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醉也瞥了瞥桑榆怀中的招福,立刻又收回了眼。
她实在对这些小畜生没什么兴趣,倒是芊墨见了招福,颇有兴趣,怯怯道:“贵妃娘娘,恕奴婢直言,这猫儿总是不安分,或许是因为被抱的久了,猫儿也需要活动,抱的久了猫儿不习惯就会闹腾。”
她的话倒是让桑榆颇为意外:“怎么,你还懂猫儿?”
“奴婢的父亲是街头杂耍的,也懂得写驯兽技巧,奴婢年少是学过些,略懂些猫的习性,都是皮毛,不值一提的”芊墨涩涩道。
“哦,原来如此。”桑榆这才恍然大悟。
等等!驯兽!桑榆心头一惊!一抹疑惑闪过心间,瞥像樱脂,樱脂也听出了其中的蹊跷,眼神同桑榆默默相视。
她记得含月的孩子就是因为被猎犬冲撞才没得...难道...
她瞥了芊墨一眼,心下一沉,很快又恢复了面色,放下了怀中的招福。
招福下了地,翻滚了几圈很快就安分了下来,按着芊墨的方法,招福真的安静了下来,这让她心中的那股疑惑越来越重。
云栽很快端着一只周国进贡的汉西白玉九凤雕刻的玉镯子上来。
抚醉见了玉镯子,整个人都活泛了,直勾勾的盯着镯子,移都移不开,完全没有瞧见桑榆此时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举着云栽端上来的镯子,细细观赏着,是不是还连声啧啧称赞镯子的成色上好。
桑榆勾起一抹冷冷的郁笑:“怎么样,这个镯子,可入的了你的眼?”
抚醉连连点头:“哎哟喂,怎么入不了,这样上好的镯子,也只有贵妃娘娘这里才有了,这成色,着做工,真真是精细啊!”她称赞道,目光之中没有离开镯子一步。
桑榆谦和一笑:“嗯,你喜欢就好,本宫还怕入不了你的眼呢。”
抚醉小心的收好了镯子,见今日掏到了好处,便不想多留,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人散之后,桑榆的脸色渐渐寒了下来,樱脂也敛起了笑容,沉重道:“姐姐可疑心什么?”
桑榆点点头,沉道:“你也一定疑心了吧。”
樱脂抿了抿嘴唇,点头道:“恕静皇贵妃就是被畜生冲撞了小腹才没得孩子,我心里头一直也有疑影。”
桑榆冷冷一笑,缓道:“连你都有疑心了,旁人又岂会没有,只是这其中关系复杂,乱花迷人眼。”
樱脂目光灼灼的望着桑榆,顿了顿道:“那姐姐你还要查么?”
“查!必然是要查的,如今有了头绪,就先从芊墨查起,这件事,恕静皇贵妃死的不明不白的,若畜生一事是别人下得手,那皇后娘娘岂不是冤枉的。”
她说着,突然一顿,浑身一颤,若是这一切都有不是皇后所为,那么一开始这就是一个连环套,处掉了恕静皇贵妃,害死了皇后身边的鈊妍,挑拨了皇上和皇后的关系!还连累了她被罚跪痛失一子!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皆寒意,这个人是谁?好深的算计,环环致命。
抚醉出了朝华宫后就打算直接回自己的重华宫。
她和芊墨走过重华宫的拐角过道时,。
然一辆撵轿从她面前直直冲过,还未看清是谁,只听一声“撕拉”伴随着一声惊叫。
抚醉整个人都要向后倒去,幸好有芊墨在后面扶着。
她怒的回神,低头看去只见自己锦云玫红白花薄裙撕裂一道长长的口子,这可是她新裁剪的衣裳!
“到底是谁!”她的五官几乎都要扭曲了,厉声质问道,怒向撵轿的地方看去,只见撵轿上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从里头探出一个绝美的容貌。
这个容貌她自然最清楚不过,是最近恩宠长驻恃宠而骄的梁嫔!
“梁若溪!”她惊怒咒骂而出。
梁嫔朝她暗暗挑眉,轻蔑一笑,又迅速放下了帘子,扬长而去。
“本宫新裁剪的衣裳啊!”她狠狠的咬牙道。
芊墨见状急上前查看情况,也瞧见了抚醉身上那道长长的口子,瞬间不淡定,蹙眉道:“娘娘,这个梁嫔太过分了吧,平日里仗着恩宠顶撞两句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公然冲撞你!”
抚醉朝着梁嫔离去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小贱蹄子,不过是仗着家世恩宠,也敢这般恃宠而骄!”
“娘娘打算怎么办?”芊墨也是一脸愤恨替着抚醉抱不平道。
抚醉冷哼一声:“怎么办?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走!去皇后娘娘那。
说罢,她挽着芊墨的手,快步的去了嘉绾的上阳宫。
抚醉进上阳宫时,嘉绾正在正殿闲赏落花,悠呷茶。
她直接扑到了嘉绾面前悲悲切切的添油加醋地哭诉着自己不幸的遭遇,说着还把那道划破的口子翻给嘉绾看。
嘉绾被迫听着她的遭遇,见她的衣服上裂了好长一道的口子,也不由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芸妃啊,梁嫔虽然资历不如你,可是人家父亲有功与江山,平日里性子是娇纵了些,你就多让着点她吧,何必跟她争高下呢。”
嘉绾苦口婆心的劝着,说实话,她实在不想管这些后宫琐事,让她头疼的很。
“皇后娘娘!成妾虽然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不能和梁嫔比,可成妾到底位份比她高,她这般冲撞成妾,这就是目中无人没规没矩啊,我国那条律法说了家世显赫就可以对高位嫔妃无礼!”
瞧瞧这可怜见儿!连国家律法都搬出来了,这得是多大委屈啊?
嘉绾一手扶额,默默叹着气:“芸妃啊,你位份高,年纪也长,做姐姐的让着点妹妹也是情理之中,何必呢?”
抚醉一听,顿时炸了毛,哭的更委屈了:“皇后娘娘!你这就是偏心啊!梁嫔家世显赫所以你不敢动她,却要成妾忍着!你偏心啊!”
嘉绾被抚醉哭的头疼,无奈之下,知道妥协:“行了!你别哭了,哭的本宫心里烦。”
抚醉不依,哭的更大声:“臣妾不管,臣妾要皇后娘娘替成妾做主!”
嘉绾在心中默念无数遍的阿弥陀佛万事大吉:“行了,本宫会找过机会训诫训诫梁嫔的,你也别哭了,堂堂宠妃在本宫这里哭的这般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你了。”
抚醉听嘉绾答应替她做主,瞬间止住了泪水,讪讪道一句:“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
嘉绾无奈的叹着气,扶额凝神着,鈊云眼尖,立刻端了一碗参汤上来给她服用。
还未喝两口,上阳宫地位仅次于鈊云的巧慧面色匆匆的进来报:“禀皇后娘娘,承庆宫主位梁嫔求见!”
嘉绾一听,登时怒极!
重重阁下了参汤,蹙着眉头冷道:“好啊,她还敢来!本宫不去找她,她倒是自己先找上来了,传她进来!”
抚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暗暗窃喜,知道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识相的默不作声。
梁嫔搀着沫姚扭扭捏捏的进了正殿,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请了安,见到抚醉也在不由脸色一黑,横了她一记白眼,坐到了她的对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