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祸起
身在西洲稻城的青泓嘉绾听到了潜邸中的消息,所以只能提前结束了行程,三日就赶了回去。
最心烦还是嘉绾,她是管家的,如今府里出了大事,一桩桩一件件追究下来,她有逃不开的责任,赶到家中,嘉绾知道殊英已经产后安然无恙,抚醉只是受了皮肉伤,便直接去了烟台阁看看情况最不好的含月。
嘉绾回来时,含月已经清醒了,起先含月询问孩子的下落,琳琅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再三逼问才肯道出实情。
得知了自己孩子情况,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躺在床上不说不闹,就痛哭,哭累了就痴痴的望着天花板,看够了又接着哭。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什么啊,不让他得到王爷的爱,如今连她的孩子也剥夺走了,那个在她肚子足足待了七个月的男婴啊,老天爷好狠的心啊。
含月这样日日不止的伤心哭泣,连嘉绾看了都同情不易。
嘉绾和青泓看过含月之后,直接回了四季春,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四季春去问话。
嘉绾和青泓正坐其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纷纷到齐了,匆匆行了个礼,依次下作。
青泓冷着脸坐着,众人愣是吓得不敢多言。
嘉绾扫视众人之后,冷道:“没想到本福晋和王爷出去才半月,府中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本福晋在稻城时听说了王府中的事情,这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一刻也不能安下心。”
桑榆见嘉绾一脸严肃,可想而知事态的严重性,满脸羞愧,忙起身道:“福晋王爷恕罪,妾身已经很小心了,只是千反万反也想不通,为什么府中无端端的会出现一条凶恶的猎犬。”
嘉绾冷冷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榆福晋不必太过自责,你不可胃不尽心尽力了,这几日你为了府中也是过度操劳了。”
见桑榆自责,青泓下意识的看向她,脸色缓和了许多,眼神之中带了些心疼,关心道:“听说本王不在府中这几日,含月屋里的红双和翠柳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青泓的关心,无疑让桑榆这几日的心烦意闷舒缓了许多,她微微含笑道:“谢王爷关心,妾身和柳格格都已经摆平了。”
青泓满意点点头,他不在府中这几日,,一直记挂着这个小女人,知道府中出了事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柳抚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下不快,青泓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桑榆,却对受伤坐在这里的她不闻不问。
嘉绾侧身看了一眼青泓,心中很不是滋味,无声叹息,冷道:“今日,本福晋把众人召集,就是想了解了解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王府中的恶犬必然不是无顾出现的,本福晋要好好查查。”
说着她又看了看受伤的柳抚子,关心道:“听闻那日,柳格格也受伤了?可好些了。”
听见嘉绾对她的关心,抚醉讪讪一笑,感激道:“多谢福晋关心,妾身只是有点皮外伤,擦了药,已经快好了。”
坐在桑榆身后一直安静的哲娴好奇道:“为何府中无端端的会出现一条猎犬呢,王府一直有戒备,必然不会是猎犬自己跑进来的,可查出是谁放的了么。”
“那害人的畜生如今身在何处。”嘉绾问道,她心中和哲娴一样好奇,必须尽快查清事情,免得夜长梦多。
桑榆起身福了福身子,敬道:“回福晋的话,猎犬已经被妾身关在禁室之中,不许任何人探视,怕猎犬被饿死,只留了一道小口日日监视着派人喂饭。”
听说猎犬被关了起来,一直安分的抚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缓缓饮了一口茶水。
嘉绾略略欣慰,这个桑榆做事情不比她差,赞道:“嗯,你确实做事情很小心了,叫人带那害人的畜生上来吧。”
青泓听着也不由蹙了蹙眉头,不悦道:“那害人的东西,能留它性命到今时,也就是恩赐了,必然要查清楚是谁做的,严惩不贷。”
桑榆传人把那猎犬带上来,猎犬被关了几日,显然变得很老实了,被五花大绑着,关押在笼子中,动弹不得。
即便是这样了,依旧吓到了不少人,最害怕的还数抚醉了,见猎犬被压了上来,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唇齿寒颤,一手不自觉的捂着被猎犬抓伤的部位。
哲娴胆子算是众人之中最大胆的了,丝毫不害怕,还大着胆子凑上前去细细打量。
她靠近猎犬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很淡,很熟悉,但是不记得在哪里闻过了。
“这狗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清香味呢。”哲娴好奇惊呼。
众人皆好奇,连桑榆都想不通猎犬身上会有香味,猎犬被捕之后一直被关着没有看过一次,也是这会才知道的。
青泓不甚好奇:“这狗身上何来香味。”
说着他也凑上前轻轻嗅了嗅,目中的瞳孔骤然缩紧:“这狗身上竟是菡萏香的气味。”青泓的双眸汇聚成一把利剑,几能锥人,难以置信的射向桑榆,这样的气味,他最是熟悉不过了,菡萏香久留不去:“榆福晋,这狗身上为什么会有菡萏香的气味。”
众人皆是震惊,抚醉更是惊讶的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捂着嘴巴,周围几个婢女也是纷纷不敢相信的看向桑榆。
桑榆第一次受到这种质疑,众人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剑狠狠穿刺她的心脏,为什么这狗身上会有她的菡萏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樱脂满脸紧张,她也是无比震惊,悄悄握紧了桑榆的手,给她传递自己的安慰与温暖。
“榆福晋,你解释解释吧。”嘉绾微微厉声冷道,虽然她觉得桑榆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是如今无证已有,她不得不疑心了。
桑榆心头大惊,心下不知所措,一脸茫然下跪道:“王爷福晋明察,妾身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猎犬身上会有妾身的菡萏香。”
抚醉秀眉轻蹙,半倚在椅子上,故作惊讶,连声啧啧:“榆福晋,莫要说这猎犬是你故意养在府中的吧,难怪妾身这几日都听到了犬吠声。”
青泓有些失望又不忍的看着桑榆,希望她能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
樱脂连忙起身,胆怯道:“柳格格莫要浑说,姐姐与月格格英格格素无恩怨,又为何要养狗害人呢。”
“那这菡萏香如何解释啊?所谓菡萏香,香气要日日熏陶才能留下,放眼整个王府只有榆福晋才会用这种香料。”
樱脂被抚醉逼问的一时语塞,差点气结,哲娴不忍把她拉了回去,轻轻拍抚她示意她不要太过心急。
嘉绾看了一眼青泓,又看看桑榆,虽然她也有有些失望,还是替桑榆解围道:“或许是有人偷了菡萏香有意栽脏陷害榆福晋也有可能。”
青泓听着嘉绾的解释,心气缓了些:“嗯,这话不假,或许就是有人栽脏陷害呢,许多事,人多口杂,不要妄下结论。”
桑榆一直呆呆的,不知如何替自己辩解,见青泓替她解围,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原来他是相信她的,只要他愿意相信她,这就很好了。
殿外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雪,今年的初雪来的比往日还要早些,殿中寂静无声,桑榆细细听着就能听见外头哗哗雪声,极为适宜,仿佛在为她无声沉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