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被月光拉的斜长的身影向客栈外走去。
木沉与钱嘉儿送完自己的名牌后便各自告辞离开了。只剩赵潜与何忧坐在客栈大厅等待酒菜。眼下的两道身影正是将酒菜打包在手的何忧与赵潜。
赵潜手提着两个包裹,一张的洋溢着幸福的胖脸左看看烤兔,右看看蒸鹅,一脸的满足笑意。
“师兄算是跟你沾光了,这山麓客栈大师傅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有幸尝到的,一般只有师门德高望重的人到来,大师傅才会亲自下厨。更何况还有这仙元节才有得喝的罗樱果酒,刚才要不是打着白师叔的招牌,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赵潜悠然的哼着小曲对何忧说道。
木沉捧着一坛酒跟在赵潜身后,见这胖子还向深山走去,不由问道:“师兄,咱们不是回师门嘛,这是去哪啊?”
“回师门,你知道师门在哪你就要回师门,赶快跟着来就是了。”赵潜头也不回的说道。
何忧赶紧跟上,只见赵潜又走了几步,走到一块白色的半身高一肩宽的石板前停下了脚步,何忧定睛向石板上看去,见其板面凌厉的刻着两行字:
‘问道何处寻,’
‘墨隐仙不隐。’
赵潜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口中念诀,双手一拍,一道结界慢慢在空中张开。何忧跟随赵潜的脚步进入结界。
进入结界内,何忧惊讶的环顾四周,是一片雾气袅绕,连绵不断的群山,山峰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庙宇与洞府,洞府中不时有火焰雷电出没。何忧抬头向天空望去,不时有身着道袍御剑飞行的人从头顶一闪而过,偶尔也有几对浑身雪白的白鹤振翅飞翔。地面是一条整齐的长无边际的青石板路,路两侧长满了何忧从没见过的奇花异草与树木,树上结成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果实。
何忧目不暇接的看着这堪比仙境的景色,气血一阵上涌,一时书生豪气再上心头,开口朗声道:“雾掩群山树掩庙,墨隐仙门真玄妙。”
赵潜撇嘴白了何忧一眼。笑着说道:“就冲你这第二句,难怪你只捞个秀才。”
何忧这一月来和赵潜整日厮闹,早已把这胖子当成贴心兄弟,毫不客气的回怼道:“那也比你这只知道吃喝嫖的胖子强,”
赵潜嘿嘿一笑,随即一脸自豪的对着何忧介绍道:“怎么样,吃惊吧?咱们墨隐创派祖师可是万年前赫赫有名的墨仙人,那可是成功羽化渡劫的仙人,当年他老人家临渡劫前用无上大法力将整个修炼圣地云麓山脉尽数收入在这结界之中,尚未结丹的修士看都看不见这结界,而没有凝成元婴的修士若无本门印记也无法进入。
“那我是怎么进来的?”何忧有些不解的问道。
“刚刚师叔不是在你体内注入一道白光嘛。那应该就是给你下了印记,等你到了练气八层后,便可以去刚才的厢房领名牌了。”赵潜解释道。
“行了,这些事一会喝酒的时候我在和你详细的说,我们走。”说完就一跃而起,踩着一把宝剑飘在空中。
何忧见赵潜胯下的宝剑好像很难承受那硕大的体型,在半空摇摇欲坠,哆哆嗦嗦的问道:“我也要上去吗?”
“你觉得还有地方让你踩吗?难道你想骑着胖爷啊。”赵潜说完叼着鹅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灵兽袋,催动法力张开袋口,从袋中放出一只强壮的野猪,这野猪一脸凶相浑身黑毛,嘴巴两侧长着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若不是背后那团鲜艳的红毛让其显得不凡,何忧还以为是这胖子从山中抓的野猪头头儿呢。
“这红背猪是你师兄没筑基时的坐骑,自然比不得师叔的千里一日驹坐的舒坦,不过你就将就点吧。”赵潜说完朝红背猪吹了声口哨,让其驮着何忧。
‘哼哼哼’那红背猪只是吭哧了两声,都没拿正眼瞅二人一眼,只是盯着赵潜口中的鹅头哼了哼。
何忧在心中暗笑,这猪也和赵潜一样贪吃,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灵兽,。
赵潜不由大怒,骂道:“你这畜生居然把你胖爷的话当耳边风,还敢讨价还价,你等着,胖爷早晚把你也炖了。”
骂归骂,可眼下还不得不安抚这红背猪,要是没了它,难不成正让何忧骑着自己?
赵潜一咬牙,把大鹅头从鹅身上掰了下来,狠狠的咬了两口鹅脸蛋肉,一脸不情愿的扔给了那猪。
红背猪两口便把鹅头咽下,也不再拿谱,哼哧哼哧走到何忧面前。何忧也不扭捏,坐在那猪背后,顿时一阵呲牙咧嘴,急忙捂着屁股蹦了下来。
抱怨道:“你这胖子的屁股真不知用什么做的,这么的硬的猪毛你怎么抗住的?”
“你小子毛病还不少。”赵潜把自己腰上的皮带扔给了何忧,“给你垫着吧。”说完便御剑向远处飞去。
何忧连忙将胖子的腰带铺好,一翻身坐在红背猪上,那猪用两只前蹄狠狠地瞪了瞪地,随即便撒开怀一溜烟的朝着赵潜的御剑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座树林密布巍然陡峭的高山上,一处庙宇被一大片郁郁的紫色竹林包围着,庙宇正中央的位置上,一口约有九尺高的青铜大鼎立于中心。周围则共有四间屋子,除了正东方的屋子稍显庄重整洁外,其余几件皆年久失修,南面的一间房子甚至显得有些破落,屋门口甚至长满了杂草。
而此时,这间破落的屋内有两道一胖一瘦身影来回晃动,正是刚刚登上山峰的何忧与赵潜。
借着何忧手中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赵潜打量着着屋内满是灰尘的家什,头顶漏了几块瓦的屋顶,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捻,一层厚厚的灰粘在赵潜的胖手上。赵潜急忙甩了甩手,对何忧压低声音小声抱怨道:“我说师叔真是太懒了,虽说咱们修仙之人对住所不在乎,可好歹平日里收拾收拾啊。这房子哪能住人啊,还有这被子,恐怕早就没法盖了。”
何忧倒是不挑,自己家比这也强不到哪去,在何忧眼里只要好好整理修补一下就行了。
赵潜不顾何忧的拦阻从一张被上撕下一块被褥,对何忧说:“怕什么?明天去我那,师兄给你拿副新的。”
赵潜用被褥擦了擦满是灰尘桌子和椅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嘎嘣’一声,椅子顿时就四肢裂开,将赵潜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还有能用的东西吗?”赵潜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发木屁股,又从桌子下掏出一把椅子,擦拭灰尘后,小心翼翼的慢慢坐下,见椅子稳稳的立住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赵潜紧接着从储物袋中又掏出两个精致青铜杯,将其中一个递给何忧,向自己手中的杯子里倒满酒,放开喉咙将满杯酒一饮而尽,又撕了一只鹅腿塞进嘴中,满足的打了个嗝,一边嚼着鹅腿肉一边对何忧说道:“你别光看着我吃啊,来,师弟,今天师兄好好给你接接风,明天再收拾屋子,你呀,是不了解这佳酿,这酒我平日都没得喝,今天这一大坛可足够咱哥俩解馋了哈哈。”
何忧本来不算饿的肚子也被赵潜狼吞虎咽的吃相馋的口水直流,当下也不客气,捧起酒坛向自己杯中也倒满了酒,打开另一只包裹,将烤兔身上一只兔腿扯了下来只咬了一口,便连连点头,外焦内嫩的兔腿肉香的何忧连手指上的油都舔个干净,与赵潜一起大快朵颐了起来。
一杯两杯三杯,何忧与赵潜不停地推杯换盏,直到满满一大坛酒见了底,二人方才心满意足相视一笑,伸了伸腰,也懒得挪动,直接趴在桌子上便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何忧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感觉手里黏糊糊的,定睛查看,只见赵潜的口水流了半桌子,急忙用力摇了摇这胖子,赵潜不耐烦的睁开了双眼,“大早上上你折腾啥啊?”
“你不是说要今早收拾屋子给我拿套新被褥吗?”何忧对赵潜说道。
“行行行,你看你猴急的。”赵潜擦了擦口水,整理整理衣服后,又放出红背猪,带着何忧向赵潜所在的山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