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绾目光慵懒的在她脸上扫过,含着笑意道:“梁嫔今日怎么想起到本宫这里来了。”
梁嫔一脸的春光,笑靥如花:“回禀皇后娘娘,嫔妾今日来,自然是有要事禀报!”
说着她的凤眼朝着抚醉斜斜瞥去,眼神轻蔑。
抚醉气的直接别过了头,她得意的收回目光,一手抚摸的小腹,眼神也温柔了许多:“今日太医给嫔妾诊脉,发现已有月余的身孕了!”
说着她又朝着抚醉浅浅一漾,温柔的眼神中闪过一声不训。
皇后一怔,惊喜道:“真的?”
“嗯!太医诊脉自然是假不了!”
梁嫔身边的沫姚快速的插上一句,因为自家主子得宠,如今又有了身孕,她自然也更着得意些,说话也有了底气。
抚醉嫌恶的剜了她一眼,听到梁嫔怀孕的消息她心里本就不快,没想到这个小贱蹄子还这般狗仗人势借主子得宠自己也得意:“放肆!一屋主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们承庆宫的规矩真是大上天了!主子说话做奴婢的也敢插嘴!”她怒拍案几叱道。
沫姚被她训斥了一句,立即闭上了嘴巴,上次她挨了抚醉的一巴掌,可算是见识了她的厉害,不敢再顶撞。
嘉绾含着一丝冷冷的笑意看着沫姚,心下暗道真是个不安分的奴婢,好好的干嘛去顶撞芸妃,害得她也不能清静,想着她心里也对这个沫姚反感了几分,不过她依旧按兵不动,yi jiu一脸笑意,等着吧,呆会她自有办法收拾了这个不安分的!
梁嫔见自家的奴才被人训斥了,心里也不大痛快,冷冷道:“怎么!芸妃娘娘自己无福不能生下孩子,如今见着嫔妾有了身孕就这般眼红心酸么?”
“不过就是有了身孕罢了,还不知怀的是男是女,若是一个男孩自然是福气,若是女儿,再能生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本宫劝你啊还是日夜祈求上苍保佑你肚子里生的是个男孩好了!”抚醉狠狠的咬着牙,一双眼睛死死的剜着梁嫔,恨不得用眼神着接秒杀了这个恃宠而骄的小贱蹄子。
嘉绾秀眉轻蹙,这些后宫妃嫔的口舌之争最是头疼了,她轻喝道:“行了,既然有了身孕便是福气,眼下娴妃也有了五月的身孕,梁嫔也有了,那便是好事。”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有的人就是盼都盼不来这样的福气呢!”
沫姚又不合时宜的添上一句,全然不知抚醉和皇后早已对她反感。
梁嫔呵呵干笑两声老实待在了位置上。
嘉绾嫌弃的瞥了一眼沫姚,抚了抚鬓角的东珠流苏簪子,如耀眼夺目的明星,金翠明灭:“按照惯例,本宫等会会让鈊云送一份福袋到承庆宫去,再赠你一盒西州进贡的人参。”
梁嫔含着满脸的笑意谢过了皇后,斜斜的瞥着抚醉,见抚醉满脸铁青一幅恨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心中更是畅快!
谈笑间,鈊云端了一盒西州进贡的人参出来,沫姚见状立即上前接过了鈊云手中的人参。
嘉绾微微眯眼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她正欲退回到梁嫔身边便被嘉绾一壁喝住:“你就是沫姚?”
沫姚听见皇后唤她名字,停下脚步,立时回头,笑意盈盈:“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正是沫姚。”
抚醉见沫姚被嘉绾唤住,心下了然知道皇后要动手了,敛了敛笑容,暗暗窃喜。
嘉绾双手搭在衣襟上,脸上的笑意久久不散,轻轻“嗯”了一声道:“不错,是个美人胚子,舌头的灵巧?”
沫姚见皇后这样看着自己,还不忘夸她,顿时觉得慎人,脚底渐生寒意。
嘉绾又道:“听说…你之前言语上冒犯了芸妃?今日的撵轿还故意冲撞了芸妃?”
梁嫔心里慌成了一片,见自己的婢女身陷困境,正欲替她争辩几句,还未开口便被皇后冷冷的瞪了一眼,吓得她把话又噎回了肚子里。
抚醉见着梁嫔在皇后这里吃了亏,顿时心中无比畅快,添油加醋道:“回禀皇后娘娘,今天梁嫔妹妹身边的沫姚冲撞了臣妾这事不假,你看!臣妾衣服上裂了好长一道口子呢!”
她故作委屈般又把晌午被划破的口子翻了出来暴露给大家看。
沫姚浑身一颤,吓得连忙下跪辩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今日是想赶着来上阳宫告诉您主子有孕的消息才走的急了些,实在是无心冲撞芸妃娘娘的!”说着她急急的磕了几个响头。
“无心!你两窟窿眼用来做摆设的?本宫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你都能撞上来,你还敢狡辩!”
抚醉狠狠的瞪着沫姚,恨不能直接撕烂了她。
沫姚自知理亏,狠狠的咬着牙不敢回头与其对峙。
嘉绾含着一丝同情的目光扫了抚醉身上的口子:“哎哟,这么长一道口子,本宫瞧着也是不假了,两罪并罪一起罚,送去慎刑司好好思过思过吧。”
沫姚吓得浑身一抖,连说话都不会了,一时间言语错乱。
梁嫔更是又惊又怕,她虽然是皇上的宠妃,可到底无权无势,更不可能和皇后公然分庭抗礼,同情的看着沫姚却无可奈何。
皇后轻咳了一声,闲闲的看着手上鎏金镶嵌的护甲,眼中并无半分笑意,唯有抚醉含了一缕快意的笑容,静静看着戏。
沫姚缓过了劲才想起来要求饶,一下子泪水夺眶,哭的梨花带雨扑到皇后面前磕头认错。
皇后重重的喘着气息,含着浅浅慎人般的笑意盯着沫颜:“你的话太吵了,跟乌鸦似得,吵得本宫心烦,鈊云去慎刑司通报一声,不必叫沫姚再活着出来了。”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仿佛生死在她眼里都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众人皆是一惊,根本没料到皇后会下这样重的手。
沫姚的情况就更不好了,一听要死了,当场吓得昏厥了过去,鈊云嫌恶的看了一眼她,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下人进来把沫姚像快破布似的拖了出去。
梁嫔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被拖了出去,话也不敢说一句,喘上了劲才颤巍巍道:“皇后娘娘嫔妾身边只沫姚一个宫女,若是打死了....”
嘉绾谦和的看着梁嫔,哪里像是一个一掷决生死的审判者:“这样一个舌头油滑的宫女如何伺候的好你呢,做事也自然不会尽心尽力,本宫身边的巧慧是个心细的,做事也利索,今后就拨给你吧。”
嘉绾一句话就把梁嫔的想说的话给堵死了,纵然她有肚子的气也只能打掉牙齿肚里咽。
梁嫔是个恃宠而骄,胆小怕事的,今日亲眼见着自己的贴身婢女被拖去了暴室,吓得魂都没了,请示过了皇后直接飞出了上阳宫回了自己的承庆宫,巧慧收到了旨意,见到收拾了下也跟着去了承庆宫。
抚醉见自己的“大仇得报”眼睛都笑弯了,谢过了皇后就匆匆离去。
众人散去之后,嘉绾才松了一口气,宛如虚脱了一般,身子一软,顺势倚靠着椅子。
鈊云眼尖,见着皇后累了,立时端了一碗参汤上来给她补补身子。
“低下的这群人才刚刚进宫不久就这般不安分!”鈊云低声道。
饮下了参汤,她侧身凝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安分好,不安分好,她们不安分,本宫就清静,由着她们闹去罢了。”
她是实在不愿意管这些琐事,也管不住。
鈊云心疼道:“娘娘辛苦了,不过如今皇后之位已是娘娘的了,任凭她们怎么闹都不过是小打小闹,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