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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凝视竹榻上熟睡的女子,未施粉黛的素脸,柳眉深锁,朱唇紧泯,身着黑色丝质休闲装,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她属于那种娇娇弱弱一看之下是男人都想纳入羽翼保护的类型。这是滕豫虔打量一番后的评价,至于她本人是不是内如其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你醒啦!“他依旧头戴斗笠,立于床前问道。

飞白摇摇大脑厘清思绪,见四周都陌生的很。“这是哪里?“

“你倒在路边,是我救你回来的,你别害怕,我没恶意。“滕豫虔解释道。

“哦,谢谢您。”她感激地说。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在办什么事吗?”

安飞白低垂着头,不说话,滕豫虔瞧出端倪,忙道:“是我冒昧了,我不该随意打探你的隐私,抱歉。”

她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没关系。”

“我可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因为小姐长小姐短的嚷着似乎不顺口。”

安飞白本不想理睬他,可人家毕竟救了自己,即使是陌生人她也不该对他表现不耐烦和敌意,她勉为其难道:“我姓安,安然无恙的安,名飞白,落叶纷飞的飞,白里透红的白。”

说完,他爽朗一笑“果然人如其名,白里透红,像落叶一样飞到我面前,如今俨然安然无恙了,哈哈哈,有趣!”

安飞白在心里砍了他无数刀,这人居然拿名字调戏她,士可忍孰不可忍。她立即捏紧拳头站立起来,突然咕噜噜的声音自她肚里传来。

滕豫虔憋足了笑才使自己扼制笑的冲动:“抱歉,我忘了告诉你了,饭菜准备好了,安小姐请用膳。”

她尴尬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吃饱喝足,她极不情愿道声谢谢,拍拍屁股,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翩然离开这个地方,这个令人坐立不安的男子,飞白甚至连他的名都懒得询问,也没有正眼瞧他一眼,整个过程从头到尾她都采用模糊视线法避开接触他的尊容,所以飞白不知这男子长成啥样,这种无聊的邂逅她只希望以后少出现。

滕豫虔饶富兴味看着她离开,他有预感,他们此去一定会再见面的。他突然好期待他们将以哪种方式哪个地方见面了,不过,那时一定不是他这农夫邋遢的着装了

屋子里的固定电话催魂夺命响个不停,她自家很远处就敏锐听到了,到家后,她奔向电话,“喂!”

“喂,是我!这几天你死哪去了,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是不是存心避开我。”男人怨怼愤怒地咆哮轰炸她的耳膜,原本就不舒服的情怀更加烦躁。

“没有,您多想了,有什么事吗?”早就无干系了,她没必要向他报告自己的行踪她面无表情,冷声问道。

“安仔他与流氓混混酗酒,动手打架捅伤了一个黑社会的老大,对方索要一百万才肯放过他,不然就砍安仔的双腿作为赔偿。安仔是家里唯一的香火续脉,安家不能因此断送在我手上,你手头紧不紧,不然向你朋友借借,救救你弟弟……”男人在电话那头几近哀求。

飞白静静地听着,“当年我离开,记得您答应过我什么吗?我跟你们已经毫无瓜葛了,而你只要求我每月按一定数汇款到您的账户,您什么事都不必说了。”

她的断然拒绝显得不近人情,安父在一边颤抖哆嗦:“你当真这么冷血无情,不念在同一场父女的面上就……”

当年,您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您又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的不是,假如不是因为那个家,那些不堪重负的屈辱,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这一切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是你们!“她一口气将多年来的积贲一下子冲口而出,他们抛弃她又怎么在大难临头时转身乞求她,而且理由是那么理所当然,“以后,没什么事,别再打电话过来了,再见。”

“啊……她尖叫着痛苦,双臂抱膝整个脸儿埋进去低声抽泣,亲情是一把无情的枷锁,牢牢囚住她,越挣扎越是不忍放开胸怀。

唉!命运总爱捉弄人。生是不会厌恶生的,生所厌恶的,只是生的不如人意,这点在飞白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妇人专心致志拨弄玻璃温室的花花草草,她太过投入,以至于有人轻手轻脚来到背后也浑然不觉。

“喝!“背后立着的男子突然出声,这一吓着实效果显著,妇人突然向前摔倒,一手捂着七上八下的心脏猛然回头,语气冲冲却充满浓浓的慈爱斥责道“坏小孩,想吓死你娘亲不成。”

男子坏坏地甩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光亮的牙齿。“妈,您就别装了,这又不是第一次,对于这种‘突发事件’您老人家早就习以为常产生抗体了吧!”他毫不留情揭穿她的谎话。

妇人干脆放下手。义正言辞道:“没良心的小孩,娘亲即使有到一百岁高龄的可能也被你这三五不时的瞎闹提早夭折。”她上下打量起儿子,神秘笑笑。“心情不错嘛,敢情你又赚一笔罗?不对,你从小视金钱如废纸,这不是导致你心情好的直接因素,那会是什么?”

知心莫若母,一看就知道他遇到美事,片刻他才缓缓道出。“我昨天去垂钓!”

“哈,我知道了,你收获丰富,满满一箩筐!”

“嗯呵。”他卖弄关子“确实收获丰富,不过我一条虾也没钓着。”

妇人不解其中奥妙“那你又说收获丰富,到底收获什么,说来听听。”

“我,钓到一个女孩,她在路边晕倒,我好心救她,我……”他语带玄机一而再再而三钓人胃口。

“钓到一个女孩?那她人呢,你把人家怎么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他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可妇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儿子心里想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他已经成功并彻底虏获母亲的求知欲望。

“既然事情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妇人心里痒痒,嘴里咬牙切齿。

“我从来没见过这第清丽可人的女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额柳腰,昏睡时真有海棠醉月,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纤弱美,清醒时却是水动玲珑,牙尖嘴利,别有一翻朝气蓬勃的生气,可惜啊,于是乎,你儿子他管不住嘴巴,情不自禁出语调戏,所人人去楼空。”

“瞧你把她形容得像个无懈可击的女孩,哈,儿子,红鸾星动喔,这回交战你因口无遮拦的罪名,导致犯下吃闭门羹的罪过,念在你初犯的分上,暂且放你一马,然后下文呢?”妇人问道。

“哪有下文啊,只是来不及的邂逅而已。”他耸耸肩,随后又抛下一句“我有预感,我会在不久的未来两次与她相遇,老妈你等着瞧我使出的第二招吧!嘿嘿。”

妇人只好无奈摇头,真不知她儿子哪来的自信。

飞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另一份工作,由于经验丰富,又是业界打着灯笼都难以挖掘的奇才,无论走到哪儿都吃香。这不,刚上任就已经被委以主管级身份。

琼势公司内部,一群常常把别人放在嘴上的年轻男女聚在一起。“哎,你们听说了没,咱们部门来了个神童奇才女主管耶。”

“消息来源可靠吗?哪有人一上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登上主管级宝座啊,这在琼势从来没发生过啊。”同事乙不禁怀疑,连董事长的三位公子都是从基层开始进驻琼势经过一关关努力才进入岗位的,现在一个陌生人就可以晋升主管,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那规矩是人定的,只要董事长大笔一挥垃圾都成元宝,这有什么不可能。再说了,传闻她不仅才华横溢更是美貌无双。”男士一听眼睛都亮了。

女同事纷纷对他嗤之以鼻“切,男人,都是一样以貌取人且又肤浅的肢体动物。”

男同事就事论事,显然这句极其严重伤害到他们强强捍卫的“男性自尊”,“喂,喂,我说,嘴下留人成不,你们一棍子打死一群人还讲理不,这是伤害,严重精神攻击,再说了我们肤浅那是因为你们才貌不全,若你们跟未上任的主管大人才貌兼备,我们早就辣手摧花啦,哼!”

“你!”

“好啦,好啦!都别吵啦!快点回去工作吧!”有人劝阻道。

“哇!你们快看快看,她来啦。”

“在哪?我要看,我要看。”大家争先恐后堆成一团。

“美女呀!连走路都这么高贵优雅,啧啧啧,瞧瞧人家。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尊贵,女强人的打扮,还是掩不了婀娜S型的身段,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说得连他自己已经开始自惭形秽了,这如何了得。

这席话尽数被飞白听进耳里,撼在心里,没想到大公司里的人对她的到来如此“热情”害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走过这些男男女女身边时,于是她突然兴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飞白顿了顿,停下脚步抛给他们一个温柔却别具用心的微笑,众人立刻哄然作鸟兽散开。

“杨经理,我是丸美,我是来报到的。”飞白心里却想怎么她的上级领导都会姓杨,想起前任杨主管,她不禁皱眉抿唇。

然而,想不到的是这个圆圆润润的杨经理不仅语气温和,而且对她格外关照,慈祥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飞白的心松了不少。

“这是你以后的工作资料,回去仔细看,熟悉并掌握细节流程,按照客户的要求,做出完美的作品严格把关,在咱们这岗位上不允许任何一丝一毫的纰漏,明白吗?”显然,这个刚见面就把工作放首位的经理对她初来乍到仍委以重任,表现出对飞白百分百的信赖并坚定不移。

“好的杨经理,我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飞白点头示意,走出办公室。

几天下来,所有大小事项相对于飞白来说,样样得心应手,客户每次所点的订单都指名要和她接洽才放心与琼势合作,越来越多的客户源源不断涌进她的直辖部门,电话一直没间断过,她的下属忙得焦头烂额,再看她的为人处事,圆滑而不阿谀,忙是忙,可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倦意,似乎还乐在其中。她以实际行动征服了下属,同事们个个被她超强的工作能力驯服俯首称臣。

唯独另一部门的娇娜娜对此耿耿于怀,心里颇不是滋味。看着人家刚进公司就从自己身边揽去大部分客户不说,而且还对外招揽的客户数不胜数,自家门可罗雀而她门庭若市,同在一个屋檐下,这鲜明的反差造成视觉神经和精神上强烈刺激,让她越来越仇视飞白。

琼势位于市最具财力的中北部,集交通、原料、和市场的优势。幅盖广阔的金钱美地,天时、地利、人和,豪华的外形造设,不仅仅是资金雄厚的华表且别有一番压倒众生的气势。

装潢摩登的高级会议室内。各高级主管有条不紊向上汇报近两个月的结算汇报,而当提到其中一个部门的业绩占据整个财务收入的一大部分。

副总裁滕豫宇对此事略有耳闻。“听说是一位新上任的女主管带领的,是她隶属的部门吗?”

“是的副总裁,她不仅熟悉业务上的各种操作,在公司的证券市场也发挥令人叹为观止的天赋。她也帮忙负责分析股市行情的动向,所有种种是收入翻倍的最终原因。”杨经理眼满赞赏,对新来的飞白由衷的惊奇和钦佩。

总经理滕豫理对此兴趣缺缺,他玩弄纤长白晰的手指,老神在在,低声讥笑,“聪明的女人不可爱,漂亮的女人不聪明,唉,还是女人。”

相反地,作为副总经理的滕豫虔对这个声名响彻商界的风云人物有莫大的好奇心,有空一定好好会会这个传奇女子。“收走你的世俗眼光滕二少爷,在公司不是你花天酒地的地方,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他对滕豫理里外不是人的广告嗤之以鼻。除了工作上的沟通外,生活上几乎没有接触,两人水火不容,剑拔张弩的情势往往是告这个大哥出来当和事佬的。

“你们两少说两句,这不是家里有话私下争,像什么样。”两弟弟让人伤透脑筋,两人上辈子是冤家么,不然从同一个地方崩出来的却天天怒目想向。

一番“批斗”后他们选择各自沉默,会议绝不因这小插曲而就此打断。

有人提议应将这么有潜力的人才大大提拔。

围绕这个女强人展开火热的讨论,关于这个人滕豫虔真想早点识君庐山真面目,是不是跟他们口中说的那么神。

夜深人静,飞白还在加班。纤白青葱食指滑动鼠标,将新上市的股票仔刷过,的有资料一下了存入大脑分析存档。她真不得不感谢人类与她的截然不同,不然以人类的机体,绝对不能承受这般日夜颠倒的生活,有时甚至连续再三个星期无睡眠的状态。

处理完最后一个明天董事会竟标的文件后,合上电脑。她站起来为自己冲了一杯蓝山咖啡,浓浓的香气弥漫了整间房子。

越喝眼皮越重,怎么了,这强度的工作根本不能让她产生疲劳的感觉,自信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除非……

她无力在低下头目的看着手里的咖啡,然后倒趴在桌上,正巧刚好按中其中一个键刷的一下,整晚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资料全被删除殆尽。此时,同样为了明天会议忙碌的还有一个人。

他看了看表,刚好凌晨一点半,有点晚呢。简单收拾后他拿起外套走出去。咦?怎么二十七楼的灯还亮着,难道是保安人员疏于职守忘记关灯了么?可是这种现象似乎也持续了挺长了呢,也许是哪个公司职员在加班,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比他这个工作狂称号的副总加班得更“猖狂”的,哈哈。脑海里忽然浮起会上人人讨论的那个女子,好像就在那个楼层上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去看个究竟。

好机会啊,他一直抽不开身一睹芳容,不觉加快脚步走向灯源处,由于所有办公室的门窗是下班材料做的,所以从外也能洞察里面的一举一动。不过,那位女强人好像瞅着了,嗯,叫醒她吧。

试了几次仍见她毫无反应,睡得那么沉么,真有那么累么?他想,都连续拍了好几次都不见回应。

那如丝缎般与乌黑柔顺的青丝覆盖了脸颊,即使声如洪钟,她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人神精粗线条到这高分贝程度的都唤不醒,除非……

滕豫虔起疑,不经意注意到她手边热气腾腾的马可杯。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柔软的大床上,男人静静地欣赏那个沉睡中如不识人间烟火的女子,这张脸,曾经在多少次夜深人静的闯入他梦里。勾人日思夜想,魂牵梦萦。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刚才在办公室里拔开她的发丝,却意外发是她时,除了震惊上,只有满满的喜悦,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人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哈!两人共榻而眠,浓浓的深情缭绕着男子。

温暖的阳光斜斜穿透米米白色淡雅的落地窗,惊醒两人世界。

滕豫虔舒服的翻身,这才想起身边有个人,这会儿他不想叫醒她,灼热的目光未曾离开过那张娇容,直到……

缓缓睁开眼,一张近在咫尺的陌生面孔跌入眼前,飞白喃喃道:“大虫你怎么换新面孔也不提前说声,你知道这招我已经免疫啦,吓不死人的。”她重复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原以为她会大吃一惊,哇哇乱叫一通,再来一顿恶语相向加拳打脚踢进攻他,这下却换他惊吓过度,她的反应太出人意料,虽然她可能在说梦话,但字字句句已是清楚入耳。

第一次,他有股急欲摇醒她的冲动,但理智将这野蛮因子压下。

“我可不是你嘴里那条‘大虫’,我想你确定有必要确认一下。”

嗯?它在说什么,不是什么?那她现在……

脑袋飞快转动,顿时瞪大双眼迅速翻滚下床,戒备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良久。“你是谁?这又是哪儿?我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立直身,慵懒道,“你在公司睡着,我怎么叫也叫不醒,没

法,未经你同意就把你带到我家里来了,我没有恶意的。”

以他敏锐的嗅觉,他自然知道她喝的水的问题。从小滕豫虔是出入母亲化学研究室对于对于药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是不知道刚进公司不久的她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就树敌的,但仔细推敲大概也归为一个原因——锋芒毕露。

飞白思索了会,也觉得事有蹊跷,她有自然情况下绝不会睡得不醒人事,她记得昨晚把资料输入电脑,再喝了点咖啡,之后就没印象。莫非有人居心不良,在水里下药,可是没道理啊?“谢谢你,不过打扰了一夜我该走了。”她深鞠一躬,急步朝门口走去,“如果!”滕豫虔在她旋拧开关前乍然出声“你急着要走,那么请便!但是,只要你走得出去我算是服了你了。”他在她背后投下一个迷雾弹,神秘一笑,黑眸闪闪发亮。

飞白紧握把手时微微一怔同,不过又毫不犹豫合上门离开。

房内滕豫虔按下一个红色按钮,“阿木,打开所有监视系统,转送到我房里。”小红帽你跑不了多远的。他拿过浴巾先到浴室里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好不容易离开那栋大得不像样的房子,飞白气喘吁吁,暗骂有钱人的奢侈。

没事建不么庞大的房屋确实是有钱人的“正常行为”。

本以为脱离了,可眼前的花木扶苏,花团紧簇的美景着实让她心旷神怡,早晨的阴霾一扫而空。

顺着鹅卵石辅成的小径徐徐前进,时不时出现小桥流水,亭台小阁的布景,那翩然缤纷的粉红色花瓣,洋洋洒洒飘落在肩头,淡淡的清香伴着飒爽的风迎面吹拂,一大片的粉红让她以为误入世外桃源,只因为,这种时节,桃花早就调谢,更别谈这些桃花的花瓣红得不似一般,桃花朵朵丰硕,娇艳欲滴,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过了那片桃林,只见处处绿意盎然,灌木、乔木层层有序,由此可知这主人的精心护理,一切显得那么自然井井井有条,比枝交错的叶子,树木如重峦叠嶂,隐天蔽日,教人为之炫目的是那占地百坪的庭院,庭院包围在火红的枫叶圈成神秘的隐蔽场所。

天!她到底误闯了个什么地方。感觉走了许久,飞白停在一个温室前。温室全部用玻璃品制成,紫色的玻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令人神往的瑞彩。脚不听使唤一样靠近它,轻轻推开自动门,触目所及更是让她潮澎湃,大型的温家里,开满了不知哪里引种回来的奇异花种,头顶吊起各色琉璃水晶,温暖的色彩。教人目不暇给。人身高的矮柳杏等树上系着绸缎丝绢彩带,好生浪漫。

奇花异卉,珠帘绣萁,散发一股说不出的高雅韵味。

“宝贝是你吗?”花丛下探出一个脑袋。

飞白一阵低呼,险些被吓到。“小姑娘你是哪位?”妇人柔声问道。

“我……我……”咦,她是谁,要怎么告诉这看似亲切的夫人,难不成说自己是不小心误闯的?

没等飞白开口,翎含尧人又继续问:“奇怪,我没见过你才是,你是新来的吗?”

“我不……”飞白刚想说又被打断。

“她确实是新来的,不过,是你儿子带来的。”含笑出现在门口,眼睛始终纠缠飞白含尧人明白儿子眼神的暗示,于是热络地上前握紧飞白的手“好孩子,初来乍到的又没有好茶水招待,都怪虔宝贝他粗枝大叶,你别嫌弃他其实他除了这点之外其他品德端正无犯罪记录无病史。”儿子第一次带女孩回家耶,她可要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多说好话少说废话,稳住未过门的媳妇。瞧这水灵灵的女娃,越看越讨喜。

“呵呵,粗茶淡饭如果姑娘不嫌弃就留下来用餐吧。”含尧人积极游说。

这夫人好热情!热情得让她招架不住。“那个夫人,我……”

“哎哟,是啊,留下来吧,都到午餐时间了你再急也要吃饱饭再去公司上班吧!”滕豫虔瞅了母亲一眼,上帝啊,老妈下手也不轻点,捏得他大腿好痛。

这家人一个鼻孔出气,存心让她说不完一句话,飞白按捺不住阴着脸,“夫人谢谢您的美意,我心领了,然我去意已绝,抱歉!”

“这样子哦,那这个给你”含尧人不知从哪弄来一盘黑色郁金香塞到飞折的怀里。“一定要收下哦,不要拒绝我了,你走吧!“

她捧着那盘黑色郁金香跟随男子走出大宅。路上,“你妈妈很热情。”飞白诚实地说。

“她,一个老玩童。”滕豫虔语调轻快,“你不明白,老妈她坚持让我们几个兄弟都喊她娘亲,叫老爸叫爹,。都什么年代了这称谓也该随潮流埋没了吧。”

飞白不愿细想,低头看着花。“我不知道郁金香也有黑色的。”

“在老妈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黑色郁金香只是她研究成果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典型的一个植物痴迷者。”

“那漫山遍野的桃花林又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她爱搞怪,从日本北海道引种野生桃杂交育优,经过几道科学加工培养,于是就成了不分时令的桃花了。院子里的一花一草出了那个院子,在外面绝对遇不到那么好的品种,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妈手里的研究产物,怕是世间少有。”

她由衷赞叹道:“她一定是个伟大的科学家。”

“也许吧,是个不务正业的科学家,她从来不答应别人的要求,哪怕那人只要她手里的一根草她也不给,如今她却给了你一大盆郁金香,诚能可见,她对你有深深的好感,这点毋庸置疑。“滕豫虔以母为荣,她爱的,他也爱,而他所爱母亲亦会爱屋及乌,三个孩子当中,就他跟母亲比较亲近,感情好得无话不谈。

飞白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夫人一番话中有话,只是没必要解释,而且解释就是掩饰。还有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柔情似水,种种不安的情绪让人皱眉,好烦躁。

“到了。”滕豫虔叫住她。

“嗯!”拉开车门离开。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摇下车窗,他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可以这么冷漠。

疑惑,不解,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她不情愿地。“谢谢,再见。”

“安、飞、白!”滕豫虔在她背后大喊,可她却充耳不闻,好似那个不是她的名字,早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这该死的女人。他低声咒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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