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趴在地上就快要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已经基本麻木可以说什么都感觉不到,脑海里只有耳鸣的声音,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
我曾听一个老人说人死的时候是非常平静的,也听长官说人死的时候是非常痛苦的,虽然不知道他们谁说得对,但我现在好像更偏向于长官。
我机械式的往前缓缓爬行,嘴里好像有什么液体流淌出来,但却什么都感觉不到,这种体验槽透了!
爬了不知道多久,我现在已经几乎没有时间观念了,周围的场景异常模糊而且就像是在开车一样,眼前的事物好像都在倒退似的。
突然,我眼前飘浮出一些奇怪的小点,从它们出来后视线就开始慢慢清晰起来,过了一会我就有了用手去触碰这些小点的力气。
手指摸上去时感觉像摸到墙壁一样硬梆梆的,然后耳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速移动时会听到的那种风声,几秒后我恢复了正常。
眼前什么奇异现象也没有,我仍然在木屋的露天阳台,手指按在面前的木门上好像已经按了一段时间。
嘎吱,木门开了,发出的声音就像这道门百年来从未开启过一样,仅从声音上就可以听出年代感,门开后却没看到有人,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为我开门一样。
我手指还是保持原本的动作僵在那里,许久才反应过来门已经开了,于是便缓缓收回手爬进去。
这里面并不宽敞也不金碧辉煌,如果不是这些木头材料我也许会以为这是某位哈里斯普通老太太的家。
屋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木制的,桌子上铺着一块大红色刺绣,上面绣着的是一朵奇怪的花,这种风格有很多蛮国老太太也喜欢。
嗅觉恢复后传入鼻子里的有淡淡的药味,但更多的是食物残留的味道,不是一种食物而是很多种,这种味道只要去老奶奶家就一定闻得到,因为她们总是会做很多很多食物。
比这些风格和味道更引人注目的是房屋中央一把宽大摇椅上坐着的老人,她头发花白带着一副简易自制眼镜,十分认真的低头绣着刺绣,嘴巴不时砸吧两下,此时的阳光正好打在她身上尽显平静与慵懒。
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刺绣上仿佛不知道家里爬进来个人似的,过了很久才缓缓问道,“大清早来找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事?”
我爬在地上双目无神,喃喃说了好几遍才把话说清楚,“我的..朋友..受伤了,救她..”
说完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把缰绳解开缓缓把希尔放下,然后用颤抖的手检查了一会才确认她还活着。
老人刚刚说完话就又把目光投向手中的刺绣上,见我做完事她呵呵轻笑半响,“我这个老太婆看起来像医生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紫色眼睛,虽然可能因为年纪而变得有些混浊,但和李叙涵的并无区别,她肯定是女巫。
“呵..看起来不像,但你就是,快,救活她!我会给你很多黄金!”我一边强撑着坐起来一边说道。
女巫手里的动作突然停止,抬头认真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呵呵..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大清早赤身裸体闯进别人家的男人?”
听她这种口气我便没了耐心,现在也不知道希尔还能撑多久,十分钟或是一分钟?反正时间已经短到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
我掏出Ak指向女巫,“呼..你也许不太喜欢黄金,子弹喜欢吗?”
对于我的威胁女巫丝毫不想搭理,她依旧是认真绣着,“我昨天刚打扫过卫生,年纪大了,打扫起来不是那么方便,别闹腾了吧。”
看来你不相信我会开枪啊..
我瞄准女巫的脚毫不犹豫连开两枪,不管是谁,只要受点伤就会好说话得多!
女巫丝毫没有惊慌,就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身前出现了一道紫色水波纹,打出去的子弹也不翼而飞了。
我看着还在微微冒烟的枪管又看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的弹壳,刚刚打出去的子弹呢?弹壳都抛出来了不可能是哑弹吧?
当我还在震惊时一把扫帚飘了过来就像有人捏着似的,但不管怎么看那扫帚都是凭空飘浮而来的。
扫帚把弹壳扫出去后女巫低头绣着她心爱的刺绣说,“再胡闹就把你也一起扫出去。”
看着平静如水的女巫我心中一股恐惧压制不住的升上来,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怪物都只是力气大而已,但这种拥有超能力的家伙还是第一次面对。
看她这么平静,以及刚刚使出来的把戏,估计这老太婆要比李叙涵厉害得多,甚至比李雅涵都要厉害!
我看看旁边奄奄一息的希尔,猛吸一大口气再次把枪口对向女巫一股脑把剩下所有子弹都打出去!
这次开火让女巫身前如同紫色海浪一样,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我看了看身旁抛出来的一堆弹壳,这下总有一颗打中了吧?
没想到紫色波纹平静下来后女巫还是在那里低头刺绣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那扫帚又再次飘浮过来把地上的弹壳扫出屋外。
这是什么怪物!?李叙涵怎么提都没提过女巫有这种能力?而且她不管变异前还是变异后也都没施展过类似的能力,难道是小短腿太弱了吗?
“打够啦?”女巫淡淡的问道就像外婆问孙子吃饱没有一样。
“咕嘟”,我咽了一口吐沫把枪丢到一边,爬过去用手指在她面前左戳戳右戳戳,这里肯定有什么装置!
可戳了半天,那里就是空气什么都没有,女巫又继续刺绣没有管我,难道说她这个装置只能防备远程武器?
想到这我杵着拐杖艰难的站起来掏出登山镐恶狠狠的说,“听着,我不想欺负老人,你最好..”
话还没说完,女巫也掏出一根拐杖抵在我的脚上,“噢?是吗?我也不想被年轻变态欺负。”
我被抵得险些摔倒,可要摔下去时她又放轻力道,刚刚站正她又加大力气抵上来,就像是逗小狗一样。
女巫把我抵到要摔下去的程度,“年轻人,介意说说你的名字吗?”
“张..张伯伦!”我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介绍完女巫才把拐杖拿开。
我站直起来准备和她套下近乎,“你呢?你叫什么?”
女巫又把拐杖抵上来慈祥的看着我就像外婆在说教一样,“问女士名字的时候特别是年纪比你大的女士要加上敬语才对。”
我险些摔倒,身子以一个扭曲的形式强撑着,“是..是的!请问您的名字是什么,亲爱的老太..亲爱的女士!”
女巫对于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句话并不在乎,她慈祥的笑了两声,“哦呵呵,好久没见过你这样的“绅士”了呢,我叫黎娅.萨拉米,年轻人,你没有姓氏吗?”
她把拐杖挪开后我才得以站起来,在原地喘了好一会气才回答道,“没有,我就叫张伯伦,没有姓氏。”
黎娅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她把刺绣放到一边砸吧砸吧嘴,“吃早餐了吗?看在你那么有礼貌的份上我做土豆泥给你吃怎么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希尔前行忍住要饱餐一顿的想法,“快给我..哦不,请快医治我的朋友好吗?她已经快要不行了!”
原本以为互相介绍名字后会好说话一点,可没想到黎娅又拿起刺绣,“不行,我不会医术。”
我的耐心早已被消耗殆尽,但打又打不过她,心中那是非常不爽,现在每耽搁一秒希尔就危险一分。
我和黎娅就这样僵持着,就像是一名年轻人在看老人刺绣一样,但实际情况是年轻人正在想方设法揍老人。
僵持了大概两分钟,外面突然传来有人踩着沙石滑落的声音,接着冯启恒的声音响起了,“噢!Fuck,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快过来!这房子是木头建的,里面住着的肯定是有钱人!”
然后李叙涵的声音也跟着响起,“等等!你这一路都惹多少麻烦了?安分点不好吗!?”
很显然李叙涵的劝说没有起到作用,门外先是发出一阵拉膛的声音紧跟着就是枪声,然后冯启恒大笑着冲进来指着女巫,“啊哈!黄金、绿宝石、钻石!把以上三种东西交出来,皮衣皮裤皮鞋也可以!快!不然我就把你炸到天上去找史蒂夫玩耍!”
我回头愣愣的看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而他却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一直高昂着脑袋。
冯启恒上身赤裸露出坚实大块的肌肉,身上挂满了子弹,脸上带着李叙涵的墨镜,一条皮裤已经烂成了短裤,那皮鞋也已破的露出脚趾,他右手高举Ak指着天,左手扛着RPG指着女巫。
黎娅这次并没有那么从容不迫,她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此时眉头也皱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她直起身来,“你说史蒂夫?他在哪?”
冯启恒依然高昂着脑袋,“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此时李叙涵也跟着跑进来,她灰头土脸的像个小泥人似的,她刚刚进门就注意到了我,“啊!你怎么在这?这是什么情况?你口味也太..”
听李叙涵大喊那么一句,冯启恒也终于把头低下来了,“耶?你怎么在这里?”说着他看看我又看看女巫最后又看看地上的希尔“老兄,你这口味..”
我无奈的喊道,“什么口味不口味的!我满身是血你们看不出来现在发生了什么吗!?”
冯启恒笑着摆摆手,“知道知道,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这老太婆欺负你是吧?”
我还没开口说明原因,黎娅就突然起身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史蒂夫在哪?我不想问很多遍。”
我用手去扳,结果不管如何用力黎娅的手都像钳子似的纹丝不动,这个老巫婆力气怎么那么大?
李叙涵躲在冯启恒身后,“呀!她也是女巫!你去凶她!”
冯启恒见我被掐住眉头一皱就把枪和RPG收起来拿出三叉戟,“噢?史蒂夫在哪?你马上就知道了..”
我在挣扎过程中用余光瞄了一眼地上生死不明的希尔,他们要再这么斗嘴下去我和希尔就完了啊!
“呃..快..救..呃..”我想让冯启恒快去救希尔,可这女巫居然用眼睛一瞪我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啰嗦,我要答案。”黎娅全然已经没有刚刚那般慈祥与从容,她的刺绣被随手丢在地上,眼睛里的紫光越来越浓烈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我尽量扭头看向冯启恒,他捏着三叉戟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愤怒,李叙涵往他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看着这边。
“我不太喜欢倒数游戏,不过你还是最好在五秒内把手松开。”冯启恒恶狠狠的威胁道。
黎娅身上逐渐散发出紫色光点,每秒都会有一大片飞出来,最后这些光点汇集在一起居然形成了一股水流。
“当然,你要告诉我史蒂夫在哪,松手不需要五秒。”黎娅的语气越来越冰冷手掌也越发用力。
冯启恒挥舞两下三叉戟摆出攻击的姿态,“鬼知道他在哪,也许你死后就能见到了。”
黎娅听完像是被触怒一样,突然发起疯咆哮起来,整个木屋顿时摇晃不止一道道紫色水波纹开始到处蔓延,周围的物品四处闪烁。
而冯启恒那边电光闪耀就像一道雷劈进来似的,整个木屋里除了黎娅咆哮的声音就是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我被黎娅掐着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想要开口求救却像是哑了一样不管如何喊叫都没有声音发出来。
我这是误入科幻电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