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一只小兽闯入他冰冷的内心,让他再也无法放下,也不舍放开。
两人倚靠着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黑漆的暮色,情绪渐渐平静。
“白师兄,林涵真的死了吗?”一句轻飘的粗嘎声音传来。
白子桑侧头看了看她,轻轻点头,悲哀的道:“死了,为了桃娘子,他去了死亡峡谷。”
从储物袋里掏出两个瓷瓶,她递过去一支,储着泪水的眼眶又红了:“这是在红袖坊拿的桃花酿,以后不能和他一起喝了。”
白子桑接了过来,盯着瓷瓶出神,自小和林涵在归元宗一起长大,他是个活泼温润的性子,而自己从小一副冰冷拒人千里的样子仍阻不了他靠近自己,是自己在归元宗唯一的挚友,但是他死了,元神寂灭,消散在这世间了。
身旁的女子早已拔了瓶塞,仰头灌进嘴里,桃粉的酒液混着泪水一起滚落。
喝完,她将手中的瓷瓶狠狠掷向地上,流着泪喊道:“什么破酒,这么难喝,苦的要死。”
所有的负面情绪将她淹没,埋入双膝间痛哭的她,间间断断的自语:“师祖死了,爹娘死了,子凌师兄也死了,......”
白子桑将带着醉意哭啼的她揽了过来,轻轻安抚着,神识有些模糊的醉鱼忘记身上的痛疼,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低头温柔的亲吻了蕴着丝丝红晕的娇嫩面颊,指尖点了点软硬的犄角,笑意溢在眼底。
暮色渐渐褪去,朝霞渐起。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睁眼映入一张睡颜,俊雅冷然,她抬手轻轻触碰那片冰凉,恍然若梦,见他眉峰微蹙,欲醒来,急急缩手,从他怀里滚出,娇艳的面额上满是羞意。
察觉到自己怀中一空,他睁开眼帘见到娇媚的她带着羞意,指着天际处渐升的暖阳,神采飞扬的道:“白师兄,看,好漂亮。”
望去,一轮初阳缓缓升起,暖人心神。
半年后,七大世家被屠的只剩徐家,速度之快,让参与围剿青云峰的大小门派心惊胆战,世人传言道归元宗叛变,归顺了魔道,不然为何白子桑和那魔女在一起,流言四起。
归元宗老祖传音各大门派辩解,白子桑在百年前早已在弟子中除名,他现在是魔是仙已与归元宗毫无瓜葛,并附上了当时除名的影像。
影像中白子桑寒着脸跪在戒室内,被愤怒的归元宗掌门连抽了八十道神识鞭,后又取了宗谱用灵力划去名字,灭了魂灯,才放他踉跄离去。
原本越演越烈的流言就这样被压了下来,百年前的白子桑已能一人屠了公孙家,听说公孙家的渡劫中期老祖被他一道剑意就斩散了,现在归元宗与他撇清关系,抓不住归元宗的把柄,有何可威胁他的,对他二人更是惶惶自危。
巫鱼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半年的时间,她灭了四大世家,魂识已经破碎不堪,硬撑着不许自己让他看出丝毫,体内的赤焰地火灼痛的她经常偷偷满地打滚,烤裂开的皮肉流出鲜红的血液,将她的黑衣染透,晕染黑袍。
徐家是她留在最后,要祭给青云峰的,徐家也可能是她最后的葬身之处。
“终于来了。”床榻上穿戴整齐的俊美男子笑若清风,听着遥远传来的蛊惑铃声,勾着唇角,自榻上下来,从容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黑暗中,重新修整过的徐宅大院已站满了神情呆滞的修者,他扫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定在最后前徐家家主的面上,诡异的笑着:“看,她来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