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马一直狂奔着,硕大的荒野里仿佛就只有马蹄踩踏在地上发出的啼嗒声一般,我死死盯着廋长怪物,虽然没敢看它的眼睛,但我也能确定这家伙此时一定也是在盯着这边。
狂奔了两分多种,我已经逐渐无法看清廋长怪物,现在天还没亮再加上它也是浑身漆黑仿佛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似的,我也不清楚它是还站在那或者已经离开了。
看了一会实在无法捕捉它的身影,我只好缓缓回头,心中那是像打鼓一样慌到不行,它会不会又出现在前面?
“咕噜”,我咽了一口吐沫喘着大气回过头,手掌因为过分用力捏铁剑而感到有些疼痛,刚回过头我就四处张望着,看到任何巨大黑影都会被吓一跳。
愣是观察了许久我才终于确认它没有追上来,神经缓缓放松时浑身突然一软差点从马背上翻下去。
我换了一只手捏铁剑,刚刚握剑那只手剧痛无比,举起来一看才知道是汗水冒出来把已经快要凝固的血又打湿,也不知道手心里是否有伤口。
我贪婪的吸着气,刚刚那一刻好像身边所有空气都被剥夺一般让人感到窒息,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在我的知识库存中也只有铁傀儡可以解释,哈里斯又是个极度落后的国家,他们仍在使用铁傀儡也不奇怪。
只是以前希尔怎么从来没有提过这玩意,她和我说过很多哈里斯人如何防身的故事,但却独独没有提过铁傀儡。
看那廋长怪物的眼睛也是紫色,这里又是女巫家附近,我不断用这是女巫的铁傀儡来安慰自己,不然神经再这么紧绷着估计得疯掉!
确认周围安全后我便不再去思考那么多,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有没有走错路这一点上。
刚刚被吓那么一大跳一直都在回头紧盯着那怪物,都没有看看是否偏离路线,现在比被怪物袭击更糟糕的事就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找路。
多次确认后,我在左前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看外貌十有八九是座山,这里非常平坦,突然冒出这么一座山而且算算时间和速度也差不多该到了。
对,肯定就是那里,我转头看向那座山,心中已经可以确定了。
我猛地一拉缰绳让小黑马改变方向,这个小家伙刚刚受到的惊吓也不小现在都懒得拒接命令,头一偏就往指令方向跑去。
小黑马呼吸有些沉重,黑毛下全是浓稠的汗水,步伐也不如刚刚那般欢快甚至有些不稳,毕竟它年纪还小,背着两个人狂奔这么一段路就算是匹成年壮马也不会太轻松。
我也没有催促它快点,就算心中再急它也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现在强迫它加速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前进过程中我一直打量着四周,所幸今晚没有遇到其它怪物,不然这一路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只是..
我还在庆幸时,突然发现面前有紫色花瓣落下来,难道是女巫出来迎接客人?她有那么好说话吗?
我好奇的抽手去捏,手指刚摸到花瓣就传来一股炙热感,完全捏上去时花瓣就变成紫色粉末消失了。
我抬头去看花瓣来源时发现廋长怪物抱着沙方块走在我们左侧,它好像是感觉到有人观察便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但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家伙是魔鬼吗!?怎么就是那么阴魂不散?它到底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刚刚那种距离除非它开车,否则怎么也不可能追来啊?
我咬着牙看看前方的山又看看那廋长怪物,将手中铁剑挥舞两下找了个顺手的姿势捏着,然后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身后的希尔。
现在没时间绕路躲避了,今天就算是被揍死在这里也要以最快速度去找到女巫,反正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四个方块高的家伙是女巫!
下定决心后我拉紧缰绳让小黑马往前冲,不时用余光去观察那廋长怪物有没有追上来,小黑马显然也注意到了那怪物,它噗呲噗呲的喘着大气又再次把速度提起来。
跑了好一段路,那廋长怪物也好像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比起我们几个,它倒对手里的沙方块更感兴趣一点,一直低头看着,仿佛在想该用这玩意搭建个什么样的屋子。
但谁也不会相信这家伙没有想法,它这都跟一路了,要没想法它怎么不就蹲在一开始那用尿和沙玩?
我心中估计了一下双方打起来的场面以及胜算,膨胀点说我应该会和它杀上十来个回合打得十分精彩,就像勇者和恶龙对决一般,客观实际点说,它应该会一拳把我屎都揍出来。
一想到会躺在自己的屎上哀嚎我就打了个冷颤,虽然这家伙瘦弱,但它那么大的个子摆在这,一拳上来冯启恒怕是也得被打出屎!
廋长怪物再次消失在视野里时我们已经到达山体裂缝前,但我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这家伙的速度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谁知道它有没有跟着。
进入山谷后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被遮拦住,但还是可以看到太阳的光芒,也就是说最迟十分钟天就会大亮起来,到时候管你多高的怪物,该躲起来就得躲起来!
想到这我就轻松不少,再次把目光投向道路上,现在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如果再次受到袭击希尔可就危险了。
在观察周围的同时我也在仔细寻找着女巫的家,现在我们已经比较深入山体裂缝,按理说早就应该看到了啊?
难道这老巫婆是住在地底的吗,女巫一般都不会住在寻常的位置,就比如说李叙涵家就住在沼泽中心,去她家的路上如果不小心一点一脚踩空了可就只能等死了。
我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凸起来的地面都没放过,这附近的确有很多生活垃圾,肉骨头、腐烂的苹果核还有已经长芽的马铃薯。
从这些生活垃圾来看这女巫一定是个富裕的人,在哈里斯这种资源贫瘠的国家还能丢弃食物,那堪比在蛮国到街上撒绿宝石玩。
而且这里苹果核那么多,水果这种东西我是没在哈里斯见过,也许那些权贵有但在普通公民眼里水果一定是处于传说中的食物。
怎么办呢,这女巫那么有钱,我可以用什么去骗她为希尔疗伤呢?身上现在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唯一一小块黄金也用去买马了。
我一边观察着一边在口袋里摸索,掏了半天什么都拿不出手,倒是前段时间在矿洞里发现那本书还有点可能。
那书会发出淡淡的紫光,说明和女巫有一定关系,上面的文字稍微回忆一下就发现也不是哈里斯文字。
行,到时候就用这本书和她交换吧,只要先把希尔救活了等她安全后我再威胁女巫为自己疗伤。
在思考中,我不知不觉已经冲出山体裂缝来到开阔地上,周围一片荒凉什么都没有只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不对啊!刚刚虽然在思考问题,但我也很认真的在观察着四周啊,哪见过什么建筑物?
我四下打量一番,确认这里没有建筑物后又立马调头回去,难道老巫婆真的是住在地下的吗?
回来以后我让小黑马放慢速度以便可以更仔细的观察,再加上它已经累得不行,汗水都把毛打湿贴在一起,再行动下去累也得被累死!
这一次我观察得极其仔细,恨不得拿出放大镜一个方块一个方块寻找,但除了生活垃圾以外都没有发现任何建筑物的身影。
时间总是在你不想它流逝的时候飞快从你手里逃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在峡谷中段,抬头都可以隐隐看到太阳的一角,也差不多该为希尔涂药了吧。
想到这我缓缓低下脑袋,情绪史无前例的低落,明明都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但却无法找到这个该死的老巫婆,难道克拉松这混蛋记错了?或者他根本就是骗人的,压根就没有女巫?
低头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眼睛被阳光照射而产生错觉还是那里本来就不对,在那瞬间我好像看到峭壁上有一处颜色突出的地方。
我条件反射的看去,那正好被阳光照射,一栋修建在峭壁上的小木屋赫然出现在眼前,我揉揉眼睛以确认是否是幻觉,确定是真的后我开心的差点叫出来!
这老巫婆本事挺大哈,居然把房子搭建在峭壁中间!刚刚注意力都在路面上很少抬头,再加上那时阳光没有照射进来也很难看清峭壁上有什么。
有了这个发现我的情绪又立马高涨起来,急忙驱使小黑马过去,这一夜终于快要结束了!
到达木屋正下方时,我艰难的翻下马背,单脚触底实在不好掌握平衡,落地那一刻只觉得腿一软就摔倒在地。
我尽量摆正身子避免希尔再次受伤,结果也如预料那样,虽然我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希尔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躺在地上把缰绳解开将最后一点药水倒在布上,然后捏了捏希尔那满是血污与泪水的脸,“嘿,美女,马上就要结束了,再坚持一下!”
说罢,我又再次把她捆在背上,数次检查确认没问题后便掏出登山镐准备攀登,女巫家距离地面不算太高,处于峭壁中偏上部分,而且这个峭壁也并不是垂直的,角度比较好攀登,如果脚没残估计用手也可以爬上去。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概得爬15~20个方块,刚刚骑在马上倒是恢复一些体力,现在又能使用登山镐,咬咬牙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我拍拍小黑马的脚,“嗨,伙计,你自由了,去吧!”
小黑马呼噜噜一声没有挪动,大概是刚刚的奔跑让它到了极限,应该休息一会后它就会离开吧。
我淡淡一笑随即面色一沉一镐敲在倾斜的沙石方块上,还好这里不是座沙山,如果是沙山的话登山镐就会完全失去作用。
我奋力向上爬行两个方块就已经几乎用光了身上所有力量,本来就不擅长攀岩,现在又是重伤状态还背着个人,每次往上拉扯都会导致用力过度而出现耳鸣症状。
但刚刚为希尔涂抹药水时她就已经极其虚弱,血几乎染红了她的衣服,我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后背沾满了鲜血,如果再不快点她就完蛋了!
心中这个执念迫使我前进,嘴巴不断颤抖着让咬牙都咬不紧,爬行了大概十个方块后我已经只能听到耳鸣传来的盲音,眼前天旋地转的就像是出问题的老电视一般,但我深知现在如果放松就可能随时晕过去甚至死掉!
我用颤抖的牙齿奋力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清醒些许,但身上到处都很痛舌头上的疼痛倒好像不是那么管用。
在接近木屋时,我的手已经疯狂颤抖,几次差点没抓住登山镐,这该死的老巫婆她平时都是怎么回家的?
眼看着木屋已经触手可及,但我却连拔出登山镐的力气都没有,这镐就像是长在墙壁里一样,任凭我如何用力它都不动丝毫。
我用脑门猛撞一下墙壁让自己清醒,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登山镐拔出来快速敲进上面一点的方块。
又全力拉扯一会后总算是再次上升两个方块,现在已经可以摸到女巫的露天阳台了,我先收起一把登山镐把手抓上去,抓稳后又收起另外一把让双手都抓稳,接着便在那做起引体向上。
几次上拉都只能上升一点点,我倒还被憋得咳嗽起来,心急之下猛吸一口气强行停止咳嗽手臂猛然发力把脑袋弄到水平线之上,然后用牙咬住地板让自己稳定下来。
这一番大幅度动作导致我胸口像是要炸掉一样,凭着最后一股狠劲把两只手完全放在地板上用手肘将自己杵上去,这个过程非常艰难,一直发力好几十秒才把整个人弄上去。
上来后我就跪趴在地上猛烈咳嗽着,身上炸裂般疼痛,几乎无法做出什么动作,休息了一分多钟才正常一点。
我..
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