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并没有感觉一丝的意外,因为他此刻说的事情我已经通过谣言都听到了,然而就因为他此刻说了,谣言也得到了证实,我不知道这应不应该是一件好事情,但是我的心里坍塌的那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我知道母亲的想法,我也知道母亲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开他,所以嘴角突然露出了笑容,是我没办法控制的那种笑容。
“所以,美国总部出现了经济上的问题,不是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吗?既然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为什么你还要插手,这些事情,都已经是颜诺母女的事情了,她已经和你离婚了,你忘记了吗?”
母亲说的这一番话让我并不感觉到意外,因为很久以前他就告诉我,一定不能让父亲的财产落入他们的手中,对于母亲而言,钱是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一定要把握的东西。
然而,此刻的我就像是看好戏一般看着他们,而顾北却感觉到有些尴尬,因为他说出来的一句话而引起了这样一场战争。
“唉,你就别问了,这些事情等我回去再慢慢告诉你吧,慢慢向你解释,孩子们都还在这里啊!”
男人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可是我是了解母亲的,别人越是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她越是想追问到底。
“孩子们怎么啦?孩子们都是我们的孩子呀,再说顾北也不是外人呀!”
母亲就在此刻变得固执起来,她把筷子放了下来,甚至端上来的饭菜也不看一眼,她的双眼已有些生气的看着这个男人。
顾北偷偷的用手拽了拽我的衣角,似乎想要让我去说些什么,然而我扭扭头看看他,轻轻的甩掉他,也不再说话,本来我就是一个看戏的外人,我又何必去管这些闲事情?
男人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他其实知道,这件事情是非说不可的,其实后来的很多天里我一直都在想,今天发生在餐桌里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早就已经预谋好的?
“好吧好吧,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你也不要生气了,你看这么欢喜的一次聚餐,被你的生气弄得也不快乐起来,这气氛多不好呀!”
男人微笑着,坐在了母亲的旁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对我而言,他们的动作太过于亲密,但是想想母亲之前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牵手,甚至拥抱过我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但是脸上终究还是有些不愉快。
如果这个男人才二十年前就陪伴在母亲身边,而现在的他有这样的动作,我会觉得母亲真的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他离开母亲很多年以后,并没有管母亲生活得怎么样,而现在这母亲生活比较安逸的时候,又出现在她的身边,是以这样的姿势,这让我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男人看母亲的眼睛里充满着温暖和爱意,我知道他确实爱她的,可是男人的爱似乎来得过晚。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颜诺和他妈妈又回来了,回国以后他们不知道做什么,那天颜诺来找我了。我就想着能不能看帮助他们一点,毕竟美国的总部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个心血。”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充斥着温情和同情。
似乎他对前一个女人,还有着意犹未尽的爱情,但又似乎他对前一个女人,只是充斥着同情。
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母亲的眼里明显装着满意,他似乎特别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似乎特别不愿意去理解他,总之女人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就关于颜诺这个话题,他们两个不知道聊了多久,最后终于停止了,其实越聊到后面也是一些无趣的东西,我并不愿意听下去,可事实上,不听也没有什么办法。
其实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我的心里也变得欢乐起来,最起码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这个男人对颜诺我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他愿意用自己的,仅有的微薄之力去帮助他,然而母亲在他面前,也是一种贤妻良母的模样,她似乎很支持丈夫的行为。
我不知道我在他们中间究竟算是什么,但事实上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揪心这个问题了,我总觉得这个问题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母亲有她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更何况他是一个明智的男人,他愿意去帮助颜诺,对我而言,更是一件好的事情。
“这下放心了吧,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快吃点东西吧!”
顾北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我假装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然而心里却默默的扬起了笑容,我知道这是我愿意知道的情况,这也是我愿意去尝试的情况。
这一顿饭是我吃的,还算开心的一顿饭,总觉得男人的出现是一场多余的我,也不再这样认为。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想法并不是太复杂,或许单纯对我而言更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也是一件美好的向往,然而母亲却不这样认为,他总觉得我的心太过和善我的做法太过天真,我的一切都像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一样,但事实上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从离开那个小县城开始,我就已经马不停蹄地成长着,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正因为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才觉得这并不是真实的我,更觉得我是一个小女孩。
但其实母亲对我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就好像以前的我,一直都在逃避着某种生活,但母亲一直都以为我对这种生活确实是很向往的,总而言之,我觉得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了解并不能只在生活上,如果那是这样的话,像我这种比较不爱言说的人又该怎么办?
整个餐桌上的我们,都没有说太过多余的话,总之,很多关于生活的,都不只是我说出来的。更多的一些话都是关于颜诺的,在这个男人的心里,颜诺其实也算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亲生的女儿。
其实他越是这样子,我越觉得他是一个优秀的父亲,因为不管怎么说,当初的爱情并不是她的女儿所选择的,所以所有的错也不能归咎在女儿的身上,这样看来,他还是个挺不错的人,然后不管我怎样去,把它向完美的方向去想象,他在我心里始终都不是那一个我最想要的父亲,但是很多时候我不能选择这些事情,我只有去观察去考虑,只有言下之意的想象着。
吃完晚餐的时候已经下午6点钟了,母亲看着我,他似乎有很多话对我说,但又欲言又止,很多时候我们之间的语言,我们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个样子的,就想说又不想说,所以我们之间的误会也就越来越多,更多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误会没办法用语言去沟通了,这是让我感觉到最可怕的事情。
每一分钟对我而言都是那样的漫长,我知道对顾北或许也是这样子的,因为我没有带给他一个温暖的环境,这个环境里,一直都是我家庭的纷争,或许关于爱情,或许关于亲情,总之不是说不清楚一些东西,然而谷歌却始终保持着绅士的微笑,我不知道这样的他,我是否应该继续喜欢,但是这样的他,对我而言确实是一笔财富。
“夏天,我打算下个月就和你叔叔结婚了,你应该会祝福妈妈的吧,你也长大了。”
母亲犹豫了很久,站在餐厅门外的她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句话,在她想象中计划了多久?
“要结婚了,你想好了吗?”
可我的语言,并没有太多的祝福,也并没有太多的排斥,我开始觉得,母亲的选择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是对是错,我都没有权利去干涉他们,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祝福。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她想清楚,一个在二十几年前就能随随便便离开她的人,在二十年后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我想清楚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管怎么样,当初的误会都是有原因的,如果现在我再离开他的话,我就会觉得是我做的不对了,毕竟真的很爱他,你也知道,就像你和顾北一样,你们谁都离不开谁。”
母亲的每句话说的都是那样的坚定,可是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有时候我们都没办法讲清楚,更多的人会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守在她身边,陪她度过每一天,不管阴天还是雨天,也不管晴天还是艳阳天,总之,只有陪伴在一起才是爱情。
听着母亲说着真心话,我突然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了,我只有看着天空,看着远处不知道,走向哪里的那些路,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过路人一样,感受着整个城市的一切。
颜诺的父亲也格外期待着等待着我说些什么,他的眼睛里泛着神奇的光芒,就好像在期待一个奇迹发生一样,我看着他,又看着母亲,我知道我阻挡不了这样一场来自暮年的爱情。于是我点点头。
就在那一瞬间,母亲的脸上荡漾出幸福的笑容,我知道是因为我,或许我的一句话对她而言真的挺有分量,但实际上我做不了任何决定。
“在一起吧,我祝福你们。”
我牵着顾北的手,微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