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鸦雀无声,嘉绾微急着看着青泓,等他发话。
青泓却也是冷然不语,让人捉摸不透,此刻他也心如乱麻,毫无头绪,更不知道该如何裁定了。
抚醉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芊墨,回头一眼扫过无以辩解的桑榆,轻笑一声道:“我说呢,为什么那畜生只袭击了妾身和英格格月格格,却偏偏没有对榆福晋下手,原来这畜生就是榆福晋养着的啊,榆福晋真是兵从险招,手段残忍,如若这畜生再凶恶一点,如今妾身与英格格月格格和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都要折在榆福晋手中了。”
抚醉说的万般肯定的样子,叫周围的人相信不已,认定这件事就是桑榆所为。
桑榆被抚醉怼的晕头转向的,脑袋嗡嗡晕眩着,缓过了尽,怒视抚醉,直觉浑身发抖不止,寒意渐深,一股怒气直冲而出:“你冤枉本福晋。”
云栽紧紧握住桑榆,做她的支撑点,也按耐不住了,一壁怒喝:“柳格格,讲话可要仔细啊,我们福晋何时害过你们了,我们主儿与你们三院的主子都没有恩怨,又为何要加害你们。”
嘉绾有些不忍,双手搭在衣襟上,沉默不语,冷眼看着下面的人互相争辩。
抚醉心下一虚,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仔细,本福晋可是仔仔细细了,月格格几次三番的嘲笑榆福晋多年无子,还放纵着自己手下的红双给榆福晋衣物上泼泔水,榆福晋必然是气不过,嫉妒月格格英格格,算计着如今府中无人看管,才想出了这种恶毒的法子来害人。”
桑榆不语,眼眶红润,无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樱脂怒极下跪道:“王爷明察,姐姐素来待人宽容,且柳格格生产时,也是姐姐一步不离照看着,若说记恨,姐姐为何现在才动手。”
桑榆凝望着青泓:“王爷,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妾身,可妾身问心无愧,决没有做过。”
青泓还是沉默,桑榆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往日那些甜蜜,不禁有些苦涩,原来自己夫君也在怀疑她啊。
哲娴也不忍心,跟着下跪解围道:“妾身也觉得榆福晋实在不像是那种会费尽心机害人的人,王爷,这其中必定有问题,疑点重重啊。”
桑榆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见眼前的男人冷然不语,她也不愿让他难堪,下跪软声道:“不是妾身做的,妾身打死不认,一切决断都听凭王爷福晋做主,妾身不多言一句。
桑榆的委屈求全是最让青泓心疼的,他依稀记得曾经自己许诺过他会护桑榆一世周期,没想到如今却让她陷入困境。
青泓心疼的看着桑榆,茫然道:“许多事还没有查明,福晋仔仔细细的查着,还桑榆一个清白,再此期间,就委屈桑榆暂时禁足水云间了,至于那畜生就先关押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触。
桑榆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也许禁足对她来说是很好的一个决定了,她欠身谢恩。
抚醉高高的扬起嘴角,悠然一句:“榆福晋有没有做过这些事,自己心中清楚,妾身就想问问榆福晋,您害人每每入睡真的能安下心么,不怕那些已故亡人来追魂索命么。”
“放肆,混账东西,谁容你乱嚼舌根了,受了伤滚回自己屋里呆着。”青泓怒喝一声。
抚醉被吼下胆怯,仓皇跑回了自己的醉香阁。
桑榆也回了自己的水云间。
当日下午水云间就被锁上了加了两个下人看守,不许任何人探视。
桑榆呆呆坐在窗前,听着窗外沙沙的雪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身冷心亦冷。她有些颤抖,身体瑟缩着,心也在抖动着,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何去何从,感觉迷茫,胸口有些闷,她环视了一下周围,一片冷清,是不是证据确凿,她的夫君也要放弃她了?茫然无措间,泪早已滴下……
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她以为,不管如何自己的夫君都会坚信自己,没想到最后连他都疑心了自己。
那种被疑心的感觉是比所有不屑猜忌的目光更让她心寒。
樱脂携着露种云栽进来,见桑榆这般无助的样子,她也十分心疼,她所认识的桑榆,无时不刻都在微笑,不管对谁
“姐姐,别难过了,王爷只是禁足,还没有裁定啊,王爷心爱着姐姐,一定不会不管不顾的。”
她捋了捋桑榆散乱的发髻,俯身安慰道。
“是啊,主子,咋们不能灰心,王爷一定会想办法的,这些事咋们没有做过,王爷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的。”云栽也不忍安慰道。
露种扶着桑榆,替她整理衣物,也道:“是啊,主儿,不管如何,我们都会陪着你。”
桑榆无望的摇摇头,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没用的,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了我,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不知道下边的人会如何评价我,到时候把王爷逼急了,就算他再不舍,也要顾虑前朝的名声。”
落魄之时,还有她们三个愿意陪着她这就已经很好了,她真的太无能了,不但自己保不住不说,还要连累身边的人跟他一起受苦。
“不管如何,我们都在,不分开。”樱脂把云栽露种和她的手握在一起,一字一句坚定道。
桑榆从无望之中,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谢谢你们,等她熬过这次危机,一定会慢慢强大起来保护她们。
“眼下该怎么办。”樱脂不安问道。
桑榆摇了摇头头,沉着冷静道:“不知道,若是有心加害我的,肯定已经备好了周全的说辞,任凭我们如何反驳也很难证明。”如今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好好的在家中坐着,这一锅有一锅的祸事就从天而降。
今夜,青泓宿在书房里,如今府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桑榆又被禁足,他也难安心。
青泓用过了晚膳就去了书房看书。
夜色朦胧,不知是几时了,只见周围的灯火早已暗去,万籁俱寂,唯有书房依旧点着烛火。
房门轻轻被推开发出“吱吖”一声。
青泓十分警惕,如刀般的目光射向门口,厉声道:“谁鬼鬼祟祟。”
门外那人浑身一怔,接着怯生生的走了进来。青泓定睛一看,原来是含月身边的贴身婢女琳琅。
琳琅踱步走进,捏着衣角,难以启齿的样子。
青泓扫了一眼,就继续低头看书,冷问道:“是琳琅啊,这么晚了还来找本王作何,是月格格那边出了什么事么?”
琳琅咬了咬嘴唇,抿嘴不语,胆怯下跪娇弱道:“回王爷,不是月格格有什么事,是奴婢,奴婢有事。”
青泓瞬间来了兴趣,停下手中的书,“哦”了一声,挑眉好奇道:“你有事?你还有什么事?”
琳琅低头,心中忐忑不安,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要出头,她要富贵,绝对不能心软,对不起了主子。
一咬牙,心一狠,她抬眸对视着青泓,郑重道:“是,奴婢要说一件事,事关月格格的秘密。”
“秘密。”青泓脱口而出,他眼眸微眯,十分好奇琳琅口中的秘密到底是说什么,玩味的看着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