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翘着二郎腿,抖了抖脖子上的金链子,故意抬高了调子对何忧说道:“师弟啊,看见没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哪都有不知死活的人啊。”
何忧装腔的点了点头,应和道:“是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高瘦男子听见二人这般冷嘲热讽,只是趾高气扬的看着两人,冲下属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狗腿子赶忙捧起臭脚,对何忧三人指着鼻子叫嚣道:“几个土豹子,我家公子可是明镜观明镜上人的徒弟,尔等凡夫俗子也敢找死?”
“啊?”赵潜故作吃惊的张大了嘴,“明镜观的明镜上人,好气派的名头啊,可是请问是哪根葱啊?”
“可不敢乱说,”一旁的老鸨急忙打起了圆场,向何忧等人使了个眼色,急忙安抚起高瘦男子:“这恐怕是外来的客商,没听过咱们上人的名头。”
高瘦男子可不想这么算了,自己花了家里的大半积蓄得以拜入明镜观的名下,但因只是五行伪灵根所以修炼缓慢,十多年还停留在炼气五层不得存进,但自诩对付凡人足矣,本来自己还理亏,可现在对方连明镜上人一并嘲弄,正好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想到这,高瘦男子高声的叫嚣着:“尔等宵小听着,将家中长辈姓名报来,若是我不认得,你们今天少不了皮肉之苦。”
赵潜一下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碎了一口笑骂道:“你这欺世盗名之辈,也配知道你爷爷的长辈是谁,来来来,让你胖爷教教你怎么低调做人。”
高瘦男子不由大怒,一张口吐出一团火焰烧向何忧三人,赵潜不怒反笑,笑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卖弄。”
胖手一挥,火焰被悉数打散,赵潜拿起一根筷子,手指一弹,一道蓝色的电弧缠绕于上。赵潜对高瘦男子笑了笑,筷子随即脱手而出,直插高瘦男子的裆下。
“啊啊啊,”高瘦男子捂着裆部放声叫着。
“咦?”赵潜疑惑的看着高瘦男子,刚想开口,木沉站起来打断了赵潜。
木沉向赵潜使了个眼色,赵潜环顾四周,见越来越多的人向这里靠拢,木沉嘴唇微动,向赵潜传音道:“你是不是忘了师叔的嘱咐?”
赵潜也低声传音道:“这小子有古怪,我的雷弧打在他身上竟有一丝妖气。”
“妖气?你说他是化形期的大妖?那我们还会有命待在这里吗?可能是他身上的衣服是由妖兽的皮毛制成的吧。别磨蹭了,这的人越聚越多,一会官府来人就麻烦了。”木沉传音道。
“好吧。”赵潜也对官府有些棘手,虽说自己的背景不惧官府,可在凡俗界打斗也免不了一顿训斥。只好把高瘦男子身上的妖气抛在脑后。将一锭银两扔在桌上,拉着木沉与何忧匆忙离开了。
赵潜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拍了下脑门,懊恼得说道:“师叔交代的正事还没办呢,快,师弟,我们去作坊给你买几件上好的衣裳。”
“不用了师兄,这套我穿的还挺随身的。”何忧囊中羞涩,又不好意思花赵潜的银子。
“哎啊,跟你师兄不用客气,你只管挑。”说完一把拽着何忧向作衣坊跑去。
“不错,不错。转过身我看看。”赵潜打量着何忧,此时的何忧身着一件黑色锦袍,腰间装束着一条金边花纹的佩带。何忧试了很多衣裳,还是最喜欢这件黑色的。
赵潜对何忧说道:“怎么样师弟,还喜欢吗?”
何忧点了点头,赵潜对一旁的迎着笑掌柜说道:“这件衣服,你们也还有多少存货,我全要了。”
“好好好,小店还有几件存货,我这就吩咐小二去拿,客官你的眼光真是毒辣,这衣裳做工精细,可是我们这有名的。。。”
“好了好了,”赵潜打断了掌柜的滔滔不绝的介绍,“你就直说多少钱就行。”
小二将存货清点完毕,向掌柜的耳语几句,掌柜随即对赵潜说道:“嘿嘿,客官,一共是五件五十两银子。”
赵潜随手一扔,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扔向掌柜的,“你点点,够不够。”
那掌柜的打开袋子一看,随即脸上乐开了花,依依不舍的将何忧三人送出作坊十余米,何忧看掌柜的瞅赵潜的表情,那简直别亲爹还亲。
出了城,白一贺与钱嘉儿早就等候在原本约定的地点。钱嘉儿也把纱巾取了下来,露出了祸国殃民的娇颜。
赵潜见白一贺面带不善的看着自己,装模作样的挠了挠头,打个马虎眼说作坊太远糊弄过去,便匆匆跟着白一贺的脚步向一片深山迈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让何忧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既没有掉队,也没有感觉太过劳累,在经过一座大山,一堵城门出现在何忧眼前,何忧疑惑的向上望去,想看看会有哪座城池坐落在这深山之中,却看见城池上方并非写的哪座城池,而是写着四个大字:山麓客栈。
“这,这怎么会是客栈?怎么会有城池一样大的客栈?而且开在这里?”何忧惊讶的向赵潜连连发问道。
“咱们这山麓客栈对外是专门为迷路的修仙者与凡人准备的。同时,也是我们师门连接世俗的渠道。通常情况下,我们外出做任务时都是在这里领取名牌,记录领牌时间,然后再下山,若是超时未归,山麓客栈便会禀告山门,山门自会派人来寻。”赵潜对何忧讲解道。
“那隐隐的光波又是何物?”何忧指着上面空气说道。
“哦?”白一贺略带欣赏的看了眼何忧,带着说道:“那是妖结界,看来你小子虽然灵根不佳,别的天赋却很出众啊,一般来说达到练气四五层才能看见这结界。这妖结界虽然对人没有效果,可结丹以下的妖兽却是无法通过。”
赵潜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炮仗,点燃炮仗上的引信,空中顿时出现一道绚烂的礼花。
城内守卫看见礼花,急忙向前查看,见白一贺一行人正站在楼下,匆忙跑去禀报。
不一会,几个身着铠甲年轻人骑着马带着一干守卫一通小跑赶了过来,见白一贺正负手而立,几个年轻人急忙下马跪下参拜道:“残阳峰门下弟子张宁拜见师叔祖。”
“嗯,这个月轮到残阳峰当差了。”白一贺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站起来。几人又向赵潜与木沉钱嘉儿行了礼,三人年纪虽小,可在门中的备份确是不低。有两个年轻人的目光在迟迟停在钱嘉儿的娇颜上不愿挪开。
“是啊,咱们今日真是有幸,居然得见平日难得一见的白师叔祖,对了师叔祖,您旁边这位是?”其中一个领头的年轻人看了一眼何忧,问道。
“这是老夫从尘世带来的弟子,过几天便举行拜师礼,将其收为弟子。”白一贺摸了摸何忧的头将一股白光注入何忧体内。
“这?什么?”领头的年轻人不敢相信的嘀咕到,其余几个年轻人不敢再白一贺面前吃惊大大吼大叫,可转个不停地眼珠和不停吞咽唾沫的动作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惊讶。眼前这几百年来名震半个南部修仙界的师叔祖居然在凡俗界收了弟子。
纵然不敢置信,可也不能丢了礼数,几人擦了擦汗对何忧作了个辑道:“原来是小师叔啊。”
何忧也没想到自己辈分这么高,想要回礼却感觉不妥,只能装作老成的挺直了胸,点了点头说道:“嗯,嗯。”
钱嘉儿‘扑哧’一笑。被何忧的表情逗笑了。
赵潜也不见外,对几个年轻人说道:“你们师叔祖吩咐,快去给你小师叔备些酒席,把那通耳兔与长颈鹅宰几只来吃,告诉后厨大师傅兔肉将皮烤的焦些,鹅肉要八分熟,还有后山酿的罗樱果酒给我搬来一坛,再把。。。”
“你要吃到明天清晨吗?”白一贺瞄了一眼赵潜。
赵潜急忙赔笑道:“这不是小师弟初来乍到嘛,给师弟尝尝我们师门的手艺,嘿嘿。”
“尝手艺不急,今日还要回峰清扫屋子,改日再说吧。”白一贺说道。
“别别别,师叔你看走了这么远,师弟想必也饿了累了不是,这样师弟今晚就去我那,明早我在陪师弟去收拾屋子。”赵潜堆着一张胖脸笑着对白一贺说道。
何忧觉得不妥,刚想开口,只见赵潜正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只好闭嘴。
白一贺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倒是会找借口,若是平日老夫不管,今日是你师弟第一日进山,既然你这么为你师弟考虑,那你就陪他一起睡在厢房吧。”说完便化腾空而起离开了。
出城迎接的几位年轻人见白一贺离开,转过头怔怔的向赵潜问道:“小师叔,还要准备吗?”
赵潜没好气的说道:“当然准备,别忘了兔皮烤焦些,打包!”
何忧随着赵潜三人走进客栈,虽然天色已晚,可客栈大堂一群一伙的来往客商猜拳饮酒的人却着实不少,在这深山之中,能有一处安心饮酒的地方,对他们这种常年把脑袋提在腰带上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何忧等四人走进一间明亮厢房,厢房四角及中央镶着五颗明亮的夜明珠,相仿角落一位长须老者用笔记录些什么。
赵潜三人将刻着自己姓名的木牌重新挂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名牌墙上。赵潜打开储物袋,将一块巴掌大小晶莹头骨拿了出来,对一旁坐着写字的身着棕色大褂长须老者开口道:“房师兄,今日轮到你值班啊,喏,这就是那只在羊城兴风作浪的赤尾鼠头骨,我和木师弟与钱师妹已将它诛杀,你来看看。”
老者放下毛笔,眯着眼将赤尾鼠头骨端在手中看了看,催动法力,头骨中央燃烧一丝淡淡的绿色火苗。老者点了点头,将三个袋子分别扔给三人,指着何忧道:“赵师弟,这小子是谁,有些面生啊。”
“他是新来的,是白师叔在俗世新收的弟子。”赵潜说道。
“原来是新来的啊。”长须老者嘀咕着,继续开始记录起来。
待四人都已走去了有一会,厢房内突然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随即传来老道的尖叫:“什么!白师叔的弟子?!”