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床上数次试图起身,可这该死的脚就是无法使出力气,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希尔离开。
我一直说着让她留下的话语,但希尔却听不进去丝毫,推开门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那满是决绝的背影。
等她离开后的两分钟,我才疯狂叫喊着克拉松的名字,因为如果她还在这,那她一定会阻拦克拉松。
大概一分钟后,克拉松打开门探出个脑袋来,“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吗?”
我奋力坐起身,往兜里掏出矿洞中发现那一小块黄金,“这些钱够租一匹马吗?”
克拉松先是一愣随即马上点头,“够了够了,别说租一匹,买下来都还能剩余。”
我把黄金丢给他,“行吧,你快去搞定,最多三十分钟后我希望在门口见到马,剩下的就都是你的。”
听到有赚头,克拉松也不问为什么这么做,接过黄金就往外跑去,“好的,朋友,你将见识到世界上办事效率最高的人!”
虽然我也想省着点钱用,但这匹马估计十有八九活不下来,如果是租来的就又得背上一个罪名,还不如多花点钱买下来。
我慢慢挪动到床边,拿出阿兰达给的拐杖杵着艰难站起来,现在得尽量活动一下让自己习惯单脚行动。
前几天都坐在骆驼上,太过于依赖坐骑,今晚的状况一定非常危险,必须要让自己尽可能处于最佳状态。
诶,最近这些日子都依赖坐骑行动,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就连肚子上的肌肉都有些松弛,如果这样的日子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能拥有啤酒肚了。
在房间里杵着拐杖缓慢行走二十几分钟,我也终于慢慢习惯单脚走路,虽然速度并不可观,但也不至于落地就没有行动能力。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都必须建立在我有拐杖上,所以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得保证拐杖的安全。
我深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门外,现在希尔估计已经快要到监狱了,希望她还没有做傻事,不然一到那里就得和护卫队交火。
我一路上哀叹连连,这本来不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们大可当作没看见直接走人,但希尔心中却有这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虽然可以不管希尔,但这样的事情就换成我做不出来了,如果是在刚相遇那时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会毫不犹豫走人。
但如今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磨难,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忍心见到她出现任何意外。
真希望这个时候冯启恒他们能来帮忙,但可惜前几天和强盗战斗时把指南针给丢了,这就意味着他们现在无法定位我的位置。
还好遗失指南针的地方距离这个小镇不算太远,如果他们运气好,应该还是可以走到这里。
如此一来,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既然都已经变成残疾人,那还不如遵循自己的内心轰轰烈烈干一场!
我的人生在被叫到长官办公室那天之前都很无趣,无趣到死在哪都不会有人在意。
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到来,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是莫名其妙的,但我可以选择如何离去..
我站在旅店门口拍打着已经报废那条腿,心中满是昂然斗志,已然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
大概过了两分钟,克拉松牵着一匹马走过来,“你们要去救那名侍女对吧?”
嗯?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希尔和他说的吗?
见我一脸疑惑,克拉松笑着解释道,“街上每个人都在谈论那名侍女的事情,去吧,我支持你!报酬就等你回来支付吧,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我看着克拉松很想拍拍他的肩膀立马将报酬给他,但我既没有黄金也腾不出手,只能坚定的点点头。
现在我有点开始讨厌开空头支票,这个想法从安迪死后开始渐渐有的,明明只是一颗绿宝石,我却..
现在,应该信守承诺了,我曾经说过要保护希尔,既然那时没死,那现在也应该继续信守承诺。
我在克拉松的帮助下骑上马,这是一匹棕色斑点马,体格比护卫队那些马要稍好一丝。
我对克拉松竖起拇指点点头,然后一拉缰绳驱使斑点马向前冲去,路上腾出手用残留布料系在脸上。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路人们见我骑着马飞驰在街道上纷纷骂骂咧咧的避让开。
可能克拉松早就想到我要做什么,他一定是好好挑选过,这匹斑点马速度和强盗那些壮马比都不逞多让。
一路风沙滚滚,夕阳照射在我身上,只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就狂奔到监狱门前,里面已经传来阵阵枪响。
呵,希尔不是太心急就是暴露了,现在的局势可不太好办,不过里面还有护卫队的叫骂声,这就说明他们还没有拿下希尔。
我拉停斑点马,用手微微遮挡住眼睛避开刺眼的余晖,里面硝烟弥漫不太看得清情况如何。
但既然已经开打,那现在最主要任务就是把希尔救出来,在这里耗着只有死路一条,路上我还见到不少赶来的护卫队,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全城人马都该来了。
我回头看去,一群护卫队或骑马或奔跑向着监狱冲来,他们有的持枪有的持刀还有几个头领模样的人骑在马上指手画脚。
可以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就一拉缰绳往里面冲去,同时掏出一把登山镐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冲进来后,硝烟对视线的干扰要稍稍减弱一分,一名护卫队成员躲在一个小巷口探出半个身子开火。
我向他开火的方向看去,那是关押曼达的地方,这就说明希尔应该在那。
确认大致位置后,我毫不犹豫举起登山镐往他背后刺入,带着他往前冲一段距离一甩手臂将其丢开。
我的乱入暂时还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如果没在他们集火攻击之前接近希尔,那就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我一拉缰绳驱使斑点马跳过地上爬着开火的护卫队,落地后头也不回的往前奔,接近希尔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就算付出点代价也必须以最快速度和她汇合,不然等外边的援军到来一切就都玩完了!
一名持刀护卫队发现了我这个乱入的家伙,他举着铁剑往掩体里跳出来作势要砍。
可不知道是哪个“神枪手”护卫队在他接近那一刻打中了他的小腿,这个可怜的家伙小腿瞬间炸出一团肉沫。
他砸在地上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开始捂着小腿惨叫。
他的惨叫声引来不少注意,马上又有数名护卫队发现了我,向这边打来的火力也越来越猛。
因为我的移动速度并不慢,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他们还真一时没法击中,倒是战场上流弹多了很多。
护卫队见无法击中便指派几名持刀士兵上前准备近身作战,他们冲出掩体倒是让枪械火力减弱很多。
但由于没有通讯系统,稍远处开火那些人还没有得到这个这个消息,他们那边仍然枪声不绝于耳。
那几名冲出来的护卫队其中一个倒霉鬼刚跑两步就被流弹击中倒地抽搐,其余几人见状立马分散前进。
我策马奔腾在火力的中心,子弹数次擦肩而过,周围险象环生,那几名前来追击的持刀护卫队由于是步行,很快就被拉开距离。
但前面也有人发现了我,一名看起来像是军官的持枪士兵此时好像在对身边那几名持刀士兵大吼大叫。
他不时用枪指着他们不时又推搡一把想让他们冲出去,最终持枪者好像没了耐心,抬手便开枪打死其中一人。
其余几人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再加上持枪者的推搡,他们只好举着铁剑大吼大叫的冲出来。
这些人恐怕就是希尔说得那些被抓去当炮灰的流浪者吧?他们在军队里可还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呢。
那几人大吼大叫的冲来,但他们脸上还是明显露出恐惧的神色,如果只是面对我,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害怕。
他们这么害怕的原因应该主要是我这片区域处于火力的中心点,现在跑过来不被直接打死也会被流弹打死。
原来希尔说的当炮灰就是指这种时候啊,那这护卫队还真可恶,强制征兵还不把人当人看。
那几人冲上前来准备阻拦,可其中一人突然被子弹从背后击中,他走着走着就颤抖一下,肠子往宽大的长袍内流淌出来。
他还一脸恐惧的用手去接住肠子往里塞,可因为行走速度放慢,很快就被一发流弹击中脖子倒地身亡。
他的同伴见此情景吓得回头就跑,可赶他们出来的那位军官举着Ak在那大喊不许回来,这几个家伙像没听见似的还在跑。
最终那名军官抬手就是两枪,其中一人被打死,剩下的人吓得回过头茫然的站在那,直到他们的同伴又被流弹打死一个才淌着眼泪举剑再次往前冲。
而此时我已经冲到距离他们不到十个方块,虽然他们很可怜,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举起登山镐敲去。
我的目标是一名满脸泪水的年轻士兵,他现在一定害怕极了,肯定没有反击的勇气,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再适合不过。
事实也如我所料那般,这位年轻的士兵的确见到我冲来就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连剑都没有举起来。
可没想到快要得手时,一位年纪稍大点的士兵哭嚎着举剑冲来,他挥剑一砍被我一镐拍开,镐刃还把他手臂上拉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
这名士兵惨叫一声便被撞飞出去砸在地板上,那名年轻士兵一丢铁剑向他跑去同时哭着大喊着,“求你们!停火!求你们了!停火啊!”
我的速度非常快,刚刚将那名拦路士兵撞开就突围出去,几秒后那年轻士兵的喊叫声就已经几乎听不到。
奇怪,太奇怪了,护卫队的战斗方式实在太匪夷所思,就算他们抓这些人来是当炮灰使用,但这样的方式也太过残暴,而且还只是徒增伤亡。
今晚见到的护卫队与之前在村庄交手那批人截然不同,村庄那批人战术优秀、配合熟练,而今晚这伙人完全就是一帮强盗!
我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很快来到关押曼达的牢房前,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看起来希尔已经带着她转移阵地。
后方不断有持刀士兵被赶上前来,每分每秒都有人被误击或被流弹命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里的护卫队都太疯狂了,但既然他们是这样的战术我也就不是那么没底气,之前还以为这里几千护卫队也和村庄那批人一样,但现在看来,他们就只是一群杂牌军而已。
我没敢停在原地,虽然这些人枪法差得出奇,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有至少几十把枪开火,站在原地不动,别说直接命中,就是流弹都可以把我打成蜂窝。
确认希尔没有在这里后,我立马猛拉缰绳开始横冲直撞,斑点马刚刚也数次被流弹擦伤,耽搁的时间越久越危险,现在可还指望着它带我们跑出去呢。
但这个监狱街区内部十分复杂,到处都是岔路,不仅没有找到希尔,我还每到一个岔路口就会遇到一堆冲出来的持刀士兵。
以这个人数来看,他们的支援应该已经在慢慢到来,要不了多久这里可能会挤上几千甚至几万护卫队。
到那个时候不说这些持枪正规军,就那些持刀炮灰都可以致我们于死地!
希尔..
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