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梭在监狱各个角落,但始终无法找到希尔的身影,眼看着斑点马不断受伤,心中是越来越急。
再这么下去,别说是找到希尔,可能就连自己都得陷入困境,如今这些护卫队就像疯了似的,全然不顾自己人的死活,一开始只是误击那些炮灰,现在甚至会出现有军官被误杀。
他们这是图个什么?据我了解,护卫队应该不是这种作战方式才对啊,怎么这里的护卫队会那么疯狂?
我几乎贴在马背上前进,因为一旦直起来被击中的概率将会高出不少,这附近的硝烟味已经达到呛人的地步,可见他们有多少人同时开火。
不过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冲进来那么久也只是手臂上有两处被弹片擦伤。
冲到一个转角处时,我正好与一队持刀士兵对上,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满眼泪,一点战斗的勇气都没有。
见到他们,我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镐将其中一人敲翻在地,其余几人象征性抵抗一下便往旁边躲开。
冲过这个转角处,我总算有了些线索,前方大概五十个方块处有不少人往一栋矮房冲去。
除非那里是他们的军械库,不然就一定是敌人在里面,那也就是说希尔此时很有可能被困在那。
我咬紧牙关拍拍斑点马让它再次加速,现在枪声四起,就算叫破喉咙希尔也听不到,但这栋房子实在太小,斑点马肯定冲不进去。
如果要和她一同跑出去那就只能在接近时她就跳上马,每耽搁一秒钟逃脱机会就小一分。
接近时,我挥舞着登山镐赶跑周围的持刀士兵,他们本就没有战意,这么一驱赶更是吓得四散而逃,很多人都在转身时被友军火力命中。
呵,就这样的战斗方法,我还没干掉一个人,他们自己就误击致死少说十人了,人多反倒还成他们的弊端。
而就在我即将冲到矮房跟前时,刚刚那名侥幸生还的年轻士兵又在我左侧不到十个方块的掩体后被推出来。
他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举起铁剑一边哭嚎一边冲来,我原以为他会向刚刚那样一交手就逃跑,可这次却猜错了。
这个家伙冲过来一跃而起准备攻击但我一挥登山镐就成功将其拦截下来,可他居然一手抓住登山镐刃死死拉着,手心被割出来的大口子让他惨叫连连,可他就是不放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拼命,在他被拦截那一刻就已经放松力气,现在被这么拉着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到一同砸在地上。
斑点马早已害怕到不行,此时没有我的驱使,它立马改换个方向跑了,只留下奔跑时扬起的灰尘。
我们滚落在地抱在一起互相扭打,两拳打在他脸上将他的斗志全部浇灭后我找到机会抓起登山镐敲上去,结果因为场面过于激烈没注意正反。
镐背敲他脑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未能致命,但现在情况危机,我也懒得花费时间去杀一个可怜虫。
一把将惨叫的年轻士兵推开,我用嘴咬住登山镐双手发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屋内爬去。
刚爬到门口,我就被一只手拉住衣服扯进去,稳定下来才发现这只手的主人正是希尔。
她喘着大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你怎么..为什么你这个人就是那么奇怪?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立马跑掉的吗?”
我挪动到墙边坐起身,“呼..我想当回英雄,这个算理由吗?”
希尔苦着脸笑着摇头,“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发疯,但这个时候你真的不应该来,这本来就是我该偿还的债务。”
虽然她苦着个脸,但可以看出笑容却也是发自内心的,总有一种她非常不愿意看到我来,但却又因为我的来到而又十分开心的感觉。
我笑着看向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曼达,她捂着脑袋哭泣着,看来是被这情况给吓到了。
“我原本想骑马来接应你的,但很显然出了点意外,你有什么好提议吗?”我稍稍探头往外看去,刚伸出脑袋墙壁上就中了几枪。
希尔丢过几个弹匣,“你那把枪还可以用吗?这里护卫队的枪械太老旧有很大可能会卡壳。”
我拿出那把之前只能用于威慑的Ak,前段时间因为无聊,一闲下来就会拿出来打量,所以这把枪的状况已经被摸得十分清楚。
这把枪虽然也有些老旧,但里面部分零件很明显被换过,所以暂时还没有太大的毛病。
我拔下空弹匣丢给希尔,“你有没有缴获到子弹?如果有就麻烦装填一下,我们先压制他们一会,慢慢想办法。”
希尔接过空弹匣掏出几包子弹袋点点头,“没问题,他们的子弹还算充足。”
我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弹匣,有两个里面有不少血,这样会导致枪支故障,减去这两个,我现在还有三个弹匣,看起来希尔干掉不少人。
我把那两个沾血的弹匣丢给角落里的曼达,大声说道,“嘿!我们可是来救你的,你多少也要帮点忙吧?快把这两个弹匣里的血擦干净!”
说完我就探出身子去向着不远处的火光一枪一枪打过去,那些护卫队受到枪击后又推出一大堆炮灰来逼迫他们往前冲。
我看着这些一边冲锋一边哭嚎的持刀士兵陷入纠结,到底应不应该把子弹浪费到这些可怜虫身上?
希尔把弹匣递过来也探出头瞧了一眼,“别杀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强制抓来的,稍微击倒两个人他们就不敢上前了。”
我连开两枪缩回身子,“杀不杀他们是子弹说了算。”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这些人,他们都是被逼迫来的,但既然冲突已经爆发,那就没有谁是无辜的。
我趁着护卫队持枪士兵换弹时的火力短缺,探出身认真瞄准两秒一枪打在冲在最前面那个持刀士兵脚上。
他被击倒后其他人果然如同希尔所说那般四散而逃,那些持枪士兵又开枪威胁,最终这些人都在原地转圈,前也不敢走后也不敢回。
只有一人,他跑着跑着甚至丢掉铁剑开始飞奔,当他冲近后才看出,这人是刚刚帮年轻士兵挡下一击的中年士兵。
我刚准备开枪放倒他,他就放缓脚步举起手半蹲下来慢慢前进,在不足五个方块时,他手颤抖着指向躺在地上哀嚎的年轻士兵。
鲜血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淌出来顺着手臂滑到手指然后滴到地上,但他却丝毫不介意,胆怯而又坚定的指着地上哀嚎的年轻士兵。
“那..那是我的朋友..我能把他带回去吗?..呼..呼..”中年士兵脸上满是血污与眼泪,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恐惧。
我用枪指着他,眼睛时不时瞟向四周,那些持刀士兵又被打死两人,终于又被逼迫着慢慢往这边走来。
“那就快点,别耍花样!”对于这样的人我实在不忍心毙了他,但情况就是这样,如果等下那些人冲过来我肯定还是会毫不犹豫将他击杀。
中年士兵得到同意后连连点头道谢手脚并用半爬到年轻士兵身前拖着他往后退,“嘘..嘘!吉米,安静点,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回家好吗?”
那名叫吉米的士兵听到朋友的声音便缓缓停止惨叫而是小声抽泣,中年士兵一边拖着他跑一边安慰着他。
危险总是能让人找到真挚的友谊,就像此刻的希尔与我,但危险也总是在考验着友谊。
我的枪口慢慢往他们身上挪开,如果他们再次被逼着冲过来,那就只能开枪打死他们。
但这一次我还是希望他们真的可以活着回家,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也许临死前多杀两个人远远不比救两个人来的有价值。
我打空一个弹匣拔下来丢给希尔然后快速再装填一个弹匣开始继续开火,这些子弹打一颗少一颗,我们根本没法出去补充子弹。
一旦子弹耗尽,最终就只有被打成马蜂窝了,所以现在一定得在弹药耗尽以前想出个好主意。
曼达哭泣着跪爬过来将弹匣递给我然后又捂着耳朵缩到墙角,她现在已经害怕至极,可能已经失去思考能力。
我回头对着她大喊道,“别在那坐着哭了!除非你想死在那!快动起来找找哪里可以脱身!”
这个小房间并不大,目测可能是看守人员的休息室,这种地方还是有可能会有第二个出口。
现在我们就必须马上找到那可能存在的第二个出口,一是要防止有人往那个出口进来包围,二是要往正面冲出去很显然是做不到的,现在只能另寻他路。
曼达点点头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杵地在房间里来回转圈,我和希尔一人负责压制一人负责装填。
这样的分配让我的火力持续不断,那些护卫队也意识到这样逼迫持刀士兵冲锋只是徒增伤亡,终于让那些可怜虫回到掩体后面让持枪士兵开火。
可能他们也考虑到我们的弹药无法得到补给,这时也不忙着冲上来就在远处时不时开一枪。
当我火力减弱时,他们就指派两名持刀士兵试探性冲出来,等我再次开火便缩回去。
该死的,这些家伙终于肯动脑思考了吗?要在蛮国缉拿两名劫狱者死那么多士兵,估计最高长官都得被抓去蹲大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
“还有多少弹药?”我猛开数枪打空剩下的子弹将弹匣拔下来递给希尔。
“可能还有最多七十颗!”希尔看看弹药袋又看看门外“我们要想办法突围,不然就死定了!”
我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探出身去连开三枪回头问曼达道,“嘿,找到别的出口没有?”
曼达紧张的摸索着墙壁,就像侦探一样,“没有!我已经仔细探查两遍了,什么结果都没有!”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手还在不断摸索墙壁,看得出她非常希望可以摸到暗门之类的。
见曼达情绪越来越糟糕,已经隐隐有崩溃的迹象,我连忙让希尔去安慰她,不然她崩溃后有可能会直接冲出去,如果发生那种情况不我们就白来了吗?
希尔上前拉住一边摸索墙壁一边嚎哭的曼达,“停下吧,真对不起,是我太自大了,害得你面临这样的危险。”
曼达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什么问题,反正早晚也是死,这样可能还要痛快一点,只是你都可以来救我,为什么不能把东西带给我的家人!?为什么!?”
希尔把曼达拉到我身边,这样好拦住她不至于做傻事,“你的钱是我偷的,因为内疚,我就..”
曼达愣在原地,就连嘴唇都开始颤抖,我时不时对外面随意开一枪,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她,如果她突然暴起攻击希尔,我就一枪打死她!
好在曼达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愣了几秒钟就长叹一口气,“是吗?那你更应该清楚这种时候要补偿我就是把东西送还给我的家人!”
她靠着墙壁脸上满是悲伤,“你不知道他们有多需要这笔财产..”
对于曼达的悲伤我还算可以理解,因为克拉松也是这样,在这个资源贫瘠的国家,很多人都已经穷到只剩下家人,这一路走来,我见到的每一个人几乎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困境。
我对着外面打了两枪,“别哭了,又不是没有机会回去,准备一下..
我们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