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是个聪颖的,出生在徐家,最末位的世家,即使天赋资质再高,修行上也比不得大世家的子弟,自他俩岁多记事起,脑海中面容模糊的父亲已将他关在禁室内逼他修行,一日未达到他的要求,会板着一张脸,训斥呵责他,手中的藤鞭不断落下,幼时的他还会哭泣求饶,一直到十岁,已经可以麻木的任由他打骂。
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曾见过面的娘亲哪日会来拯救自己出苦海,幼时常常会盯着禁室房门发呆,期盼着,他并不想扛起徐家家主的职责,也没想过让它立于八大世家之首。
后来,幻想破灭了,十岁那年,他偷溜出了禁室,为了躲避巡卫,无意闯入了一房间,室内有一婢女低着头正在清扫积落的厚尘,边悄声哭泣着。
他躲在帘后,见她伤心落泪,不由走了出来,问道:“你为何哭啊。”
稚嫩的童音让婢女止了哭声,停手看向突然出现的俊秀小公子,神情变为激动,上前一把抱住他:“我可怜的小公子啊。”
手足无措的他有些惊喜:“你认识我?”
婢女慈祥的细细查看他的样子,悲伤道:“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你是我家小姐十月怀胎诞下的,我还抱了你数月,只是后来......”
“在这里。”门外传来巡卫的招呼声,数十名巡卫鱼贯而入,站成一排,后面紧跟着一穿着天青色袍子不怒自威的男子,徐青怀。
一脸惊恐之色的婢女将不安的他紧紧搂在怀里,大声咒骂:“徐青怀,你简直丧尽天良,我家小姐既答应你不会见小公子,你为何还要杀她,她待你深情一片,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我这是断了他的念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日日期盼。”男子嗤之以鼻,阴狠的说:“以前被你逃了,今日你既自投罗网,别怪我心狠手辣,将她拖下去,别弄脏了徐家的地方。”
递给身后巡卫一个眼色,冷漠的看着他们上前将二人分开,想挣扎的婢女被一掌劈晕,拖了出去,他一步一步走过去,靠近他那呆愣着的儿子,低视着他说:“自己回禁室去。”
“为什么?”那时的他有些伤心仰头问道。
男子转身走到门口,厉然道:“女人就是些负缀之物,你日后要担起徐家家主职责,怎么能被旁的扰了心神。”
立在门口的男子回首皱了皱眉,森然吐出一句:“还不给我滚回去。”
从那以后,他不再期盼,日日听训家则,用着族内仅有的些资源修行,十一岁筑基,努力长成他父亲期盼的家主样子,阴狠毒辣,诡计多端,欲立于世,需不择手段。
族内心法法诀稀缺,他修为虽高,却仍不如大世家子弟。
十二岁那年,八大世家家主聚首一堂,他跟随父亲一同前往,见识到了没落世家的卑微不堪,受尽欺辱冷嘲,在家不可一世的父亲,如条狗一样奴颜婢膝,看到已经筑基的他被练气期的宇文巳狠毒打压也不敢吭一声。
被人一脚踢跪在地上的他忍着身上的痛意,扫了眼周旁起哄的世家子弟,眼内晦暗一片,远处离去的熟悉背影让他心彻底落入黑暗,薄唇微翘,满是邪恶,笑着慢慢爬过去,心中最后的一丝光亮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