着。
血,腥红的血。
石诗情脸上已是血色尽褪,伤口的血仍在汩汩冒出。
所有人神情遽变。
石诗情功夫不弱,尤其她还是白虎的女儿,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戚彩虹笑意全无,一脸冷凝,双眸直视伤口,那是血剑所创,他来了。而最不能让她原谅的是他伤了诗情,一抹冷冽闪过眸底。
“他来了。”石诗情一脸担忧。
戚彩虹面无表情,冷冷一哂道:“他终于还是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