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车列急速地闪过他俩车边,嗖的一下跑到他们远远的视点。她面无表情看着急勿勿的人群,不明来人们为什么总在找借口让自己忙碌,建议他们休息时,总是笑着拒绝,明明累得喘不过气,却还是拼了命地干。
“橡皮糖,你对他了解有多深?”
“他?指云吗?”不明所以的昊天扬问道。“嗯。”
叹了口气,“该了解的都了解吧。”他故作深沉,似是陷入亘古的回忆中,“喂,别忘了开车,我的命可不想结束在你手里。想个事有必要弄成一副两眼空洞的样儿么!”不敲醒他枉费了这番功夫。
昊天扬委屈地嘟着嘴,抱怨着:“小丸子好过分,打傻了以后谁敢嫁我丫。”接触她的怒光,他只好收敛一下罗“好啦,别打岔。”
飞白真的想哭,这大男孩一样的男人,明明是他顾左右而言他,结果还赖到她身上了,真气人,还能理直气壮说她不是。
“他的故事长得可以追溯到T市的历史,可能你对T市很了解,但T市的四大家族你却未必知其内幕。”
谈及T市的历史,人民一定会跟四大家族联系在一起,四大家族分别从商、文、医、政四个方面编入T市的文明发展中。史书记载四大家族的创始人是四个结拜的好兄弟。他们相携来到T市寻找传说中的宝藏,而他们四人手中分别拿着藏宝的四分之一,也许是他们行事太过张扬,某些动机不良的人同时觊觎宝藏,秘密也开始在民羊广为流传,而人们更想夺的是四兄弟手中的藏宝图。四兄弟已经将地形研究透彻,并发现藏宝的具体位置,事不宜迟,计划翌日前去寻宝。可也在同一天晚上,四张藏宝图一夜之间不异而飞,这下可急坏了他们,一番商议后他们决定低调处理,不大肆宣扬,否则江湖又引来一场腥风血雨了。依靠四人单薄的力量追寻三年,藏宝图却仍然音讯全无,束手无策的他们放弃了追求宝藏的心。从此四人不再提及任何与宝藏有关的事,并以四人吃苦耐劳团结互助下开创了举世无双的伟大事业,流传至今,四大家族的事业仍然蒸蒸日上,人家说富不过三代,可是,可是在四大家族里,这一说法永不成立。而这场求宝的风气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被人遗忘,演变成为传说。
故事说到这里,飞白还是一阵迷惑,“既然你说四张藏宝图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为何过了那么久依然不见那些偷盗者伺机行动,寻宝之事在当时应该会传得沸沸扬扬才是啊!”
“问得好,可巧合是藏宝图本身就模糊残缺,不然四兄弟也不会对其研究许久,嘿嘿,要得到那宝贝,除了蛮力还要用到这个。”昊天扬指着脑袋说,想知道为什么他对此如此了解?因为他就是四大家族后人之一,这些事自然有前辈告知他罗。
“后来呢?”
“后来四大家族分居T市东南西北,分别从商、文、医、政四个庞大界系扩展自己的雄心壮志,四人强强联手,将T市经济命脉操控动作,在发展上起着中流砥柱的角色。时代不断往前推移,四大家族的后人便不如前人般热络,他们热衷于自己的事业,联系也减少了,彼此间的关系都冷淡了,但他们一直遵循着祖先的遗训:绝不发生任何冲突,一方落魄的时候,定要尽心尽力对方。所以现在四大家族对彼此始终保有对先祖的尊敬。”
确实这些事她闻所未闻,一向她只关心与自己有关的事物,其他的身外之物,如果太费力去理解,连她自己都不乐意。但这跟儒凌云扯得上边吗?莫非,他也是四大家族的后人?“你所说的跟凌云有关系?”即使大概思想她已掌握七八分,忍不住还要昊天扬给予肯定她的猜测。
他抿嘴微笑,“关系大着呢,他的母亲是儒家上代单传女,而他也注定成为儒家的下一代接班人。”
“他没有父亲吗?”
“云的父亲来头可不小,告诉你云他是中日混血儿呢!”
哦,看不出来,五官跟中国人没什么差异,至于脸蛋吧,揭开面具,那张白皙的脸孔跟此时与自己平肩而坐的男人可是有五六分相像。
“大日本帝国的黑手党党名真一郎,有黑暗教父之称,为人残暴冷血,阴狠无情,在外是人人一听其名安就闻风丧胆的狠角儿,你能想像云那种性格的筑成一半是在他严格的磨练中“熏陶”出的。名真一郎座下的黑暗帝国是个神秘、实力巨大的组织,它涉及的行业不外乎培养杀手,放高利货,军火买卖,走私毒品,以及赌城等。整个日本似是被他玩弄股掌间,从来没人敢与他对着干,否则那人绝对见不着明天的东升日落。“
“说得那么夸张,那他们的政府干嘛去了,法律拿来干嘛?“说得跟小说描述的情节一样,她才不信咧,按他的说法,政府的放纵显得自己身份如此卑微,他们以什么保障国人的安全,在人民面前还有什么信服力可言。
哼!政府,小丸子的想法未免太单纯了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只有变强的理由,没有脆弱的借口,道理只适应那些愚蠢而平凡的人群,法律是用来维护有钱人的。
“政府对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能怎样,他们本来就目无王法,跟他们讲法就好比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比对牛弹琴更可悲。”
“有传言无人见过名真一郎的真面目,据说他时时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曾经有个不怕死的记者为了获得最新劲暴报导,偷偷跟踪他,名真一郎可不是一般人物,像这种雕虫小技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弄,那位记者之后再没消息了,估计也凶多吉少。”
“凌云也没见过亲生父亲吗?”天下哪有这种怪事,太离谱了吧,连儿子也不给看。
“云当然见过他,小丸子的脑袋真爱联想。毕竟是自己的独生子,他对云当然以真面目相待,他伪装的面具中在外人前把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
年轻是一个很容易冲动的时间段,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儒诗雨,云的母亲,从小就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灌洗沐浴,性格温顺乖巧,又是长期深居少出的闰中少女生活,她的世界被儒老保护得对外界一无所知,对外界所有认知白得像一张纸。直到遇见名真一郎,她义无反顾爱上了这个男人,许多疯狂的行动她以前不敢想不敢做的,为了这个男人她放弃了矜持,跟名真一郎私奔。儒当发现俩人之间的关系想要从中阻挠时,儒诗雨竟为了眼前这个刚出现在生命里不久的男人跟疼爱自己十七的父亲吵翻了头,父女反目成仇,儒老对她禁足,可这种强制性行为更激起儒诗雨的反抗,她瞒着父亲密谋跟句真一郎逃到了日本。当初是谁勾引了谁,谁拐骗了谁,事到如今也不得而知了。
儒诗雨以为日后便可以跟心爱的人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到了日本跟着名真一郎,渐渐地她后觉自己跟他生活的世界并非如想像中一般温馨和谐,了解他的身份那时,儒诗雨险些不能接受眩晕。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金屋藏娇”,而且不只一个两个,那些女人不乏貌若天仙清丽可人或妖艳妩媚。个个千姿百态。被欺骗的感觉让她灵魂里都沾着耻辱。那些可怜的女人使尽了浑身解数取悦名真一郎,只有儒诗雨每次都带着仇恨的目光绞杀凌迟他的身体,逃了好几次,不过都被抓回来,每次的惩罚比杀了她自己还痛苦。
他有个变态的惩罚方式,抓回来后以无情的手段占有她后在她面前以不同方式杀掉一个女人,以示警告。直到她变得麻木没有知觉,锐气也磨尽了,她怀了云,那些不见天日的日子里,她郁郁寡欢,神情恍惚,伴着时而不时的自残倾向,痛苦中生下云,她得了精神分裂症,疯了。
云三岁那年,她又出逃了,抱着云投向波涛汹涌的大海,一命归西。
“那云怎么活了下来,他母亲……”
“他被救上来,儒诗雨已随波而去长眠大海。也许死亡对她是一种解脱吧。”不知道为何提及那个女人,昊天扬心里闷闷的,无形的哀伤从四面八方贯了心肺,让他差点喘不出气,怎么会这样子?
他捂着胸口,低头拧眉,表情被痛苦扭曲得让她心疼。“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轻拍他的背,过了会总算见他好点,但脸色白得吓人。
一段别人故事,他也能说成这样,是不是太投入感情了,她怀疑。
飞白忽然想想儒凌云中伤那次梦里的呓语。“好多水,水,母亲……母亲……救救孩儿……救……”原来他也有一段如此刻骨铭心的童年,心里有一部分被深深触动了下。
“谢谢,我好多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怪矣!”昊天气扬扬起一抹强扯的微笑,让她放心。
既然这个话题太压抑,不谈也罢。“对了,那些四家庭是哪家。”飞白适时调开主题。体贴的行为让昊天扬感动得想咬她一口,自己的甜心总是不经意对自己“投毒”。
“这你可问对人了,滕家,指的是滕豫虔一家人领导的商业王国;昊家,我,就是医学界里的四大家族后人之一;儒家,这你也明白我不多说了;还有掌握政权的阳家,跟我同辈的那位阳家公子是阳誓欣,此人虽然貌似仪表堂堂,白面如书生,实则暗地里对窥探他继承权的那些亲戚,下手狠绝果断六亲不认,典型的笑面虎,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阳誓欣么,她可是熟得再熟不过了。一想到他和靳强还有那该死的滕豫虔三人搞在一起陷害设计她,这个仇怎么也咽不下,早晚她要了结了他。胸中那把火焰迟早要烧了这三个人,会的,从来没人能够将她玩弄股掌,绝对不允许。
“嗄吱!”突然紧急刹车,正想着事情的她前额一不留神撞在车前,“嗷!”吃痛地揉揉微肿的痛处,飞白不满地说:“你干嘛突然刹车,也不提前吱一声!”顺着人了的方向,飞白才注意到立在马路中间的那个人,那个伤她最深的人,此刻就不要命地挡下了他们的车。
“去吧,不要逃避,你自己的事情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相信你一样可以冷静地面对他,自然一点,不然他会想疑心的。”昊天扬催促她下车支,并给了她极大鼓励的眼神,潇洒转弯,驰骋远方。
他知道开车的那人是谁,可他选择漠视别人并信任她。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她近在眼前,可是却飘渺如浮云,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只有拥抱,紧紧的的拥抱。她的体温老师存在的证明。他的力道之大,却细心得没弄疼她。“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他不敢开口问好去了哪,因为他自己心知肚明,她的离开是为了疗伤,伤害她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很讽刺。但——
“有多想呢?”就让她多贪恋几分钟,吸取他的味道,根植在脑中当作前车之鉴告诫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这具为他而发热的身体因他的背着也冷却了,她侪敷衍着配合他幻想中完美的戏码。
“早上咖啡倒影全是你倩影,因为你的出现,我梦里都笑,偶尔风轻轻拂过,我以为是你柔情的抚挽,天上的云朵幻成一张张爱笑的脸,连太阳都没你的笑容灿烂,夜晚的星空一暗,我便不由自主猜测,你是否也会孤独寂寞,寂寞的时候是否也会想起我……”
假如从前,飞白一定会因他甜腻的爱语怦然心动,投怀送抱。他的眼睛是清澈的爱,浓烈的爱,那不会错。为什么他先的是这条回不到头的路,爱到无法自拔和程度却依然不顾她的感受背后伤人,你让她怎么抱着零碎的心再接受她的深切,怎么面对?
装出一副感动落泪的样子,实际眼眶里的泪水是痛苦的产物,突然冒出一句:“因为太爱,你会伤害我吗?”
“怎么可以质疑我的情感,我以你的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跟我在一起,真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验明么?”很生气,虽然对她心有愧疚,但那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不是吗。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肯对她坦白。算了滕豫虔,到底不是我不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懂得珍惜,算我傻,爱错了人。从今往后,你休想再对安飞白做出什么事,否则……休怪她不念旧情。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审视我,我自认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滕豫虔心里略噔了一下,她应该没发现什么的,再说了,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才跟他们合作的,等一切结束后,他会跟她好好解释清楚的。
收起那股恨意,飞白嘴角微俏,又是一身友好而和谐的氛围,刚刚的硝烟味一下子吹散了不少“没事,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只是太累了,怨只怨你太不懂得体贴人家,竟然还在责备我的不是。”她嗲嗲地跟他撒娇,伏在他胸口。
游戏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她会陪他们好好玩玩。
也许是她奢望了,如今金钱与欲望的年代中,想找一份温情也算奢侈的,也许她该去试着再次拥抱那份孤独和寂寞,或是只是稍微回到从前在森林中一个人过着无欲无求的悠闲日子,最起码那时候她还有朋友,那些忠实的朋友,不像人类那么虚伪。还好她发现了一样东西,只要从他身上得到她想要的,她就可以回到林子里去,再也不出来。老天开了眼,没有把路都封杀。
最后的相聚。
柔柔的钢琴曲,跳动般的精灵,潺潺的流水声,迷蒙的灯光,轻轻地搅动杯中的咖啡,撩起阵阵咖啡特有的浓香,四溢!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约他,他兴奋雀跃如沐春风,心神不在这司浓郁芳香中,望着窗外迟暮,消气弥漫,如似轻蒙面纱的神秘女子,与那些鳞次栉比,如剑刺苍穹的高楼大厦,形成现代感极强的画面。悠然华灯灿烂交汇人间的星空,星星点点,璀璨辉煌。
远远地,她看见了他,看得出,她的主动带给他多大欢乐,纤长的眼睫毛将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敛进阴影,难辨她此刻五味杂陈。
记忆中,他刚毅的脸上总挂着能媲美阳光般眩目的微笑,给人多情而浪荡不羁的感觉。今日再见,他还是人群里最闪亮的那颗星,可是,她的心,痛得麻痹,轻迈步子靠近他。
他迷恋地注视她,柔光下的她,如雾飘摇,但朦胧中自然绽放成熟自信的魅力,令她更为夺目。今夜的她很美,美得不真实,美得好像只要他说话得大声点都可能把她吓走,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看!他爱上了什么人!
送她到楼下,修长的指掌一手轻携她的柔夷,揽向她的细腰,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堵坚实的墙,宽阔的胸膛就似希望的港湾,用来为她排除万难,摭风挡雨。这样的他,是她曾经认为自己可能依靠的,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他抚了抚她的刘海,轻吻落在额迹,目送她消失在转角,她离去前突然的回眸,双眼氤氲,让他有种永远失去她的感觉,甩开那忧伤的思绪,笑着挥手。
合上门,飞白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抱膝痛哭出声,脑海里跟他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洪水般暴涌,伤痛怎么掩也摭不完。哭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双胞胎,两个小孩也蹲在她跟前拥抱她,两人均是默不作声,因为他们不了解一向坚强如树的妈咪为什么此刻哭得让他们心痛,小小的怀抱希望能驱除妈咪的悲伤。
微之、默之小小的脸全皱着,幼小的心灵装着妈咪的喜努哀,随着她忧,伴着她笑,长大了要为妈咪挣起一片天,不让她受委屈。
他凝视着柔软大床上三个身影,目光渐渐变得深远而温柔。她白净的脸上两行明显的轨迹是她又为那个人流泪的证据,她答应过他不会再为了他流一滴泪的,可是,爱情不能用誓言保鲜。她的感情不守承诺,他该失落而愤怒,面对她,词穷墨尽,奇迹般冷却。
两个小孩左右靠着她同,这么温馨,这么和谐,看着,看着,他突然想的把她从那两个小鬼的身上拿开,她注定是他的,现在,他允许把她借给这两个一个模板造出来的小鬼(喂,某某人,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借啊,本来就是我们的!有人开始愤愤不平罗……)
她挣开眼,看见他,一点也不惊讶,反正他就是有本事出入别人的房子无声无息,懒得追究他从哪进来的。久久无语,她幽幽叹息道:“我爱上他了,爱得彻底,怎么办,我的心遗落了他那儿……”
这话无疑是对凌云深度打击,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她答应过他,该结束这段无果的感情,他已经不能从生活里删除她,无法忍受她在别人怀里缱缮,不能……黑暗中,他的眼睛深邃,因为痛楚正在扩散,痛得无法站立。
“可是,我愿意跟你走!”一话又让他活了过来,她慢慢投入他的,她需要另一段感情填补突然的抽离,那样她至少没有时间去回忆他和她在甜蜜。
“我愿意,给你机会,同样的给自己一个机会。”
凌云知道她是认真的,她的真诚没有欺瞒各同情,或许他可以自私地认为她是真的想找个人重新开始。
他是爱的转移?还是她别有用心的利用?帮他忙,以后要是向他索取时就不会愧疚至深吧!
搜集了许多儒老爷子的资料,他的爱好,性格等凌云也一并跟她细说几遍,他的软肋是儒诗雨,凌云再三强调她不能提到任何有关母亲的话题,她牢记在心,到时随机应变。
他们约好一起去看儒老爷子的这天。
飞白的目光和神智早已锁定那道迈向自己的英挺高耸的身影,黑色的西服,尽显他的尊贵儒雅,冷峻依然是他的商标,幽深阴郁的眼,冷冷地眺望前方,仿若帝王般傲气浩然,强势霸气在他眼中深埋,薄唇紧抿,无情冷酷噙在边上。
高见她,所有的气息全部融化了温柔一笑,仿佛刚刚那样子判若两人。她不禁想起: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钢铁也能绕指柔。不是她吹,瞧他,就活生生的例子,铁睁睁的事实。
他虽冷,但对她却是独一无二的满怀深情,她该感动的,也没排斥过他为自己做的一切,而且久而久之,养成一种理所当然,接受得风轻云淡,连谢意都省去不说。
凌云牵着她的手,大步流星走向墨香居。有钱的人可以大兴土木,兴建自己的“皇宫”来宣示自己的财力。儒老爷子居住的地方大的惊人,可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处处假山玉石,鸟语花香,缠绕不止的小道绵长淡气,走不完。它每一处散发经久不衰的古朴的气味,以为被它神秘带回古老的年代。在这里,你丝毫感受不到自己处在这个高科技的文明社会,找不到现代化的踪迹,墨捍居——无疑是个桃花园林。
它毫不迟疑地虏获她整颗芳心,儒老爷子也太会享受生活了。想也是,他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过着平民般的生活。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里贫穷人用来自我安慰的诺言,有资本你做啥事调子多高都没人讽你,做自己喜欢的自己不更好。
见到女孩的刹那,我以为时光倒流,回到那时她在我身边撒娇,淘气。我明白她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我这个父亲,虽然有时娇气任性,但从不做出格的事来惹我生气,我也由着她个性自由生长,总觉得在这样的家庭,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无论她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以我们家的影响力,量也没人敢动她分毫。然而,我失策了,那个男人拐走了我的宝贝,他让她学会了使坏,她为了他不惜跟我争着面红耳赤咄咄逼人,我一气之下将她关了起来,也是这样,让她有了放手一搏的决心。竟然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抛弃这个疼她养她十几年的父亲,我受不了这种打击,我说过,只要她奔向那个男人,我跟她的父女关系从此一刀两断,她的生死与我再无任何瓜葛。
话虽如此狠心,可是这亲情骨肉岂是说割就割。我还是时时留意观察她的状况,无奈那个男人实力也是强大出人意料,可以跟我实力一比高下,我的势力一到那里便无处伸展发挥,女儿的信息了解得少得可怜,具体女儿过得幸福与否我都不得知晓。后来我听说她死了,我震惊中一下子苍老许多,白发一夜之间满头长,我听说她是被逼疯了自杀的,至此,我对女儿的叛逆再也气不起来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初力劝不要相信那个男人,要是我实力再强大一点,那么我也许能在远方呵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可是,她却早早地就结束年轻的生命,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里面多大的悲痛啊!
后来有密探打听她生前育有一子,当时我就想,一定竭尽全力把这孩子脱离魔窟,那个冷血的男人是不会善待他儿子的。一个对妻子如此残忍的丈夫怎么配当父亲,我决定就算倾尽万贯家财也要得到那孩子,终天,在我的施压下两国政府强烈的干涉,他不得不放人际关系……外孙子回来了,我总算对得起天上的女儿。
飞白不知所以地盯着眼前坠入回忆的老人,看着旁边的凌云,“你不明白的,就让他去吧!外公念她也念得慌!”凌云这么解答她,他知道记忆中的母亲跟她很像,外公也是被她吓着了才这样。
回过神,儒老爷子眼睛微润,尴尬地说:“我失态了,都坐下吧。”视线又飘移到飞白了,像,太像了。天底下竟有这般相像的两个人,是因缘巧合吗?
飞白也大概猜出个明白,其实她心中藏有一个他们的秘密,一个或许可以解开他们疑团摆脱痛苦的秘密,以前,她是觉得时机不对,但是这个老人给的她的第一感觉来看,她非说不可呢!太多人因为那个女人的离开痛不欲生,她明明活得好好的,还跟他们同踩在一块土壤上,这是什么道理。她失忆了,所以依然可以笑磁卡生活,还为别人生儿育女合家欢乐幸福美满。这祖孙二人,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为她伤,为她痛,思念成疾,她看着,于心不忍不想再束手旁观。
老爷子阅人无数,一眼看穿女孩的急切:“丫头,有什么话当着我们祖孙的面直说了吧。”不管什么原因,他是包容这张脸的主人,也有点喜欢她。
凌云握紧她的手心捏出丝丝冷汗,反握着他的手报之以安定一笑,告诉他放手吧,我能应付得来!飞白跟着老爷子进了屋里。他亲自沏茶,放在桌上“
她规规矩矩双手扶杯,慢慢放在唇边,小口泯着,“茶很香。”
“丫头果然识货,我没看错人啊!”
“得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搞神秘,直接切入主题,我只能告诉您我见过跟这张脸一样的的女人。”
老爷子手抖落了水杯,颤着声问:“那她在哪?”
“我也只是猜测,并不十分确定她是不是您想的那个人。不过那次凌云受伤的时候我发现,天扬的血型跟他的竟然完全吻合,这让我不得疑惑,毕竟,云的血型又是世间罕见,能找到相似的实属不易。某天,我又刚好到天扬家作客,这次拜访又为我的推论肯定几分,之后我便不再研究那件事了。如果老爷子想认证,你的途径比我多,我话也只能说到这了。”
“丫头,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着她,却又不能相认,是吗?
“这件事越低调越好,况且,我忘了跟您说,她已经失忆了,以前的林林总总忘得一干二净,她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这样子,您还忍心勾起她回忆?看着她,总比她死了这种结局让人容易接受吧!至少还活着……“
看着她,总比她死了这种结局让人容易接受吧!至少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耳边回荡着,是啊只要活着就好,他就算只能远远看着宝贝女儿幸福也好,其它的不强求,不强求了。
因为某些原因,加上飞白偶然的出现,对于家族事业儒老爷子不再步步紧逼,凌云为此松口气。这个神秘的女孩带着福星和阳光闯入他空洞的生活,她是黎明的曙光带他远离黑暗的地狱。他不知道这女子是用什么方法说得老爷子心服口服对他放了手,他不追问刀子,但他希望飞白能主动跟他讲明。凌云自认自己能力胜任老爷子的位置,可也怕那位子承受更多寒霜,以前没遇上过心动的女子就心有不愿。遇上了,自是不会因此而为这份死板的事业忽略魂牵梦萦的她。
越靠近他,感觉越强烈,先前活得太安逸,这种波涛汹涌的感觉被她选择性忽略了吗,怎么那么傻呢!神经大条到斯?然,心中另一个声音冷血地咒骂自己犯贱,你在利用他,、你在利用他对你的好,用幸福的幌子欺骗一个男人最真挚的情感。另一边,反驳的为自己辩护,那又怎样,人在世上本来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当一个人失去利用的价值那么他的存在亦无意义可言了……绞辩,纯属绞辩,你在为自己犯罪找借口。她无语回答,因为她不爱她,这就是事实,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是独立的,只有强大的自我,才是永恒不倒的真理。
凌云开车送她回家,“晚安!”她对他说,转过身笑意瞬间冰冷如霜,一抹高大伟岸的身躯在昏暗的灯下若隐若现。
凌云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表情戏谑,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眼神在空中交汇电石火光劈哩啪啦刺杀彼此,空气似乎被万伏高压电离越来越稀薄,冷风呼呼作响,刮得脸颊生疼。飞白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不行,她得赶紧离开是非之地以免即将爆发的战争涉及无辜群众,就算这两个娃仔打到天昏地暗好是一个也不在乎。
先闪再说!
滕豫虔想问她,为什么经常跟这个男人同出同入,她的心是在他身上还是那个黑夜一样的男人,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疏远而深不可测了。
看她这记性,微之和默之搁大哥那里了好些日子,真是的,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把他俩给忘了。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不是太失职了。
叫上昊天扬当司机专车接送,某人当然不亦乐乎,而且他挺喜欢那两个小鬼。
大哥的生活条件相对之前大有改善,母亲的病虽说未能全部根除,可也调理得行动自如,这一切多亏了飞白的资助,他发誓只要她有用到他的一天,他一定为她赴汤蹈火肝脑涂地绝无二话。看到飞白,他热情地接待她:“妹子,你来啦!”
“大哥最近过得怎样,微之和默之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吧!”老实说当时遇到他公车抢劫她真的吃惊,到现在发展成了她强有力的后盾,偶尔还能帮她照顾孩子,打从内心深处觉得人迹关系微妙的关联。
“托妹子带给的两个可爱的福星,多了两孩子家才有家的味道,怎么会麻烦,既然来了,吃个饭再走吧!”他憨厚笑着。
“好呀,大哥的厨艺可不是盖的,不过您可要辛苦了,我多带了个人,让我给您介绍介绍,这是我朋友昊天扬,橡皮糖,这是我义兄。”
“你好!”两人紧握双手“听小丸子说您很会做菜,我有福了。”
谦虚搔弄脑勺,又是傻得呵呵笑,“妹子过奖了啊!”
昊天扬从没接触过这种居在社会低层的人群,当然也从没见过乡下人笑容可掬是如此纯朴也不含杂质,乐得紧。同时也怀疑飞白的身世,小丸子外相似是高贵又内涵,且富有气质的一个白领阶层,怎么交往的人净是些没有啥地位和势力的人呢,你她这样处于潮流先锋的女强人,不仅拥有实力,还兼貌似天仙。一般人来说,她的交际人脉都是些特殊的人啊,为什么偏偏与规律背道而驰。难道所有疑惑只能归结为她的品位奇特而已,又或是特殊的癖好么?她的身份,真的只是从孤独院走出的天才少女那么清白?
两张脏兮兮的小脸蛋祛走所有触动,两兄弟顺从母亲的决定跟陌生叔叔在陌生的地方生活,小小年纪就能体谅大人的苦心,从不为她制造麻烦带来困扰。
这是她的初衷,城市里的小孩在摩登的大众熏陶下变得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越来越受不得委屈和艰苦,都市家庭教育渐渐不如人意,飞白知道自己不能给足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教育他们做人处事的道理,她的事情某些情况下又必须隐瞒甚至消失踪迹。为了将他们锻炼成优秀的人,她只有提供环境来培养孩子的性格和人生观。
“妈咪,昊叔叔!“两个问候,脚步匆匆扑进她怀里。
她蹲下身擦去他们可爱的娃娃脸上泥渍,满是疼爱“在这里有没有很乖啊?”
“有!”
“嗯,这么听话,妈咪有奖励哦,来,每个亲一个。”昊天扬走过来牵住两只肥嘟嘟的小手去洗“跟昊叔叔洗手去,就快吃饭了。”
“好!”
没人时,他问了飞白一句:“那个男孩对你很好,对孩子也很好,是不是……”
飞白打住他的遐想“如果有感觉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真要接受的话,早八百年前成双成对,双宿双飞。”
“呵呵,大哥明白,郎有情而妹无意,感情这东西勉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