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仆人涌进来,不出半个时辰,整个一间石室便被打扫干净,若非亲眼相见,李白绝不会相信高适早已将娄斧山的权力架空,只盼他今日前来上演一出虎穴夺主的好戏。
李白右腿受了一钩,伤得不重,却也在腿上割开了一道半尺余长的口子,那先前收了李白长剑短匕的女婢这时笑盈盈地捧着一只瓷罐、一碟白纱走来,先将那漆盘放在桌上,上前对李白行一万福礼,道:
“李郎君,适才拿走您的兵刃,烦请勿怪。”
李白看了看那姿态优雅的女婢,又笑看身侧的高适一眼。
“此娘子早已知晓,才未取走我的狼毫?”
“正是。”李白发觉当那女子近前时,高适原本愁云漫布的眉梢上竟露出一阵温柔的惬意,“念奴,您且为太白换上药。”
说罢,又看向李白,眸子中尽是温柔:“念奴,是我的妻子。”
此时念奴正要为李白的伤处擦拭,李白一听,吓得赶忙缩回右腿:“区区小伤,区区小伤,且由我自行处理便可。”
念奴嗤嗤一笑,道:“也好,我先去为李郎君取兵刃来。”说罢,便转身上阶,离开石室。
李白先将白纱布扯下一块,沾着清水将伤口洗净了,又拿起那小罐,一看是一罐白色沫状物,他轻轻地将白沫洒在伤口上,顿时一阵刺辣,没忍住轻哼一声。
高适笑道:“此物乃是南诏摆夷族的创药,虽然甚是刺痛,但止血效果极好。”李白将药自行上好,拿白纱缠上一周,纱布上隐隐约约显出一丝血痕,却并未渗出来。
“娄斧山的八名昆仑壮士有六人被他派出长安,二人向东,赴两蕃,二人向北,奔匈奴,二人向南,往南诏,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今日之事,多亏了太白兄,否则仲武哪怕再雪藏三年,也难以有杀敌之际呀。”
“仲武兄过谦,白不过是奉圣上之命…”
“圣上?”高适一惊,不禁打断李白。
李白心觉奇怪,道:“仲武,有何不妥么?”
“我且问白兄一件事。”高适忧心忡忡,苍白的面色显得更加阴沉,“与我会面之事,是否是圣上亲自嘱托?”
“是啊。”李白沉思一阵,“此乃是圣上亲自知会我的。”
“那便怪了…”高适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李白刚想再问,就看高适向他做一拱手礼,道:
“太白兄此次以命赴某,仲武万分感激,素帮此时已在仲武控制之下,太白兄有任何需要,只需知会我便可。至于仲武适才所疑惑,此事重大,哥舒将军要某严守,还请太白兄勿要多问。”
李白听罢,虽然对高适的疑惑十分好奇,但也不便再问,况且,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
“仲武兄,此次前来,一为斩首娄老大,二则便是需要借助素帮在长安的耳目人手,打听一个突厥杀手的消息。”
“可是昨日杀掉左丞王堃的胡人?”
“不错。”
“长安城中有乱事,素帮亦会在暗中调查。你先去休息片刻,最晚不过卯时,一定找出下落。”
李白已在石室的侧室中沉沉地睡下,高适轻轻地走近看了看,又退了出来。
“仲武…”念奴捧着李白的兵刃走上近前,她的身姿依然柔美优雅,看看熟睡中的李白,又瞟一眼高适,那对清爽的眸子里此时满是狠辣。
“不妥,不妥。”高适轻声道,引着念奴来到了另一间侧室。
“他的用处已尽了,不是吗?”念奴瞪大眸子,满是焦急与不解。“难道你想要他找到哥舒乞耶不成?”
“李白不过是老龙的一颗棋子,无须担忧他。我会透露一些乞耶的消息,但能不能对付得了,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高适顿了顿,抬手抚着念奴的长发,轻声道:“李白来此,为何是奉老龙之命?此事事关重大,这点我如何也想不明白,还是要请你务必派可靠之人去一趟哥舒将军那里,问个清楚才是。”
念奴仍旧瞪着杏眼,道:“我知道这事重要,即刻便就去找哥舒将军,但是我还是觉得要先杀了李…”
高适近上前去一个吻便将念奴的半截话压在的喉咙里,他将李白的兵刃接过去,放在一旁,握住念奴的手,将她拉在身侧坐下,缓缓地靠近她如丝绸般洁白柔润的面庞,用鼻子轻轻地嗅着她的发丝,又在耳畔轻轻地啜一口。念奴身体轻颤,顿时软了下来,闭上眼睛,由着高适的手和唇在她俏丽如梅的面颊和娇美无匹的身体上索取。
“夜已经深了,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呢…”高适解开念奴的短襦,在她的颈子上用力吻着,喘着气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