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人,上前来直接将我给擒住,“说!这么些年了,怎么从来不给我回信!”
我的胳膊被她架的生疼,这个姿势,老头儿教过我如何破解,可我不太想还手,也说不出什么话,只顾着傻乐了。
“你乐什么?”王铁蛋儿将我的手松开,夺过我手里的鱼,咔哧咔哧直接开干,“味儿还不错,这是你烤的?”
说着转身看着了身后的那些习武的设备,惊呼一声,“哎哟,软玉说你自己在这里捣鼓东西我还不信,这可是开了眼了喂。”语罢,对着桩子就比划了两招,“你每天打木头,手不疼吗?”
“我说你怎么匪气越来越重了?”我抢过她手里的鱼,“要吃东西让软玉给你做去,抢我的干啥,我下午还得练功呢!”
王铁蛋儿笑嘻嘻的盯着我,“四年不见,你小子,长高了不少啊。”说着伸出双拳,“练得都是啥,咱们两来比划比划。”
我抿着嘴,摇摇头,“我可不想伤了你。”
“哟!丫头片子口气还真不小!让我来探探你的虚实!”她全力打出一拳,直奔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偏过头,轻松躲过一击,气的铁蛋儿不依不饶的又补了好几拳,也都被我躲了过去。
“我今天就不信了!”看样子她是被我勾起了兴致,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我看着她的拳快速的飞向我,本来这一击也是可以夺掉的,只是突然,一阵嗡鸣声险些刺破了我的耳膜,心间一阵绞痛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王铁蛋儿的一拳,就直接打在了我的鼻子上。
好在她见我没有躲过去收了不少力气,不然我的鼻梁就得被她打断。
我仰面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有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耳鸣不断加重,浑身血液感觉突然倒流,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过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难道,是多尔衮出事了?
王铁蛋儿将我抱在怀里,使劲儿的抽我的脸,“喂!你醒醒!你别吓唬我!”
我说不出话,只愣愣的看着天,忽然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已回到小竹屋,躺在床上的我,身边坐着四年未见的周世显。
他已出落成为一个美少年,手上系着一根丝,正在替我诊脉,见我醒了,欣喜道,“长乐妹妹。”
师叔在他身后,满脸担心,“我本来说要替你诊脉的,这混小子偏不让,也不想想是谁教他的医术。”
不适的感觉已经消失,我起身道,“师叔的医术本来就不可靠,我还是最信世显哥哥。”
“你可算是醒了,把你抬回来本来就已经累死我了,还要受这群人的奚落,快告诉他们你可不是我打晕的,我眼看这你躲不过,可是收了力气的,谁能想到你比从前还要弱不禁风。”王铁蛋儿见我醒了,松了一口气,还不忘抱怨几句。
“醒了就好了。”软玉笑道,“她呀,好几年不曾好好睡觉了,我就告诉过她这样不好,她偏不听我的,眼下可好了吧,无缘无故就晕倒了,若这次不是妙音在你身边,被什么野狼叼走了看你怎么办!”
“对了,大娘子怎么上小鹿岭来了,前段时间收到信,不是说你在西南吗?”周世显替我诊完脉,没发现异常,让软玉帮忙将丝线去了,我盘腿坐在床沿上,仰面看着玩铁蛋儿道。
“这一趟,我是为了圆圆来的。”王铁蛋儿皱起了眉头,“自从四年前被凤阳打成重伤后,师父走到哪儿都让我跟着,一来是方便照顾我,二来是怕我再在外面闯祸。每一年我们都得在全国绕上好几圈儿,每次回南京的时候,我都会去找陈圆圆叙旧。我怕凤阳因为那件事而迁怒她,好在有吴三桂吴公子一直照顾她。两天前,我和师父又回了南京,再去的时候,陈圆圆已经不见了,细问才得知,一个月前,吴公子去了京城任职,他前脚刚走,后脚元狗官就派人将陈圆圆抓起来送进了紫禁城。”
陈圆圆进了紫禁城?!
我错愕的看着王铁蛋儿,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我才会心疼耳鸣。
王铁蛋儿继续道,“圆圆是不想进宫的,她拖妓馆的鸨妈给了我一封信。”
说罢,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是陈圆圆的字,我认得,是我最爱的瘦金体,“妙音,此一别便是天涯,圆圆字。”
“她说的这般决绝,我只怕她想不开。”王铁蛋儿盯着我,“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可如今能救圆圆出那苦海的,就只有你了。她那样一个凡事隐忍的女子,如何能在深宫里活的下去。”
我捏着手里的信,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当年在济南第一楼的我们,恍如隔世。
可现在还不是回紫禁城的时候,我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是只要想起她的懂事,她的卑微,她的小心翼翼,就忍不住要去怜惜。
“我们立刻启程吧。”我赶忙穿好鞋,“不过你们得先等等我,我必须先回一趟竹林。”
我正要开门出去,只听门外“嗖”,一声,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过去,在门外留下了一柄白色的龙鳞剑!
“师父!”我捡起剑,追了出去,“师父!”
突然天空飘来一句话,“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快去吧……去吧……吧”
本来一阵鼻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被臭老头最后一句自己配的回音给逗笑了,抱着龙鳞剑,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多谢四年的悉心照顾,徒儿给您磕头了!”
语罢,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徒儿一定会回来看您的,师父您一定要保重啊!”
屋里的四个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师叔见了我手中的龙鳞剑,立刻夺了过去,细细的看了又看,忽然老泪纵横,噗通跪在了我身边,嚎了一声,“师父!师父!您为何就是不肯见徒儿一面!”
我抢过老头儿留给我的剑,“师叔!您来凑什么热闹!”
师叔擦干了眼泪,抽泣道,“这是师父的佩剑紫霄,我绝不会认错。”语罢将剑拔出了剑鞘,指着上面的龙纹道,“你瞧见没,师父叫龙啸天,这把剑就是当世最好的铸剑师特意为师父量身定做的宝剑!”
我将那剑握在手中看了又看,确实是一把绝世的好剑,“师叔,哦,不对,应该是师兄,你别难过了,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就住在小鹿岭,终有一天你们还能再见面的。”
听我这样说,师叔,应该是秋师兄哭的像个孩子,将我抱在怀里,“师父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