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是本王与父皇亲选的福晋,可那又如何?你也不想想是谁扶着你走到现在,是不是这些年嘉亲福晋做惯了,就忘记了自己如何得到这一切的?”
嘉绾黯然,灰白了神色,神色呆滞,不住的抖唇:“成妾不敢。”
青泓嫌恶的收回目光,凌厉道:“今日这一巴掌,就是要你明白,身为本王的福晋,就不要失了一个做臣妇的本分,有的事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管,从前你那样顺服,本王以为你很懂的身为一个嫡妻的本分,如今看来,你…算了…。”
看着顾青泓欲言又止,嘉绾知道,这一次他失望透顶了,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可是她的夫君啊,为什么终究要走的这一步,曾经这个给过自己温暖的男人,给了她一切的男人,终究要一步一步远离她而无么。
嘉绾潸然泪下,手下死死的串紧,指甲都陷进皮肉之中也浑然不知,不卑不亢道:“王爷,成妾从来没有害过榆福晋和月格格,这个畜生更不是臣妾圈养的,臣妾是清清白白的。”
青泓回眸,沉沉吸了一口气,怒视嘉绾:“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那畜生都认了鈊妍了,难道畜生还会撒谎冤枉人么?”
“王爷,奴婢和福晋都是冤枉的,明察啊!”鈊妍悲悲切切道,扑上前去死死抱住青泓的大腿根子,却又被青泓一脚狠狠踢开。
他青筋暴起,怒喝:“还要本王如何明察,板上钉钉的事情,放眼全府上下谁还冤你一个小小婢女不成!”
“求王爷明察!”一众婢女包括露种云栽再内纷纷下跪,齐声高呼!
殿中气氛一度凝固冰寒,仿佛冰冻三尺,他望了望院中的海棠,想起正在暖阁里昏迷不醒的桑榆,眼中不绝爬上一抹忧伤与担忧,须臾又转为阴郁。
这时元贞入殿道:“榆福晋已无大碍,已经苏醒了,王爷可以前去查看。”
青泓此刻所有悲伤与愤怒被元贞的一句话化去,惊喜道:“此言可真。”双目之中尽是担心与欢喜。
嘉绾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和青泓一同生活了十四年了,自然明白眼神之中的温柔与宠溺,那是对所有人都不曾有过的。
是不是她真的和她的夫君渐行渐远了,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在了。
青泓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欢喜,冷眼回看鈊妍,剑眉轻蹙,十分嫌恶的吐出一句:“鈊妍,心肠歹毒,欺瞒福晋陷害本王的妾室,即刻!绞杀!”
鈊妍听的此节,脸色瞬间惨白,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嘉绾怒急,难以置信惊呼道:“王爷,成妾可是皇上亲选的福晋啊!怎么可以轻易绞杀成妾的奴婢!”
青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唇色色白,咬着牙道:“就算是父皇来了,今日本王也照样绞杀鈊妍,至于福晋你…,病魔侵体,疯魔不止,即刻请郎中来看看,滚回自己的四季春好好呆着!”
语闭,青泓不在多言,撇下众人,迫不及待飞去了西暖阁。
众人纷纷散去,云栽帮着元贞打点好一切就送出了府去。
嘉绾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水云间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青泓的疑心与无情像似一顿又一顿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打的她身麻心冷,没有一丝暖意,是啊,她确实病了疯了,她迟早有一天要被她的夫君活活逼死!
西暖阁里
桑榆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她刚刚醒来,只觉小腹疼痛,浑身无力,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是雪中长跪的原因导致的吧?
她昏倒前只是闻到了龙涎香的味道,那是皇家专用的香料,她知道是青泓来了,后来就没了意识一直躺到现在,再后来她醒来时只见到元贞一步不离的陪在她身旁,她知道自己又犯了寒症。
暖阁门被轻轻推开,动作极为细致入微,缓缓走进,桑榆从被褥中探出一颗小脑袋,偷偷张望,翘起嘴角,她知道是青泓来了。
青泓走进,只见一颗小脑袋正天真的打量他,被桑榆这副幼稚的样子逗的好气又好笑,伸手揉了揉桑榆的小脑袋,眼中尽是宠溺与自责。。
“桑榆,你受苦了。”
“不苦,妾身知道不能给王爷惹麻烦,所以妾身甘愿受罚,妾身也知道这并非是王爷本意,福晋也是为了王爷着想啊,你看妾身这不是好好的么,也没受什么委屈。”桑榆淡然道。
青泓含了一丝欣慰,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白瓷般惨白的脸颊,只觉得冰冷刺骨。
可怜的女人啊,她一定还不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孩子才这般淡定自若的吧,若是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他的桑榆一定会很伤心吧,想到这,顾青泓心中不由对桑榆又多了几分心疼。
桑榆望着青泓一脸的惆怅悲伤,不由好奇:“王爷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可是妾身说错了什么又惹您生气了。”
青泓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暖言道:“不是,桑榆很听话,本王喜欢的紧,怎么会生气,只是…”
“只是什么?”
青泓见着桑榆一副天真稚嫩的样子,伤感的别过头去,微微梗咽道:“桑榆啊,是本王不好,本王没有能力不能保证咋们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桑榆听的一头雾水的,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心中不由一紧,仿佛猜到了青泓要和她说什么。
顾青泓的心不由紧抽,眼中的悲伤不住的落下,只可惜他背对着桑榆,她什么也看不到。
“郎中说…你已有两月身孕了,只是这次犯了寒症又雪天长跪,孩子保不住了。”
一瞬间桑榆止住了呼吸。怔怔的望着早已整理好表情重新回过头来的青泓,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灵盖被人狠狠批开,灌入彻骨寒冰,冷的她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冰冷的水珠带着菱角锋利的穿过她的身体。痛的彻骨却依然清醒。
良久,她凄然泪下,哭声淹没悲声,那可是她的孩子啊,才两个月大啊,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她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孩子就已经没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她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连她两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啊。
青泓看着桑榆哭的几欲断气的样子,心疼的抱住桑榆,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桑榆啊,你我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别哭伤了身子让本王心疼。”
“王爷,那可是妾身腹中才连个月大的孩子啊,甚至妾身与那孩子一面都没有见过。”桑榆虚弱的抽泣着。脆弱如白宣纸般。
青泓被桑榆说的眼眶湿润,强忍着悲伤,紧紧搂着桑榆,痛心道:“本王知道,对不起,本王无能,本王护不住本王的桑榆,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
在他的安抚下,桑榆渐渐冷静下来,把头埋进了锦被之中,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青泓知道,她在哭,却又不敢放声痛哭。
许久,颤抖的身子慢慢恢复平静,她或许真的与那个孩子无缘吧,青泓的认错,桑榆也十分心疼,长叹一声:“王爷,妾身不怪您,妾身或许和那孩子真的没有缘分。”
斜阳下垂,寒风凛冽
顾青泓搂着桑榆入睡,他知道此时桑榆只有他的陪伴才能安心。
桑榆躺在他的怀中,大概是伤心过度。很快就睡着了。
青泓修长白皙的指尖细细划过她脸颊,眼神温柔似水。
看着桑榆那般的乖巧懂事,他瞬间又觉得惭愧,都是他没能护好她,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一定要护她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