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两个字咬的极重,成功的激起了琳琅的自卑心理,沉默笑意不减的低下了头。
她早听过梁嫔娇纵蛮横,今日可算是见识了,可偏偏她这样娇纵蛮横的性格像极了某个人。
她的眸子无意的瞟了一眼梁嫔,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对了像极了她曾经的主子。
只可惜已经不在了,否则真该让她们两个脾性相像的见一面。
梁嫔斜斜靠在椅子上,冷冷瞥着琳琅,见她不说话,心中更是快意大增,笑的肆意张扬:“春常在怎么不说话了?”
沫姚站在一旁不屑的补上一句:“娘娘,春常在从前就是奴婢出生,卖主求荣上了位,自称奴婢不是很正常么?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真是痴心妄想啊!”
梁嫔故作惊讶的“哎哟”一声,芊芊玉手抵着朱唇道:“本宫可从来没听过呢,原是个靠在卖主求荣爬床的货色啊!”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琳琅狠狠的埋下头,唇齿寒颤。
心中一股热血似乎快要迸裂而出,手下紧紧的握成拳头。
她要忍!她必须忍,她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如今她没有地位没有背景,惹不起梁嫔。
所以只能任由她折辱。
须臾,她轻轻笑了起来,堆砌了满脸的笑容,微微颤声道:“梁嫔姐姐,你真会说笑,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妹妹只想仰仗着姐姐,做姐姐的奴才呢!”
梁嫔扑哧一笑,连声啧啧:“本宫可不敢呢,如今你也是皇上的嫔御,怎么好叫妹妹做本宫的奴才呢!”
琳琅的头埋的更低了,面容的笑意依旧,只是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无人能察觉的阴毒。
沫姚不屑一哼:“本来就是奴才,勾引皇上的货色,还故作清高!”
她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不堪入耳,连琳琅的贴身侍女沫颜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咬牙道:“我家主子在不济也是常在,你怎能这样说我家主子!”
梁嫔面色一沉,斜了沫姚一眼,沫姚立刻会意,朝着沫颜就是一巴掌钱过去。
一声惊呼响起,沫颜紧紧的捂住自己被打肿的脸颊,缩道了琳琅身后不敢再多言。
梁嫔露出得意的笑容,唇角高高上扬,凌厉:道“贱婢,在本宫面前也敢插嘴,平日里你主子就是这样教导你的?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琳琅心疼的看了沫姚一眼,毕竟她是为了帮自己出头才被打的。
她的语气越加委婉低顺:“梁嫔姐姐莫要再生气,妹妹管教下人不严,回去之后一定重重罚她,叫她好好悔过!”
梁嫔很很剜了她一眼,冷哼道:“悔过?悔过就能消了本宫的气么?”
“那梁嫔姐姐要怎么处置沫颜,听凭梁嫔姐姐差遣!”
梁嫔听了这句话,越发得意,嘴角翘的都快收不回来了:“处置她就不必了,到底下人不知规矩,归根结底还是主子的错!”
琳琅浑身一颤,连说话都有些颤:“梁嫔姐姐的意思是…?”
梁嫔唇角的笑意不减:“这样吧,日后你不必住在侧殿了,就搬去西厢房住吧,那的环境清静,最适合静心悔过了,等哪日本宫气消了再准你搬走。
她说着,笑着花枝轻颤,牵动鬓上的花钿,金翠明灭。
琳琅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她回说这样的话。
西厢房那地方破败不堪,连宫女都看不上的,这分明是故意要羞辱她折磨她啊!
可是她现在没有能力,不能反抗!
梁嫔把玩着玉石雕刻的金童子,闲闲一叹:“既然同本宫住在一个宫里,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再想那些莫须有不属于你的东西了,本本份份的,姑且留你一个容身之地,若是不本分,本宫有的是法子治你!”
琳琅埋着头,脸色铁青狠狠的咬着牙,毕恭毕敬道:“奴才谨记娘娘教诲,必定谨言慎行!”
梁嫔满意的呷了一口茶,笑道:“嗯,记住就好,行了你出去吧,本宫乏了,你好好收拾收拾,即刻去西厢房吧。
琳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就带着沫颜出了正殿,即刻回去收拾了衣物,挪去西厢房。
她进去时,差点没有被吓得昏厥过去,真真是破败不堪,地上还躺着老鼠的尸体和灰尘,她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找了一个干净的凳子坐下。
沫颜暗暗嘀咕着数落沫姚和梁嫔的嚣张跋扈,苛待了自家主子。
琳琅见她这般为了自己出头,心疼道:“苦了你了,要你跟着我一同受苦!”
沫姚浅浅一笑,满不在呼道:“主子可别这么说,自奴婢跟了您,便是一心一意服侍您的,觉没有半点二心!”
琳琅含了一抹苦涩的笑:“再忍忍,再忍忍,我一定会出头的!”
是啊!她一定要出头,她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她要狠狠的把梁嫔踩在脚下。
她不能就这样认输了,她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琳琅跟了含月多年,深知一个道理。
权势和恩宠,是开在心尖上最惊艳的花,哪一朵都能艳了浮生,惊了世人,一个是理子,一个面子!
而她,两者皆要!
梁嫔在宫中的日子久了,青泓又惦记着她的父亲有功,去梁嫔宫里也去的勤了,自然更多人巴结着她,所以梁嫔在宫里的地位一直是属于直线上升的趋势,把桑榆的风头都比了下去,更别说芸妃了。
青泓赠予桑榆瑞鹤图的事情,很快就就传到了抚醉宫里头。
抚醉听说皇上送了瑞鹤图给桑榆之后,心中那是又气又嫉妒,第一时间就直接跑去了朝华宫一饱眼。
“哎哟喂!我的好姐姐啊!皇上可真是偏心,送了臣妾和皇后娘娘一人一只手镯,却独独送了你这样珍贵的礼物,真是偏心啊!”
其实她根本就不懂什么画不画字不字的,只是她也听说过这画贵重,堪是千金万两都难比的。
偏她识不得几个字,也就能念念几句风流艳诗哄皇上欢心罢了。
是以,她虽不如桑榆那样又学识,但还是装出一副很懂画的样子,阿谀奉承!
桑榆怀中抱着招福,呵呵干笑两声,讪讪道:“哪是偏心啊,明是皇上把好的东西都赠予你们了,没得送本宫了,才随随便便找了一幅画来打发本宫呢!”说着她语气之中还故带委屈,说了叫抚醉都快要相信了。
樱脂静静坐在一旁听着桑榆编着蹩脚的理由,心下暗笑。
这哪里是没得送了才送的话,但凡是个识货的一眼便知这画的价值,这样的瞎话也就只能骗骗像柳抚醉这样的无知之人。
抚醉托着粉红的腮帮,撅着嫩樱的小嘴:“是了是了,皇上从前在潜邸最疼爱的便是贵妃娘娘了,如今也一样,什么好东西都送到了贵妃娘娘这。”
桑榆见她左一句右一句的偏心,转念一想,立即心下了然,含着谦和的笑容道:“芸妃,去年你生辰时,本宫又要事一直耽误着,本应送你一只七彩缨络的,后来也一直搁置着,这样吧,等等本宫叫云栽再去小库房看看,取一件最上乘的赠与你。”
抚醉听桑榆要送她东西,立时笑的合不拢嘴:“哎哟!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记着,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臣妾就谢过贵妃娘娘的好意了。”
桑榆浅浅一笑,多是无奈,樱脂微微眯着眸子斜着抚醉。
抚醉此时的样子在她看来着实像极了一个市井妇女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想到这她又无奈的摇摇头。
且她还是害得桑榆失去孩子的主谋之一,她如何不厌恶抚醉。
抚醉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自然没有瞧见桑榆对她的不屑。
云栽转身去了小库房翻找送给抚醉的东西。
招福在桑榆怀中不安的翻动着,连桑榆都不知道招福到底在做什么,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躺在她怀中总是不安分,莫非是病着了?
想着,她抱起招福左右查看,抚醉身边的芊墨见状,不禁好奇道:“贵妃娘娘,招福可有什么不妥么?”
“不知为何,最近招福总是不安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着了?”她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