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起来了?刚刚有小厮来传话,说国公爷和大公子进城门了呢,马上就到府里了。”雪兰满脸喜气地进来道。
“真的?快给我更衣。”沈若瑾一听,立即下地,催着雪竹给她更衣。
换好衣服后,沈若瑾忙急急往府门赶,见窦氏带人已等在那里,忙上前唤了声母亲,随后站在她身侧,窦氏接过身后雪竹递来的暖炉,放到沈若瑾手上,“还要等一会儿呢,拿在手里暖和些。”随后沈心然沈心雅也到了府门,等着镇国公他们回来。
忽闻街上马蹄声响,由远及近,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可见街道那头两人两骑行来,因为路上行人较多,不可疾行,众人便也耐着性子等着。
为首的男子较为年长,身披一件狐毛大氅,剑眉星目,不怒自威。紧随其后的年轻公子,身着深竹色袍服,外罩同色斗篷,玉冠束发,长眉入鬓,面若中秋之月,皎如玉树临风前。正是镇国公沈苍墨与嫡出大公子沈尉亭。
行至府前,二人皆利落地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侍从,沈苍墨径直走到窦氏面前,沈尉亭则是行了一礼:“母亲。”窦氏含笑将他扶起,又转向沈苍墨道:“老爷回来得真快,我原还想着明天才能到呢。”
沈苍墨微笑,笑意化去了脸上两分威严:“我与亭儿日夜兼程,总算是回来得早了些,走了这两月,也是很想回来了。”语毕,见沈若瑾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笑容又深了几分,“姒儿也想为父早些回来吧。”沈若瑾不由眼眶微红,自己和父亲有多久没有这样了?从她嫁人之后,父亲便再未摸过自己的头了。
沈苍墨见女儿要哭的模样,又是爽朗一笑:“两月不见,姒儿居然爱哭鼻子了?”沈若瑾一听,泪意去了大半,嗔道:“姒儿是太想父亲和哥哥了嘛。”
沈尉亭微笑开口道:“父亲,母亲,我们进府去吧,外面风大,你们站了这许久,怕是受不住凉。”窦氏忙道:“是这个理,你们快回去沐浴,换个衣服,热水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沐浴后就直接到世安院,母亲也盼着呢。”
沈若瑾自是去了世安院,窦氏已经安排了晚膳,算是简单的家宴,平日都是各自在各院里用膳,也很少有坐在一起的时候。
沈尉亭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蓝色直缀,袖口用银线滚边,更显公子如玉,姿容俊雅。沈尉亭跨进屋内,径直走到老夫人跟前,跪下行了礼:“孙儿回来了。”老夫人笑意浓浓,亲自扶起沈尉亭,“好孩子,不用行此大礼,你一路风雪兼程,快坐下歇着。”沈尉亭依言照做,含笑开口,嗓音温润,道:“礼不可废。”
沈若瑾坐在一旁,鼻尖有些微红,脸上却挂了浅浅的笑意,他招手示意沈若瑾上前:“江北风景甚好,与西京完全不同,虽是巡查,我也见了许多风景,姒儿可想去看看?”沈若瑾知道他的用意,顺着话说道:“真的?听说江北可以看到许多京中没有的东西,我倒是很想去看看呢。”见沈若瑾兴趣被勾起,没有了想哭的样子,他微微松了口气,勾唇一笑:“若是再有合适的机会,哥哥带你去看看。”沈若瑾抿嘴一笑,点点头。
“不仅如此,为父还替你留意了许多世家子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见沈苍墨单手扣着腰间玉带大步走来,“还有三丫头和四丫头,我都看了有没有适龄的。”沈苍墨复又开口,惹得窦氏嗔了他一眼:“你也太心急了些,你前两日来信我就在想,她们还未及笄,哪用得着这么着急?”
沈苍墨闻言,哈哈一笑,“我的女儿自然是要嫁好男儿,趁早看好,免得优秀的男子都是别人家的了。且姒儿明年九月就及笄了,也到了时候了,慢慢看。”窦氏不想和他争,索性就由他去了,倒是惹得沈心然两人俏脸微红,脸上的余热好一阵才消。
用过晚膳,众人又说了会儿话,见老夫人有些乏,便退了出来,在世安院门口散了。镇国公夫妇自是回了正院,王姨娘等人同路,亦是随行。沈尉亭正要回前院,却听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哥哥,等等我。”
他转身,见到来人,嘴角随即噙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