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妹这是教训丫鬟,还是……”许知尘说着摆了摆手里的扇子,许银落欠身答道:“下人嚼舌根,不成体统。”早就看见许知尘站在那里了,许银落心中庆幸自己反应快。
许知尘挑了挑眉,看着跪倒一片的丫鬟,刚才他也是听见的,外人挤破头想进许家府门,现在却有人舍命想出去自立门户。“以后小妹可要关起门来管教才是,免得让有心人看了去。”
许银落道:“大哥教训的是,不知大哥这是要去哪?”
许知尘折了手边的一株桃花,递给许银落声音还是一向的温和道:“妹妹,可要拿好了,莫要在掉了。”
许银落声音有些急道:“当日,我太害怕了所以就松了手”许家照往历让家中及笄或弱冠的子女,需无家中长辈陪同,单独互送荆州城与他国往来的货物。上次是许银落和许知尘一起,许知尘看不起秦氏母女对小九的捧杀式教养,想养坏一个是一个,这样就可以少一个和她女儿竞争去上京的机会。加上许知尘是嫡长子,当日车队遇狼群,许知尘知许银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就将拴在自己腰间的护命绳交给许银落,自己则小河和几个镖队的人捞货,许银落起初很担心许知尘的安危,可以想到母亲为了能在许府找个容身之地,每天讨好着许知九。手中的绳子便松了,眼看河中的许知尘跌入水中,几次差点站不起来,许银落心中莫名的激动
可是最后被同在岸边的另一个女子看了,在岸边就指着许银落就骂了起来。那女子常年走镖,生性凶悍,骂人不带重样,句句指桑骂槐。许银落深闺小姐,一时被骂的羞脑,眼中喊泪看着指着自己鼻子骂的人。那女子见许银落一脸“我不是,我没有”的表情,就更加来气。
几人上岸时都已经听了一耳朵,也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坐在许知尘身边的男人,气喘吁吁的拍了拍许知尘的肩膀,一脸“我都知道,明白你们这些深宅大院的弯弯绕绕。”许知尘扯了扯嘴角,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看了眼被那彪悍女子骂的欲语含羞的许银落。
许银落接过许知尘递过来的桃花枝,许知尘用手中折扇敲了敲许银落的肩头。语带威胁道:“听父亲说,你不久就要去上京了?”
“嗯!谢哥哥关心。”
许知尘不赞同的摆了摆手道:“荆州城离上京,那么远妹妹可要小心才是,万一……”许知尘比划了个砍脖子的动作。许银面上不显答道:“小落明白。”
红暖院
许银落离开后,许知九便接着找石头,拉弹弓“嘭”
许知尘走到弯腰正在找石头的许知九身边,也半弯着腰道:“阿九,听说你将那陈简然打了”
“不中用的东西”拉弓在瞄着远处墙上的瓦砾。松手,转头问道:“你来我这做甚?”
许知尘把手中折扇递给眼前十岁小儿,许知九接过扇子打开反复看了看,又扔给她大哥怀里道:“你就拿着东西糊弄我。”
许知九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白皙的小肉手捧着脸问道:“上京是何样的,为何这么多人都要去。”
“不好不好,哪里全是乞丐,比荆州城还穷。”摆着手道。
“那为何,阿姐要去,秦钟是他也会去,连茶馆说书的老先生也说”许知九学起茶房老先生的口气道:“嘿嘿,等老朽赚够了钱就坐着镖车,一路向南去上京,然后再听一耳朵名人事迹,你们说哈哈哈”
“你有事没事少听那老东西胡说,他的话怎么能信,恐不能到上京便死在路上了。”许知尘恶狠狠的道。许知九满脸忧愁又道:“哥,秦钟被买到城外的娼馆做了**。”许知尘急忙捂上许知九的嘴巴道:“你听谁说的?什么娼馆?什么**?”
“我看见的,找到他的,是里面一个哥哥告诉我的。”许知九扒拉开许知尘的手一一答道,不待许知尘开口问许知九便又说了:“这几日我常常想是何意,翻看了夫子让我看的书,上面却没有,看样子夫子往日向我吹嘘自己怎样怎样,都是骗人的,他给的书上竟没有……”
许知尘憋了半天才道:“肯定没有,有了夫人头也就不要了。”最后一句在许知尘嘴里打了个转,许知九没听清楚,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许知尘。道:“哥,可知何意?”
“不知,不知,你也是知道的父亲常常骂我蠢,这额…连夫子不知道,我又怎知。”许知尘道。
一个黑衣人这人是许府的暗卫,现在落在院中肯定有急事,那人趴下许知尘耳边低语。许知尘面容沉重,点了点头。
颜秋捏着手中的花簪,对着阳光摆弄半天。禾溯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菜,水溅起水花溅到一旁的颜秋身上,颜秋道:“你又犯病了!”收起花簪宝贝的很。
禾溯语气不善道:“我竟不知你又这癖好!”一脸嫌恶的看向颜秋。
颜秋解释道:“这是一个世外高人给我的,让我明日午时带着饭食去见他,他会传授我武功!”
“嗤!”
颜秋起身朝正在下棋品茶的萧祁道:“殿下,他看不起我。”这样的话恐怕也只有颜秋才能说出来。萧祁笑道:“我叫你二人洗菜,别家已经炊烟袅袅,我们菜还未洗好,我们晚上吃什么?”
颜秋走到萧祁身边坐下指着禾溯的方向,理直气壮道:“是他,每次都说我洗的不干净,又要自己重新洗,那你还要我洗干嘛!”
禾溯气道:“你心里难道没有一二三八九数吗?腚!衣!侠!”
“殿下!你看看禾溯!”颜秋扯着颜秋的袖子道,大眼睛瞪着一脸欠抽样的禾溯。禾溯白了颜秋一眼,默默坐下来清洗着菜叶。
那边的颜秋和萧祁说起自己怎样遇见,那个他口中的“世外高人”
“我那日身上多装了一个馒头,遇见他时,他白衣飘飘,玉树临风往那一站便吸引了我的目光。”
其实当日是这样的——颜秋拿着从萧祁手里好不容易讨来的钱,跑到街上胡吃海塞起来。路过几个乞丐时,心生怜意,因为荆州城靠近边陲,所以大仗不停小仗不息,城中多病痛孱弱的乞丐。明年荆州城由将军府许家带头,布善堂,可治标不治本。
颜秋将手中油纸包里的馒头分给饥肠辘辘的乞丐,乞丐瘦的皮包骨,皮肤被风沙吹的黝黑。突然一个枯槁的手抓着颜秋的胳膊,颜秋“吓得”差点掰断那人的胳膊。
那人声音极其难听和虚弱,颜秋听了好几遍才知道那人在说什么。
“可我没有了”颜秋道。
“就一个,一个”那人伸出干瘦的手比划着咳了咳嗓子又道:“我已经好几日没吃饭了,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
“这”颜秋难为,剩下的钱是一会要还给殿下的,可见眼前的老者这般虚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