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进屋通报:“姑娘您之前昏睡的时候,二皇子殿下和侧妃娘娘来过,现在听说您醒了就又来了一次,正在正堂等着,大夫人请您过去呢。”
莫黎皱了皱眉:“有说来干什么吗?”
说起这理由,连徐璐也犹豫了一下:“说是...来探病。”
莫黎对这种奇怪的借口嗤之以鼻,君臣有别,即便自己在怎么加封贵名也终究是臣子,她不相信凌珏夜和陈玉儿真的是来探病的。
只不过:“别人既然来了,我们也没有闭门不见的理由。”
徐路点头,很快木娟就进到了屋子里边给莫黎束上发髻,简单的固定了一下,莫黎满意的笑了笑,转身走向大夫人屋内。
按理说内妇和闺阁少女不宜见外男,所以只能在大夫人屋外的正堂坐着说话,还没走到的时候,莫黎突然转头问徐璐。
“你帮我去看看凌姣雪到哪儿了,我会拖住安缇和藤永安。”
徐璐点头。
“还有。”莫黎继续说,徐璐屏住呼吸以为着莫黎要说什么更重要的事。
“我的梨呢。”
安缇屋正堂
藤永安正紧张的坐在母亲身边陪同,衣摆下的手都拧在了一起,莫黎却姗姗来迟
“不知二皇子殿下此次到来有何贵干,莫黎病容,招待不周还请二皇子殿下多担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莫黎的声音听着还算健康。
走进屋子对着凌珏夜和陈玉儿福了福身,又对大夫人稍稍点了下头。
手持茶杯的凌珏夜笑的很温和:“郡主对母后舍命相救,这点小事我怎么会斤斤计较,不知郡主身体恢复的如何了?我这是特意替母后来谢过郡主的,顺便带来了些补品,希望郡主笑纳,早日康复才是。”
莫黎心中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凌珏夜恨皇后入骨,自己救了皇后他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来感谢,不过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目的罢了。
“为人臣子,这是莫黎应该做的。”
陈玉儿看凌珏夜的话被莫黎不冷不热的挡了回去,就赶紧接过了话茬。
“你昏倒的时候我都吓坏了,现在看你气色也不是特别好,伤筋动骨不是小事,莫黎就别太劳累了,好好歇着,屋子里如果谁让你烦心,大可一并收拾了,别劳神衰累了身子。”
莫黎知道陈玉儿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才会这么说,也很领她的情。
“等我伤大好了,一定再邀娘娘同游,秋日冬日都有好风景,娘娘可会嫌我烦。”
陈玉儿看了眼凌珏夜的表情:“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若寻我我必然是有空的,咱们来日方长,如今养好身子是正事,若是闷了也可以来皇府找我说说话儿,我自己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莫黎笑得很真诚,陈玉儿对她莫名其妙的善意让她怀疑过,但年少时和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都还算投机,她虽然心存戒备但也无须草木皆兵。
凌珏夜也勉强的笑了笑:“侧妃一直跟我念叨着担心郡主,如今看见郡主气色还好终于能放下心了,府中还有事要处理,也不宜叨扰郡主养病,那我就先告辞了。”
陈玉儿虽然也确实担心莫黎的伤势,但其实她更了解的是凌珏夜想要来探望的心思,于是假借自己想来看的名义邀请凌珏夜同行,果不其然凌珏夜同意了。
“那等你再好点我再来看你。”陈玉儿对着莫黎始终是和善的笑着。
莫黎站起身:“我身子不好,失礼于二位了,多谢母亲替我送送殿下和侧妃。”
安缇笑容满面的起身,凌珏夜看着莫黎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郡主留步吧。”
藤永安倒是异常积极,虽然她跟着大夫人送陈玉儿和凌珏夜不合规矩,但她还是不顾大夫人的提示的眼色执意跟到了门口,大夫人虽然脸色有点古怪,但也不得不勉强同意。
三人走到门口,眼看着凌珏夜都要上马车了,藤永安纠结了一路要不要说的话才终于有了定论。
“殿下……”
凌珏夜转过头看着她。
“殿下之前的救命之恩,永安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向殿下致谢,只是一直忙着……读书而抽不开身,今日见到殿下还没有跟殿下说上一句话,殿下身体还好吗,湖水还是挺凉的。”
凌珏夜礼貌的点了点头。
“我一切都好,多谢藤小姐关心,藤小姐就送到这里吧。”
陈玉儿眼看着凌珏夜,若说揣测凌珏夜的心思,陈玉儿觉得自己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了,所以听着凌珏夜的话就知道他想要脱身的意思,适时的结果了话茬。
“殿下待会儿还要去处理公务,咱们就别叨扰藤小姐太久了。”
凌珏夜微微点头示意,藤永安也低下头,行了礼。
安缇也不傻,看得出藤永安的反常,她有心想要提醒藤永安收敛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这么各怀心思的走回屋子,安缇发现藤莫黎竟然还没离开。
“怎么还不回去休息,伤口还是要多养着。”大夫人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语气里慢慢的关怀备至。
莫黎动都没动一下,依旧坐在凳子上,眼睛直视着大夫人的眼睛。
安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虚心的眨着眼睛闪避开她的眼神,就听见解下来莫黎用硬邦邦的语气说。
“母亲,把梨木还我吧。”
安缇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继续虚伪的笑着。
“莫黎,你这……是什么话。”
莫黎看着大夫人装傻充楞的样子,垂下眼睛,叹了口气。
“大夫人,把梨木还给我。”
大夫人挑了一下眉。
“你这是在威胁你的嫡母吗。”
莫黎冷哼了一声:“是,嫡母,把梨木还给我。”
大夫人似乎是笑了一下。
“藤莫黎你不要得了封赏就目中无人了,你可还记得自己姓藤吗,藤家,我还是说了算的吧。”
莫黎面无表情的看着安缇。
“我可以不姓藤,但如果梨木有事,我可以让藤井也不姓藤。”
安缇的笑容慢慢的消下去了,换而代之的是警惕和愤怒,还没等她发作出来此时恰好滕永安回到正堂,看见莫黎依旧稳稳的坐在那,虽然这几日被罚打了手心,知道了疼,可心里终归是不服气的,笑眯眯的走上前:“妹妹还在这儿做什么,身子不适就该早些回屋子里歇着才是。。”
大夫人刚要开口,莫黎就把茶杯扔到地下,里面的茶水泼了藤永安一身。
滕永安在茶杯炸开那一刻,就和茶杯一起炸开了,怒火噌一下就窜上了头,她滕永安是滕府高贵的嫡女,她母亲是大房正夫人、安国公府出身,如今被一个藤莫黎百般欺辱,禁足府中,窝了一肚子火,二皇子竟然还亲自来看这个小贱人。
可她还是残存了最后一丝理智:“四妹多少也要懂些规矩,母亲与我都是宽厚的人,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粗鄙的教养在母亲面前作威作福啊。”
藤莫黎才不吃她这套:“大姐,皇后娘娘令你禁足思过,大姐当是耳旁风?”
大夫人心里漏了一拍,她不知道藤莫黎为什么被捅了一刀就突然开始找茬,但直觉告诉她,此时应该冷静一点,带着藤永安回自己屋子,以免又中了藤莫黎的什么诡计。
“永安自始至终都并未踏出藤府大门,我看莫黎你怕是睡糊涂了,还是回屋好好清醒清醒去吧。”
莫黎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离开,站起身挡在藤永安面前。
“大姐舞跳的多漂亮啊,就是不知道和怀坊的舞姬比起来,究竟谁更胜一筹。”
藤永安最忌讳别人给她提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张嘴反驳就被大夫人打断。
虽然大夫人的脸已经非常挂不住了,却比藤永安撑得好一些:“你究竟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在这胡搅蛮缠做什么。”
莫黎:“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把梨木还给我。”
滕永安一听莫黎是有事求她们,气焰一下子又嚣张了起来:“母亲是一府主母,管教任何一房的下人都是理所应当的,四妹还是少插嘴吧。”
大夫人拦住了又要出言不逊的滕永安,坐到了一边:“那丫头若只是私通,自然轮不到我来替你管教,只是莫黎你看人不准,那丫头是想要谋害你啊,这样的恶人怎能留?你与她多日主仆之情,自然是不舍得下手,母亲就替你做这个恶人了,你竟还敢有什么怨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