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布沙哑的声音,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老布探出他那邋遢的脑袋,看到冯启恒的着装,马上嘭的一声把门关起来。
这一下害得我鼻子碰到门上,捂着鼻子嘀咕着,“噢...该死,这个混球!”
这时门里传来了笑声,门里的老布笑着笑着居然还干呕起来!过了一会,老布才又把门打开,可看到冯启恒还是又笑起来。
半天他才缓过来,咳了两声,“你们这一路有保持绅士风度吗?”
我心里冷笑一声,有没有保持你还不知道吗?还给我装?
但我还是单手杵着靠在门框上,深吸了一口气,用绅士腔说,“当然,我们一直是有名的绅士。”
冯启恒也贴上来,在我背后用绅士腔说道,“噢~这可真是...趟美丽的旅行,对吧?”
我对他点点头,看向老布,继续用绅士腔说,“那么,布先生,我们下一步呢?现在出发吗?”
老布咧着嘴,小声的笑着,“啊...年轻人,怎么还是那么急呢?我们得买些水下装备,否则,我们要那些钱干嘛?”
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决定不继续顺着老布的路线走下去,反正他的靠山已经是一堆焦炭,为了避免扯到其他麻烦里,我们有必要在采购这方面和老布分开。
想好后,我看着老布说,“噢!当然,而且真巧,我们已经找到路子了。”
冯启恒刚想上来说点什么,我就用脚后跟踢了他一下,提醒他别乱说。
老布疑惑的看了我两眼,“嗯...好吧,这是个好消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你们两个效率很高。”
嗯?效率很高?老布指的是我们干掉他靠山的事吗?不可能啊?这总共才三个小时不到,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我还在疑惑的时候,老布转身走到房间里,爬到地上准备拿什么东西。
这时身后也传来了填装弩箭的声音,我马上回头把手指放在嘴边,让冯启恒先别激动。
没过一会,老布拿着一个布袋子走出房间丢过来,我接过来时没想到会那么重力量一下没用到位差点掉到地上。
我拉开袋口一看,三个金锭静静地躺在里面,接着又抬头对老布投以疑惑的目光。
老布嘴巴咀嚼了一下,吐出块不知名的东西,可能是他的晚餐,吐出来后,他说道,“这是我和老富提前预支的...一部分。”
不等我说话,老布继续说道,“剩下的等我把藏起来的钱带过去,他会给我,既然你们有路子,那么把藏钱地点告诉我,我们分开行动。”
这时冯启恒憋不住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我们藏起来?好玩吗?如果是这样那真该让你好好经受一顿。”
老布笑呵呵的说,“年轻人,把绿宝石换成黄金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里难道你还要提着它到处炫耀?”
我没有犹豫,直接把坐标报给了老布,冯启恒却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急,看着老布说,“接下来呢?买好东西到哪集合,还是这里?”
老布记下坐标后,小声的抱怨着太偏僻了之类的话,然后往他的裤兜里捞出一个指南针给我,头也不抬的说,“置办好后,到这里集合。”
抬起头后见我们还站在门口,老布不耐烦的说,“怎么?准备在这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吗?”
我摇摇头,转身推了下冯启恒,他对老布竖起个中指,和我一起走向楼梯。
从一号公寓出来后,我们走在大街上,冯启恒有些责怪的问我,“为什么要把藏钱的地方告诉老布?”
我摇摇头,解释说,“不告诉他反而让他怀疑,反正我们的目标是神殿里的东西。”
冯启恒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继续问我,“那你说的路子呢?我们去哪?”
我尴尬的看向他,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
冯启恒脸抽搐着说,“你也不知道?那我们到时候憋着一口气闯进去,再带着财宝跑出来吗?你是鱼吗?”
我摇摇头,把想法说了出来,并且还更详细的和他说老布买的装备很有可能被动过手脚之类的。
冯启恒听后,一脸愁容的说,“是到的确是这个理,但我们没有路子也是事实,难道真得当回鱼?”
我想了一下,问他,“那枪手呢?他会不会有这类接触?”
冯启恒耸耸肩,“也许吧...可以试试。”
说完,他就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站在里面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几分钟后,冯启恒走过来高兴的说,“有戏!老枪给我介绍了条路子!”
我连忙问他,“哪?海洋之旅公司吗?看不出来这家伙人脉还真广。”
冯启恒摇摇头,神秘兮兮的说,“不,他介绍了一位女巫...”
女巫?这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玩意吗?和我们的水下设备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老枪人脉是真的广..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他却拍拍胸脯,“没问题的!老枪介绍的肯定有戏!”
看我还一脸不解,冯启恒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兄,别当心这个了,老枪他肯定知道这个女巫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才让我们去的!“
我也只好点点头,“去哪找?图书馆童话区?或是他床上?”
冯启恒活动着腰杆,“沼泽地区,你倒是得准备一下长时间运动了。”
嗯...沼泽地区可是占了这个国家三分之一的土地啊,而且还没被开发,进去那里估计又得九死一生。
在沉思的时候,冯启恒拉着我就走向街对面的一家夜店,边走还边说,“别管那些了,我们明天再搭火车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脱衣舞女郎屁股上盖上我们的名字!”
嘿?这不是那时安慰他的话吗?还当真了?但是我也喜欢...
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到夜店面前,看着那闪闪发亮的招牌,金碧辉煌的大门,以及门口的红地毯,不由得感慨,我们真的走到这一步了!感慨一会后,我们抬脚就准备走进去。
“先生,你不能进去。”
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往我们旁边响起,我回头看去,借着门口的霓虹灯,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强壮的人。
绿油油的头发被他梳得一丝不苟,全身漆黑的皮肤,一个不算很高但很大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浓浓的眉毛下还点缀着两颗狂野的红眼睛。
怎么说呢?此时,我也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他...霸气!
我看着他这霸气的容貌,壮硕的肌肉,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难道因为我们的着装吗?别担心,我们有钱付账的!”
他看了一眼冯启恒的打扮,明显没忍住,笑了一声,但他马上清了清嗓子,用雄厚的声音说,“不,他可以进去,你不行。”
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个家伙着装明显比我还要古怪!”
那位霸气的男人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他身边的牌子,上面写着,“禁止红眼人入内”。
我仔细的看了一遍后,抬头问他,“你不也是红眼人吗?”
他继续昂首挺胸的目视着前方,说“是的,所以我站在外面。”
这时冯启恒走到他面前,歪头看着他说,“嘿!你这个没品味的人,怎么会歧视和自己同样颜色的人呢?”
霸气男人目视着前方,“先生,我非常不希望被你这样打扮的人说没品味!而且这个规矩是老板定的!”
冯启恒才刚想继续和他理论时,一道清澈的女生响起,“嘿!怎么能这样呢?这是个自由平等的国家!”
我们回头看去,发现一个穿着看起来很贵的裙子的年轻女士走了过来。
她走到我们面前微笑着点点头,“在这个自由平等的国家开的夜店也应该自由平等,所有眼睛颜色的人都应该可以进去!”
看着她那的蓝色眼睛,不由得想着,也还是有部分蓝眼人是没有歧视的心里的,可马上,她的话语又泼了我一盆冷水。
“当然,红眼人除外。”说完,她转身用双手竖起了中指,一只对着我,一只对着霸气男人,倒着走到门口。
而那个霸气男人不但没有生气,还帮她推开门,礼貌地说,“祝你玩的愉快,女士。”
那位女士刚回身准备进去时,冯启恒叫住了她,她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冯启恒。
冯启恒礼貌的往一旁吐了一泡吐沫,笑眯眯的看着她,用绅士腔说道,“在这个自由平等的国家,每个人都有权利被我吐这泡口水,红眼人除外。”
那位女士生气地看着他,用挥拳的方式对他竖了一个中指,转身走进去。
冯启恒也不甘示弱的对她竖了个中指,用嘴型无声地说“婊子”,随后他又看向我,好像在等我的意见。
我摆摆手,“算了吧,我们别惹麻烦,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早些赶路吧!”
冯启恒耸耸肩,又看向那位霸气男人,“你不生气吗?被这样侮辱,换我早在她屁股上盖章了!”
霸气男人依然目视前方,“不,我不想因此丢掉工作。”
我看着那道金碧辉煌的大门,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同时也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总有一天会让这个国家的人知道,红眼人也同样优秀!红眼人也同样值得尊重!
我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霸气男人,“朋友,怎么称呼?”
他一直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不管别人对他的歧视,这一点,说实话我是做不到的!光这一点,他就值得我尊敬!
他这次,稍微把目光移到我身上,马上又转过头,“非工作时间才是交朋友的时间。”
我点点头拉了下冯启恒,头也不回的往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去。
深夜时,我和冯启恒躺在公园的滑梯上,看着夜空。
我感激的说道,“老兄,谢谢你为我出头。”
他把墨镜摘下来,揣进兜里,“哈!我讨厌颜色歧视者!他们比歧视穷人的人还要可恶!”
我笑着问他,“为什么?难道你不是穷人吗?”
冯启恒挥了挥手臂,很气愤的说,“如果一个穷人被歧视,那可能是他不够努力,但一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人被歧视,你能怪罪他什么?怪他眼睛颜色吗?他努力可以改变他眼睛的颜色吗?”
想了一会,他又说道,“呃...好吧,老布除外!“
听他这么说,我心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至少,我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有一个会为红眼人被歧视而生气的人。
我拍了拍冯启恒的肩膀,翻了个身,沉沉睡去,醒来时,太阳已经挂在天上,公园里几个晨跑的人嫌弃的看着我。
冯启恒在不远处的垃圾桶边,读着报纸,咬着马铃薯,如果他的打扮换一下,他还真像是个绅士。
我打着哈欠走过去,他见我过来,就要把马铃薯丢过来。
我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翻,然后就低头在他旁边的垃圾桶里翻找起来。
冯启恒把嘴里的马铃薯咽下去,嘀咕着,“好奇怪..”
我头也不抬的问,“怎么了?我们上头版了?他们怎么描述我们的?公路暴徒吗?”
冯启恒摇摇头,“不,该怎么说呢?我们干的事完全没有被报道。”
我继续翻找着,“噢,是吗?那你得检查下你是不是捡到了一星期前的报纸了?”
冯启恒上下翻着报纸,“不会啊,这是我刚刚向一位老绅士那讨要来的,日期是今天啊!”
我听了也直起身子来,把报纸拿过来翻看起来,日期的确是今天的,但的确没有报道我们做的事,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偷窃,枪击之类的报道。
我看完,皱着眉头说,“确实有些奇怪,一个国家重视的部门官员被暗杀居然一点也没报道..”
冯启恒的眉头皱的都要把他脸都给扭曲了,半天才说,“怎么,就好像是...无事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